这些事情如今想来都是模模糊糊,自从那次从墓室里醒来后,脑袋里就象是经历了一场雨水的冲洗,所有的记忆都变的模糊不清了,甚至连强子是怎么死的有时候都会想不起来,就像那晚上厕所,睡着了,梦见强子,要不是他在睡梦里说自己的父母已经死了,她还以为他们活着。
秋季有一段时间,陈雨轩的心情特别郁闷,有次周末回到家,见他父亲和一个陌生女人在家,他父亲除了上班,剩下的时间不是泡在酒瓶里就是出去寻女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先前的时候还只是在家喝酒,在外面找女人,那次把女人带回了家,雨轩回家看见后心里特别恼火,与他父亲对着干了一架,鼻子上被父亲一拳打出了血迹,他跑出了家,决定再也不回去,不见他父亲了。
这天下午他独自一人跑到录像厅去看录像,老板只把门打开了个缝隙,探头问他:“干什么?”
雨轩说:“废话,当然是看录像”
老板神秘兮兮的说:“里面放精彩片子,一个人三元,交了钱就可以进来看”
雨轩掏出钱给他,老板将门打开一人宽,说:“进来,快进来”,让了雨轩进来,赶紧关上门。
雨轩朝黑通通的录像厅里瞧瞧,里面人爆满,站在那里没有容身之地,老板在墙角拉了椅子打开,找了地方放下,说:“小伙子,过来,坐下看”。
录像厅里出奇的寂静,一点声响都没有,所有人都屏声敛息,两眼放光的盯着电视看,雨轩坐下后才正眼看了电视,才看见原来老板放的是一部欧美的成人片,雨轩最讨厌这些低俗的片子,而旁边那些小青年却都看的热血沸腾,连气也不出了。
雨轩叫道:“老板”
老板问:“什么事儿?要烟吗?”,递了支烟过来。
雨轩接住烟,说:“你这放的什么烂玩意,早都看腻了,换个枪战或者武打的看看”
角落里有人小声嘀咕道:“你看腻了,我可没看过”
老板听见有人不满,嘻笑道:“这里这么多人都在看,我可作不了主”
雨轩点了烟,不屑的说:“你换片子就是了”
角落里冒出一句:“老板,你要是换了,我保证你这今后就没有生意了,你不信试试”
老板有些作难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雨轩朝角落里看看,不知道是谁说的话,抽了口烟说:“老板,你到底是换还是不换?”
老板面露难色的说:“这———”,手伸进抽屉里举止不定。
雨轩轻呵呵的笑道:“快点换了吧,看别的,这片子多恶心啊,你们看了难道就不怕没胃口!”
角落里直唰唰的站起一个人影,说:“小伙子,你看你的,你不想看了,可以出去,大家都在看,就你装他妈的纯啊?”
雨轩第一次听有人当面骂他,以前欺负别人惯了,容不得别人骑在他头上,烟头一扔,一脚踹开椅子,起身怒道:“你他妈真恶心,还躲在这里看的”
那人影也返还一句:“这么说你是实践过?”
雨轩一下子火了,怒道:“你的皮痒的不行了!”,说着就要跨过旁边蹲在地上的人,老板生怕打起来了将自己这小小的录像厅砸烂了,赶紧拦住他,好言相劝:“有时间是看枪战武打的,今天他们来的人多,你就少数服从多数,要不然我把钱退给你,你改天再来看,怎么样?”,雨轩是这里的熟客,老板的言外之意也是告诉他,今天要是打起来,人家来的人多,吃亏的是雨轩。
雨轩就像是一头牛,倔的不领情,掀着老板的手怒道:“你放开!”
突然又站起一个小伙,说:“小伙子,火气大的很嘛,是不是想打架了,老板,你放开他,我看他能怎么样?”
老板心疼的说:“不行啊,这可不行,要打出去在外面打,别把我这里的东西弄坏了”
那人影说:“你放开他,打坏的东西我陪你”
老板果真就放开雨轩了,地上蹲着的人也退缩到了一边,原本拥挤不堪狭**仄的空间豁然开朗起来,自动让出了一块空地来,所有人都靠墙站着,等待一场激斗的开始。
雨轩冲过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问他:“你是不是皮痒了?”
那人说:“我就是皮痒了,你把我动动?”,两只眼睛泛着毒光与雨轩对峙着,雨轩二话没说就抡起了拳头,抡到半空却被谁给抓住了,紧接着围拢过来了四五个人,雨轩看看,笑道:“你们人多是吧?”,话毕,拳头一用力挣脱了手腕,抡在了眼前那个人眼睛上,那人哇的叫了一声,捂住眼睛了,不知谁打开了灯,雨轩才看清原来这五个人都已经是社会青年了,挽起袖子的胳膊上有纹身。
“扁他”
“今儿不要让他出了这门,往死里打”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就打起了雨轩,雨轩开始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五个人围攻他,他肯定撑不了多久,鼻子上被他父亲打伤了,还没好,又被谁给打了一拳,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和几个人打了半晌,忽觉后背一片湿意,向后一模才发现不知被谁捅了一刀。
老板慌了,忙叫道:“快送医院去,快打电话报警”
听到报警,雨轩捂着后背赶紧跑出了录像厅,要是被抓,可就麻烦了,他上高中这段时间可从来还没有出过什么乱子,就是想在善爱面前好好的表现,今天出了这事,只怨恨自己太容易怒了。
他回了自己在郊区的家,他父亲长时间不会回来,他打算现在这里躲一段时间,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反应。
开了门捂着背上的伤口爬在了积满灰尘的床上,长长的喘着气,突然想到床头柜里还有治疗伤口的云南白药,还有消毒的双氧水,初中的时候天天打架,这些东西都成了他必备的了。
拉开床头的抽屉,翻寻着找出了这两样东西,脱了衣服,光着身子进洗手间里,洗手间墙壁的大镜子上布满了灰尘,他忍着疼痛擦拭干净了,侧着身子扭头看见自己的后腰处有道伤口,边沿都已经肿胀了起来,一阵一阵的抽疼,他拿了干净的毛巾浸湿,慢慢的擦去了血渍,伤口白肉森森的露出来了,用双氧水射着冲洗伤口,洗了几遍后,算是消毒了,又挖了半药匙的白药盖在伤口上面,用纱布在腰间紧紧的缠绕了几圈,处理好伤口的时候他都已经疼的麻木了,挪出洗手间来,整个人觉得冷飕飕的。
走到房间去,爬倒在床上,看着屋子里凌乱的样子,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母亲还活着的话,会把家里收拾的干净整洁,那时候她总是忙碌着,一会托地板,一会抹玻璃,一会擦家具,在他不多的回忆里,她总是那么忙碌,好像从来就没有停下来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