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爱的手腕隐隐酸痛,已觉时间不早了,想起公寓管理员叮咛过晚上要早点回去,就起身说:“回寝室再侃吧!”
饶雪丽说:“我刚进来坐下,又要回去啊”善爱说:“回去了再慢慢侃,也一样的”,她明白校园里已有不洁的东西了,而且在试图靠近她们其中的某些人,晚上就更不敢在教室里呆的太晚了。
四人出了教室,韩美准备顺手带上门,还没伸手,门就吱呀的自动锁上了,她着实吓了一跳。
“饶雪丽”。
三楼楼道一头有人在喊她,四个人同时回头,只见楼道拐角处站着一个白色的影子,看轮廓是个男孩子,黑暗中不能看清楚他长得什么样子。
善爱头脑里一阵晕眩,随即又恢复清醒,她把他当成了那个与强子长得极度想象的男孩,但想起了饶雪丽来校那天也带着个男孩子,就慌神的回头了。
韩美说:“饶雪丽,你男朋友在那等你”饶雪丽对三人微笑着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待会再回去,我男朋友在等我”善爱说:“雪丽,你早点回来,一会公寓楼门就锁了”饶雪丽点点头:“知道了”,步伐轻盈的朝那个男孩子走去,身子轻柔的似乎在漂浮一般。
她走后,王艳斜睨了眼,说:“现在才高一,就开始谈恋爱了,过几年还了得”,话毕,被推了一把。
韩美咯咯的笑着说:“看吧你眼红的,你有本事自己也找个男孩子去谈啊,你看看现在校园里的角落里,到处是一对一对的,也挺浪漫的呢”王艳对韩美帮饶雪丽说话感到不满,白眼道:“要找你以为没有男孩子喜欢我么?只是现在大家都还小,不想考虑那么多的事情,我们的重头戏是高考”善爱呵呵笑道:“你还知道有高考?整天都把时间花在打扮上了”经过三楼一教室门口的时候,门哐地一声被从里面推开,里面冲出了一男一女,三人还纳闷,没回过神来,女孩脸色发白地颤抖道:“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韩美道:“跳楼了?”
男生惊惶的说:“有个人从窗户外面掉下去了”善爱问:“什么时候?”
男生声音抖动的说:“刚才,就刚刚”韩美说:“快去看看”果然刚下楼就听见教学楼后面有人在喊:“不好了,有人跳楼自杀了,有人跳楼自杀了”
一楼教室里高三的学生也耐不住好奇一泼一泼的从教室里多门而处出,向后面拥挤而去,沉寂没多久的校园里就开始人声鼎沸了,善爱她们几个人跟在人流后面走到楼后时事发现场已经被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根本看不见里面。
她们只能听站在里面的人说。
“一定是高三的学生,高三的学生压力太大了”“说不准还是高一新生呢,不习惯高中的生活”一伙人吵吵闹闹,人群里有男生拿出打火机打着了,火光渐渐移向中间,这时候有人说:“什么啊?哪里是个人啊”后面的人喊:“那是什么啊?”
有人答道:“是个人,只不过是个纸人,是谁用纸剪的,恶作剧而已”韩美踮脚朝里面看,只见一个真人大小的剪纸人在地上平躺着,缝隙里一有风吹,就微微的恻动,像个真人一样。
她泄气的抱怨道:“我还以为有好戏看了呢,见见死人是什么样子,怎么却是个纸人,谁真缺德”王艳有点胆小,听她这么说,就说:“如果真有人跳楼了,咱们还会站在这看热闹啊”聚集在这的学生大都感觉灰心,本来想看一场热闹,那样以来学校给学生的学习压力就会减轻,有些学校年年会有先驱跳楼以示抗议,到了她们这一届却还没有动静。
高三的学生们叹气离开,重新钻进了烛光耀动的教室里了,校园里恢复了一片沉寂,深秋的荒草上泛着湿而晶莹的水光。
黛蓝色的苍穹如一块幕布静静的遮掩着宇宙远去的光线,北边天幕上升起了几颗晚星,发出煦煦光芒,黯淡的星光下,三人的影子长长的投射在地上,荒草丛中有秋虫低低的鸣叫声,善爱无意瞧了眼地上的纸人,感觉纸人的双眼在凝视着自己,心里冷不丁抖了下,赶紧转过了身.
这天晚上她们睡觉时饶雪丽还是没有回来,寝室一熄灯,韩美换了拖鞋,顺手去关门,善爱担心饶雪丽今不来,就说:“韩美,先别关门,雪丽还没回来呢”。
王艳对她有些嫉恨,说:“管她呢,说不定出去过夜了,不回来了呢!”
韩美的手放在门沿上迟缓起来,说:“不关门,咱们都睡了,要是谁进来把咱们的东西拿去,也不知道啊!”
王艳撇撇嘴说:“我就是看不惯这样的人,你回不回来说一声啊,这样让人开着门等你,根本不知道为别人着想!”
善爱善意的一笑,说:“行了,就别再怨恨她了,谁叫咱们都在一个寝室呢———算了,你两就先睡觉吧,我暂时还不睡,韩美,你就把门闭上就行了,等会如果她还不回来的话,我去关门”
王艳抱怨道:“她把别人麻烦到什么时候去啊”
韩美边闭门边说:“那我不管了,到时候她不回来你把门关上就行了,我先睡觉了”
门吱呀的轻轻闭上,韩美上床钻进了被窝,手电筒一关,寝室里就暗下来了,门缝里衍射进楼道里黯淡的光线,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寝室里细微的声响,王艳刷刷的输着头发,等顺滑了,才将梳子扔到了桌子上,也拉开了被子睡觉了。
善爱顺手摸到了自己枕头边的手电筒,打开了,光线立刻刺穿了黑暗,善爱将手电筒往低压了压,拉开被子围在膝盖上,摊开书看了起来。窗户外一只蟋蟀咕咕的鸣叫了几分钟,世界就陷入了一片沉寂,善爱手上的笔在纸张上唰唰的写着,响声异常翠亮,阳台上凉衣绳上挂着几件换洗的夏天衣服,料子薄而轻柔,丝绒帘布外,晚星的光芒似乎将这些衣服都射透了,轻晃晃若有若无的在空中浮动,透过厚厚的帘布,在寝室地板上投射出象人影晃动一样地暗影,深红色帘布也微微摆动着。
闹钟嘀哒嘀哒的响着,约莫过了都有一个小时了,善爱的本子上密密麻麻写了两张单词,这个时候眼睛已有些发酸,打了个哈切,有些倦意,想睡觉了,顺手摸到床头上的闹钟看看,都已经快十二点了,公寓楼十一点半关大门,善爱想想,饶雪丽可能真的是要在外面过夜了,她正想着,楼道里就有走动的脚步声了,虽然很轻盈,还不如蛐蛐的鸣叫大声,但这时候夜已经很深,善爱就听得耳中,脚步声停在了门外,有影子投射在走廊里,但却是两个人影,善爱试探着叫:“是饶雪丽在外面吗?”,人影晃动了下,没有做答。
“外面是谁?这么晚了谁还在外面站着?”
善爱持了手电,下床去看个究竟,走了两步,还没挪到门口,寝室门就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饶雪丽走进来了。
善爱用手电筒照到她脸上,看清楚了是她,问她:“怎么又这么晚回来,这会都已经关门了,你是怎么进来的?”,顺便看着外面,另一个影子慢慢退去了,微弱的脚步声远去了,应该离开了,“外面是你男朋友?你们是偷偷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