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福,本王昏迷的这五天五夜,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是不是?”玄拓的记忆从落崖的那一刻起嘎然而止。
“是,爷。”清福毕恭毕敬道。
“先来说说这婚礼是怎么回事?”原来蒙在鼓里的感觉是忒般难受。
“这……”清福支吾着。
“但说无妨,倘若漏了什么,待本王查到之后,小心你的腿。”
清福愣了愣,王爷的脾气仿佛经过这么一跌,好象有些变了呢。
清了清喉咙,一一道来。
原来那日,肃亲王玄拓坠落山崖后,手下将士与家丁等大队人马在峡谷间搜寻了半日,终于找到人时玄拓已淹淹一息。
文澈轻笑,怪不得这王爷遭人暗算,原来是出行太过招摇,太不懂得遮敛锋芒的缘故了。
抬回家中,宫里的太医全部聚集到肃亲王府医治,但箭煨了药,毒气已入五腑六脏,正束手无策间,门外不请自来了一位红衣僧人,只说是太后派来的,取了一味药丸,和水喂下,转眼王爷泛青的身体便渐渐红润起来。
红衣僧人在王府中四处绕了一遭,交待了几句,便挥袖而去。
然王爷却仍只有一丝气息,只不肯醒来。
转眼过了三天,府中上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无计可施。
正巧这天中午,圣上身边的吴公公来了,清福替王爷接了旨,皇上已下诏由宰相之女秦婉菁下嫁冲喜。这之后的事,王爷应该就清楚了吧!
“就这么简单?这冲喜是谁的主意?又为何这新娘偏偏就选定了宰相之女秦婉菁?”
急急的三个问题,清福傻了,他还真没仔细打听过,整整五天一心一意地只守着王爷,只盼他早点醒来。
“爷,你还别说,这冲喜还真管用,你瞧,才刚洞房您就醒了呢!明天奴才着人去宫里打听下,这冲喜是谁的主意。等王爷再进宫时可要好生谢谢人家呢!”此时的清福倒是一脸的欢天喜地。
玄拓凝神思索片刻,朗声道:“既已如此,其它的先放一放,当务之急先打听清楚那个红衣僧人到底是不是太后所指,又是何方人士?清福,可曾听清楚了?”
“是,奴才遵命。”想当然这也是他清福的疑惑了,其实不用爷交待,他也要追查这僧人的前因后果了。
“婉菁,你可知这冲喜的来龙去脉?”一双眼锐利的瞄向婉菁,她不可能不知道事情的缘由吧。
“是四皇子玄卓,是他提议的冲喜。”婉菁倒是回答的十分干脆。
“那么你呢?难道也是他提议由你做这冲喜的新娘?”
“是你的母妃淑妃娘娘……”婉菁说到这里,神思幽远的望向远空,那眼神是说不尽的迷惘和幽怨。
“原来如此,所以,你是不愿意的了?原来是被逼的?可是,怎么从我醒来,母妃连一句问候的口信都无呢。”
从记忆里搜索淑妃的点点滴滴,朦胧的音容笑貌,那眉眼象极了文澈的母亲秋芬。
待明天身体再好些,可以行走自如了,便进宫去探望一下玄拓的母妃,且当自己的新生母亲一样看待吧。
听得这话,婉菁竟有些凄然了,“想来王爷也是不情愿的吧。至于淑妃娘娘,待王爷亲自进宫看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他不是也不屑于与她圆房吗?
说话间,玄拓的眼皮没来由的轻跳,宫里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赤澜王朝,宣统二十六年春。
天朦朦亮,清雾袅起,婉菁醒来已久,只不敢动,唯恐惊了身旁的玄拓。
轻望着沉睡中清冷入髓,英气迫人的俊美容颜,如果她没有先失了心,或许她真的可以成为他真正的新娘。
三天的相处,早已由之前的惊悸而转换为信任。
虽每夜同居一室,同卧一床,玄拓却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喜帕上的“落红”便是他给她的信任。
犹记得出嫁前的那一个黄昏,乍听到她要嫁给肃亲王冲喜的瞬间,人便昏了过去。
悠然醒转时,还未睁眼,有意无意的听到了侍女小玉和流苏的对话。
“小姐真是苦命,本来好好的,宫里似乎已内定了她做四皇子妃,想那四皇子可是皇后嫡嫡亲亲的儿子,必是太子的命啊,却不想被这淑妃一闹,偏要去给肃亲王冲喜。”婉菁听得这熟悉的声音是流苏。
“可不是呀,据说这肃亲王早已小妾成群,就连醉红楼的苏姑娘也是他的新宠呢。”丫头小玉实是替她抱怨。
“是啊。还真不是一般的花心呢。怪只怪他却留了正室这一空缺。往后咱们小姐的日子可就苦了呢。”流苏轻咳了一声,继续她的语不惊人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