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原北呆立在原地,回忆自己经历了什么,哑言不知该说什么好。
食相大师却道:“贫僧去往山下等候施主,正如风施主所言、风施主与我二人此生不再相见,贫僧如今来对风施主忏悔罪过,也是最后的告别。”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向原北这下子反应过来了,赶紧也追着大师要走,却又想留下听完风寒月的讲述,可刚欲追上食相大师,就看食相大师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向原北只得转身再向风寒月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骗我?”
“我是霜人不假,没有骗你。从小我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因此离家远去。和尚的话云里雾里、我也只当痴人说梦。如果有万一的可能、我在前世得生的多丑啊才能与他结为夫妻?”风寒月嘲笑道,看那轻蔑的样子真不像在说谎。那么无相和尚将自己引来此处的目的是什么呢?
“霜人是人吗?”
“霜人本来自寒冰地狱、乃冥使所创,待时机成熟、以后可以变为人。”
“按简单的理解、你是来自冥界的使者?”
“自然不是,你怎么那么笨啊,都说了我以后会变成人!我是被冥差创造出来的!”风寒月在强调自己是人这件事上真是不遗余力。
“所以你是带着任务来的?”
“我的事你问那么清楚干嘛?不告诉你,”风寒月说完这句话又踉跄倒地了,眼神怨恨、一字一句用力说出最后的话语:“说好的只是比试,你出手就是杀招,这天下第一终是做不成了……”
向原北心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像我在欺负人一样,不是你刚才非要杀了我吗,这会儿又成比试了。
向原北扶起风寒月只当这疯女人是喝了酒后劲儿大、现在又来装柔弱,而且这女人看着瘦,实则重得很,先前脑子里什么风花雪月都见鬼去吧,跟这女人一点儿不搭边儿。
向原北横抱起风寒月将她搁在床榻上,里面的陈设真是处处透着一股寒凉之气,不知她睡的是什么床,看着像一块儿蓝玉石,虽然他还没见过蓝色的玉,屋子里的物件不是蓝的就是白的,因此有一只大的首饰盒格外显眼,金镶玉的盒子上内嵌了半只贝壳,贝壳五光流彩、白玉晶莹透彻,闪耀的大金盒子乍看有些俗,点缀了这些清新别样的材质看着就很亮眼了,只是这一看就很贵重的东西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不怕被窃取了?这女人果真仗着自己武功高无所畏惧?这心得多大?
虽然好奇,向原北却不觉得自己应该动别人的东西,折腾半天却有些肚饿了,便径自向厨房走去。
风寒月这竹屋看着是不小、其实是真巨大,从正面看是一个偌大的近方形的截面、外面瞧着整整齐齐,里面延伸得奇长,向原北评论它是奇人奇屋。厨房收拾得是一尘不染、是因为无物可染:灶台怎么还弄个寒冰一般的蓝色?看着就不像是能开火儿的样儿,假正经的无相和尚说的果然没错、这里的食材只有青椒和金桔。不知道这女人靠这种黑暗食谱是怎么活下来的,又不敢问、以向原北看来这位霜人小姐还没修炼成人吧。
“谁让你来厨房的?”风寒月病怏着脸问道,原本就十分白皙的面颊如今看起来更是毫无血色、那脸上好像有晶晶的亮光如冰霜般荧动。
“你不会真吃这些吧?”向原北看着她虚白的嘴唇无奈地问道。
好像看出了向原北的些许关切,风寒月道:“我没有味觉、吃什么都一样,这些青橙的颜色跟我的屋子配着好看就行了呗,”说完还咽了咽口水,让向原北感觉真的无语,她不会真的觉得这些东西好吃吧?
看着向原北直瞪眼睛撇嘴,风寒月便一本正经地解释、只道:“我要提前适应人族生活,包括饮食,秀色可餐这个词真的越想越有道理、如今我已领略了品尝美食的真谛。”
“风姑娘真会说笑,呵呵呵,疯姑娘……”向原北此刻真想给她做一顿真正的饭。
“我是说笑的啊,我平时可是不饮食的,只饮酒,我能闻到酒的香气,即使尝入口中依然无味。偶尔还会将酒汤洒在菜里,做成一碗金桔桃花香酒汤、上面漂着的金灿灿的油花和金桔相映成趣……”
“哎哎算了算了,”向原北赶紧打断她,光是听着都有点呕:“姑娘抱恙都是在下的错,不如今日就由在下烹调美食为姑娘调养身体如何?”
“那可是恭敬不如从命了,”看风寒月眼里闪着光亮、语气却故意压得很平淡,向原北压抑许久的心也跟着不觉豁然明朗了起来。风寒月又说:“你等等我去拿样东西,你说想做什么食材我们再一起去找怎么样?”
向原北正想着要去林子里打些野味,见风寒月手捧着那方金玉盒子走了过来,风寒月轻咳了一声,拿腔作调地对向原北问道:“你猜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向原北只好随口说道:“不会是酒吧?是兵器?是符咒?”
风寒月终于沉下脸:“这明明是方首饰盒子!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女孩子怎么会有你说的那些东西呢,”看到向原北无所适从的表情,又道:“……好吧,除了酒。你再猜?”
向原北苦恼,不假思索地说道:“金桔?”
“哇,你猜对了!里面是香料!”这姑娘还真是给个台阶儿就下啊,风寒月雀跃道:“这里面是一滴泪。”
“你的吗?”
“废话,除了本姑娘的眼泪能做香料,还能是什么?”风寒月争辩道,瞬间打开了那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