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醒的时候,榻上只留她一人,她揉了揉眼睛,呆坐了一会,有些分不清那男人是真的半夜爬床,还是她做了个梦了。
就当是做梦了,锦娘半羞半恼的蒙住头,也知道自己这么想是自欺欺人。
昨晚的触感是那么真实,她也在王恪非体温的温暖下,难得睡了个无比香甜的觉。
这臭男人,大晚上竟然爬她的床!
锦娘越想越不得劲,忙把几个丫鬟叫过来,“你们以后就守屋里吧,我要是睡不着还能有个说话的人。”
让别人看着虽然不舒服,可抵不住害怕那臭男人偷偷爬床啊。
丫鬟们纷纷应了,锦娘才想起大郎和结香的事,不禁喜上眉梢,穿戴齐整匆匆往桐院赶。
“王妃,天也太早了,您还没用早膳呢。再说,世子也不一定起了啊。”小桃熟练的把锦娘一拦,她发现王妃干什么都风风火火的,这大大小小的劝阻已经被她说熟了。
锦娘才拍了拍面颊,让自己冷静下来。王恪非那人从来说一不二,他说大郎好事将成,那大郎和结香一定是准了,她也就不急那一时半会的了。
“好,那就先缓缓。”
这王府早饭中饭都是众人自己吃自己的,只晚饭都在王恪非的主院吃。王恪非平日里也不算清闲,他还挂着大将军的职,军营里也有一堆事物要处理。
锦娘嫌自己吃太冷清,就和三郎两口子一块,李氏行走不便,自然是她日日往那边跑。
她也是常客了,到了一看李氏还没起,按她的习惯是要睡到巳时的,所以先和三郎坐在了饭桌上。
“怎么着,不到半年你儿子就要出来了,要当爹了是啥感觉?”锦娘看着变化很大,似乎一天一个样的三郎,打趣的说。
三郎行为举止都比以前端正多了,看的锦娘也欢喜。听说是王恪非让自己手下做生意的能人日日看着他,提醒他为人处事的方法,这孩子还进步这么快。
“自然是高兴啊,我恨不得立马让儿子蹦出来呢。”三郎挠了挠头,在锦娘面前又慢慢嬉皮笑脸起来,“不过,娘,还不知道是儿子闺女呢,我现在更想闺女,要这第一胎是个闺女该多可心。”
“女孩子确实是爹娘的小棉袄,”锦娘也笑呵呵的,“我不管是孙子孙女,生出来赶紧让我抱才是正经。”
桌上的饭菜自然比在平襄的时候丰盛许多,且不用锦娘亲自动手。可锦娘看着这玲琅满目的佳肴,吃的总是不多。不是不好吃,只是觉得不是自己亲手做的,总觉得是在外面馆子里吃饭似的。
“娘,您多吃点。”三郎有眼色的给锦娘夹了块蜜汁山药,“我做生意,还是个青瓜蛋子,还想和娘一起折腾呢。您要是不多吃点,哪能有力气赚银子啊。”
“说得对,以后娘自己赚上千千万万的家业,到时候才不用受你爹的气。”锦娘一拍桌子,“咱娘俩可得好好干。”
“可,娘……,”三郎支支吾吾的,“咱这本钱也是爹出的啊。”
锦娘脸一红,“那,那就当借他的,等赚了银子再还回去就是了。”
“对,对,”三郎附和着锦娘,“娘,最近我一口气整了几个铺子,还有镖局,个个都开的大,就算交给别人打点,也是忙的脚不沾地。不过早开一天就早赚一天的银子,我忙也忙的心甘情愿。”
“是不是把咱家平襄的三个铺子,开了分号?”锦娘来了兴致,“那娘得去看看了,怎么说这几个铺子都是咱的心血。”
她这几日心头都占了别的事,竟不知道三郎把铺子倒腾起来了。
“那是自然,娘要是想去,一会咱们一块看看去。”三郎兴冲冲的靠近锦娘,“娘,其实我还有个想法哩,我想开酒楼!”
“啊?你才来这几天,新开的铺子还没折腾出来花,就想弄别的,这一口气可吃不了大胖子,当心全给赔了。”锦娘也唬了一跳,做生意自然得慢慢来,老三咋这么敢想?
“娘,又不是我一个人操持,爹专门从望京调来几个人给我帮忙,听说都是爹名下铺子的能人。我只肖得动动脑子,就有人帮我干哩。到时候,我就能做甩手掌柜了。”
锦娘看三郎在自己面前,装出来的稳重不知道哪里去了,狐狸尾巴越翘越高,忍不住拧了把他的耳朵,“还是不长记性啊,你用你爹的银子,人脉开铺子,那铺子还不是你爹的?以后你也就得永远靠你爹,咱有个好靠山确实是好事,但也要干出自己打一片天来,不然以后谁看得起你,懂了吗?”
“哎哟,娘,懂了懂了。”三郎就算是做了郡王,还是被他娘治的嗷嗷叫,“咱吃饭,吃饭,快凉了娘!”
锦娘才松开手,大郎二郎都老成稳重,她在他们那感受不到这种母子之间的乐趣呢,这也是她之前溺爱三郎的原因吧。
母子二人吃着饭,锦娘让小桃跑了躺桐院,若大郎在,就让大郎去她那里一趟。奈何她饭刚吃完,小桃就气喘吁吁的回来,摇摇头,“回王妃,世子早早就出门了,说是和王爷一起去军营了。”
锦娘一阵气闷,这儿子也成大忙人了,怎么都见不到哩。她可是心焦的厉害,怎么这大郎也不空出来几天,让她帮着操办婚事?
“罢了,我晚上等他回来再堵他。”锦娘拿过小丫鬟举着的湿帕子,擦了擦手,“下次要是再找不着人,那就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吧。自己都不急,我替他急有啥用?”
“娘说得对,”三郎眼珠子一骨碌,“那不正好,今儿就和我一块看看铺子呗。正好我那酒楼也选址呢,我自然比不上娘眼光毒辣,您就替我谋划谋划吧。”
“哼,什么都是别人替你,你自个儿哪能长本事。”锦娘瞥了他一眼,嘀咕一句,“罢了,好歹你不想大郎二郎一样,平日里还愿意亲近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