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知道宋武也不是个好的,如果说宋氏是口蜜腹剑,宋文是坏的明显,宋武就是阴测测的。跟毒蛇一样,指不定啥时候咬你一口。
锦娘翻了个白眼,“我记得你之前的铺子在城东吧,城南这地盘,哪来的老牌酒馆?”
想跟她充前辈,压她一头,他可想的真美。
“这镇上之前就两个酒馆,一个人春和酒坊,一个就是我家馆子,怎么,还轮不上做你家的前辈?”宋武微微抬头,一脸得意之色,如今他因着宋氏得了便宜,有了个大馆子,心里正得意着呢。
“那我得跟你学习学习了,”锦娘抿嘴一笑,“学学怎么兑水不被人发现。”
宋武脸色一僵,瞪着锦娘,“段寡妇,你别得意,你害死我娘,我跟你没完!我告诉你,一个月之内,你的馆子绝对要关门!”
锦娘是真的懵了,“你娘跟我有啥关系,再不要脸也不能这么生搬硬扯,颠倒黑白吧?我还说南边的大地动是你偷偷练邪功弄的呢,没个影儿的事就瞎胡乱说,你们家人都这么不要脸?”
“要不然你害我们被赶出村长,我娘能受这么多苦,积劳成疾就死了?”宋武上前两步,气的双拳紧握,“要不是在大街上,我早就揍你了!”
锦娘也气的脑袋疼,张嘴就啐,“放屁!要不是你姥姥生了你娘,你娘也不会死,你咋不赖你姥姥?什么狗屁道理,你们一家人都是这熊样?你咋不赖老天爷呢?没出息的夯人!”
宋武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上去就要打锦娘。
这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有的等婆娘做饭,有的出来消食。见状几个闲汉拦住宋武,“光天化日的,你咋还打人呢?还是打个没力气的小娘子,还是不是男人?”
“她害死了我娘!”宋文眼睛通红的说,还真有点深仇大恨的样子。
锦娘被这人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她没什么劲,早也一拳过去了。心想不就是泼脏水吗,难道就你会?
“他害死了我男人!”锦娘语不惊人死不休。
“放屁!我什么时候害死呢男人的?我都没见过他!”宋武气的要爆炸了,拼了命想挣脱众人打锦娘。
锦娘心里冷笑,有的人就是那样,自己用手段诬赖别人,觉得理所应当,一旦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能气死。
典型的我可以骂你打你诬陷你,你怎么能反抗?你还是人吗?
“那你娘死的时候我就见你娘了?她自个儿暴毙的,你怨老天爷也不能怨我,真是什么道理。”锦娘丝毫不惧,好歹这里有这么多人呢,这宋武也翻不出来什么花样。
“没错,你娘怎么死的我们都听说了,那天医馆也有不少钱看见了,明明是她自个儿身体不好去了,怎么能赖别人?就你这泼脏水的法子,谁能受得了?要不然我们都知道是咋回事,保不齐也得信了你,你让人家一个寡妇怎么活?”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棍打了几下宋武,“真是不要脸的畜生,我看你还是别开店了,去别地儿祸害别人去吧。我告诉你,今天你把我气着了,我哪天死了,就让我儿来给你要钱,要不是你刚才气着了我,我肯定能活一百岁!”
其他人哄笑连连,锦娘也连连称奇,这老太太的说法正好把宋武克的死死的,让人不得不赞。
锦娘给老太太道了谢,瞪了宋武几眼,围着的人都劝她赶快走,万一那浑人一个发狠,别人拉不住,吃亏的还是她。
锦娘跳着脚又骂了宋武几句,麻利的溜了,心里却一点也没有出气的爽快感。
这一家人好死不死怎么都甩不脱,难道她要和他们纠缠一辈子吗?那样她肯定也慢慢保持不住本心,被他们带偏的。
锦娘越想越烦闷,只觉得本来就不好的心情被带的更不好了。对那种人她从前一向是得过且过,不搭理他们就是了,如今却实实在在生出了狠毒的心思。
锦娘连忙劝自己,不行不行,不能因为这几个烂人就把自己搭进去,她还有孩子们呢。以后还要给大郎二郎娶媳妇,把萱儿嫁出去,然后帮着孙子辈玩乐呢。
锦娘回到家,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慢慢做了点饭,忙起来的时候,心里就不容易藏事了。
她叫了大家来吃饭,已经夜幕四合了,几人都无精打采的坐着吃饭。
“我要给你们说一件事情。”锦娘敲了敲碗,把众人都目光吸引过来,“宋武在咱们隔壁街重新开酒馆了。”
“什么?”萱儿惊呼出声,“他还有脸出现?”
“这就是我要跟你们说的事,咱们家和他们不一样,以后不管他们怎么挑衅,能不搭理就不搭理,不行就交给我处理,”锦娘对众人耳提面命,“能不和他们争强斗狠,就不争,懂了吗?”
“娘,咱又不怕他们,你这是干嘛啊?”萱儿不高兴的一撅嘴,“难道就受他们的气?”
“这人,最重要的是过好自己的日子。你争抢一时的痛快,可和他们这些人撕扯这么久,你这心情能痛快吗?他们会慢慢把咱们拉到他们的水平上,让咱们过不好自己的日子,就和他们扯闲事了,身上也会慢慢沾染他们的习气,这样他们就高兴了。你说,这样还不可怕吗?”
萱儿打了个哆嗦,“这,这么可怕啊。”
二郎点点头,“我懂娘的意思了,他们这种人,就像水蛭一样,只要沾上就不能全身而退,我们尽量不搭理他们。”
“如今也没别的法子,只能相信人恶自有天收了。”锦娘叹了口气,“他们这么猖狂,一定会有报应的。”
“人的果,都是他们自己种下的因得来的,娘,你不必担心,他们会自取灭亡的。”二郎的眼神逐渐坚定,“如果正是最难熬的时候,我们一家人更要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