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霜一看殿上无人应答,便上前说道:“臣以为,此次前去取书之人必为陛下亲信,而且官居要务,方能对扬州表明我荆州赤诚。依我所见,只有陛下的御妹驸马,太尉大人能担当此重任!”
王泽宣一直在默默的听着,突然听见李嚣叫他说道:“太尉可愿替朕前往?”王泽宣没有办法,只能往前一步跪倒说道:“臣愿前往,以保我荆州疆土永固!”
李嚣大笑道:“好好,既然太尉肯去,还烦请左御史公输先生陪你一同前去,凭公输先生之才,必能说服扬州以书相借。另外,朕命你携虎狼骑同往,如若借书不成,不论********,定要将经书带回荆州!”
陈默闻言上前说道:“陛下不可,借书不成,万万不能********,如若引发两国交战,必会得不偿失。”李嚣却摆了摆手,说道:“如今扬州大军驻守洛阳,岂会因为几本经书就撤兵回城?那时洛阳空虚,天子之位如何自保?好了,朕意已决,众卿不必多言!”说罢便离殿而去。
长乐宫中,歌舞升平,当今天子扬州王江承正坐在殿中饮酒,忽闻卫兵来报:“扬州城主前来觐见。”江承放下酒杯,说了句:“快请!”只见大殿之外飘飘然走进一女子,此女头戴官帽,素扎罗裙,款款走到殿前深施一礼:“微臣参见陛下。”江承笑了笑说道:“飞扬不必如此多礼,快来与朕共饮几杯。”于是便命下人又设一席,摆好酒菜。那女子翩翩落座,宛如蝴蝶一样优美无比。
扬州城主公治飞扬,是扬州王江承的红颜知己。因为公治飞扬出身书香门第,所以饱读诗书,略通兵法。扬州王夺取洛阳即位天子以后,就将扬州城交给公治飞扬打理。
公治家族的祖先公治长,曾是孔子的徒弟。一日上山打柴,突然听见喜鹊好像在跟他说话:“公治长,公治长,南山有只死绵羊,你吃肉,我吃肠。”公治长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听得真真切切,出于好奇便到南山一看。果然山上有一只死绵羊。公治长吃了羊肉以后,便把内脏扔掉了,完全忘却了喜鹊的话。第二天,又听到喜鹊在枝头喊道:“公治长,公治长,北山有只死绵羊,你吃肉,我吃肠。”这时公治长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愧疚的对喜鹊说:“对不起,昨日我忘了你的话,把肠子扔掉了,今天我一定收好给你带来。”说罢,便往北山去了。公治长到了北山,远远望见几个人好像围着一个什么东西。急忙喊道:“是我打死的!是我打死的!”便喊边跑,跑到近前一看,原来是几个官差围着一个死人正在查案。官差一听是他打死的,立刻将公治长拘捕到了县衙。公治长一到县衙,便跟县官说了自己能听懂鸟语的事,说是喜鹊因为没有得到回报,借机报复自己。县官当然不信,便将他关进了大牢。此时县官一抬头,正看见房檐上有几只燕子的幼崽在巢中鸣叫,便命人将这几只幼崽关进笼中藏了起来。母燕回巢看不见小燕,便在院中叽叽喳喳叫了起来。这时县官叫来公治长,问他燕子说的是什么。公治长听了一会答道:“县官,县官,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把我的孩子关在笼子里。”县官听罢便相信了公治长的话,也就将他放了。公治飞扬是公治长的后人,也就传得了这项异能,能闻鸟语,所以天下大事尽在其掌握之中,否则凭她一介女流怎会身居城主之位。
江承喝着酒,问飞扬说道:“今日前来洛阳,可是有事相商?”飞扬点了点头说道:“江州与荆州结盟之事,陛下可曾听说?”江承喝了口酒,点了点头说道:“朕早有耳闻。荆州明是跟江州结盟,以御外敌。实则惧怕我扬州之势。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益州现已孤立,平定天下,指日可待。”公治飞扬却摇了摇头说道:“并非陛下所言,近日我在扬州听闻鸟语,荆州恐怕会有异变。是福是祸尚不明朗,所以微臣此次前来,就是要跟陛下商讨应对之策。”
江承只顾饮酒,一听说荆州有异变,立刻放下酒杯说道:“此事可与江州有关?”飞扬又摇了摇头说:“微臣不知,倘若江州也有参与,岂不是要一改九国的格局了?”只见江承沉思了一会,扬手说道:“此事暂时不要声张,你我静观其变,如果江州果有异心,朕必出兵伐之!徐州项竹是我同窗好友,朕与徐州早有暗盟,飞扬不必过于焦虑。”二人商议已毕,公治飞扬便起身回扬州城去了。
荆州城外,王霜亲自送王泽宣一行人出了荆州,大步流星回到都督府。进府之后直进后宅,来到陈宫的屋内。见到陈宫大笑说道:“陈大人此计已成!太尉携虎狼骑已经出城奔扬州去了!”
陈宫暗自点了点头说道:“恭喜陛下,不日即可登基大宝!”说罢,便将一坛毒酒交给了王霜,说道:“陛下只要依计行事,定让他李嚣死无葬身之地!”王霜听罢连连点头出府准备去了。
入夜,李嚣正在九州殿中闷坐,望着九州的沙盘一味的感慨着。忽听侍卫来报:“大都督觐见。”李嚣回过神来,说了声:“请!”只见大都督昂首阔步走进了殿中。上前拱手喊道:“哥哥!”李嚣听王霜这么一喊,倍感亲切。自从登基以来,已经好久没人有这么称呼过他了。顿时脸上洋溢出久违的笑容。也就不再顾忌君臣之礼,说道:“贤弟深夜前来可有事吗?”
王霜一见李嚣喊他贤弟,心中突然浮现出些许不忍,毕竟二人军中公事多年,而今日却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兄弟,眼睛里却流露出了少有的怜悯。开口说道:“哥哥,自从夺取荆州以后,你我就君臣相称,难道哥哥忘了当年在军营的时光了吗?你我多久没有共饮过了?”
李嚣心想,的确如此,不禁暗自伤怀起来,自从做了这荆州王,当年的情谊已经荡然无存了。每日忙于政事,竟然把当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当作用人使唤。心中顿时充满了无限的愧疚。立刻说道:“来,贤弟,今日你我何不痛饮一番!”于是命人准备了酒菜,二人便在殿中对饮了起来。
席间,王霜突然问李嚣说:“哥哥可还记得我们曾经起兵的誓言吗?”李嚣点了点头,看了看王霜,又看了看沙盘,叹道:“当年轻狂,只想平定天下。而如今虽身在王位,但并没有忘却当年的梦想。只是九国之间,权衡实力,跟我们当初拿下荆州城无法可比。目前我荆州并无平天下只能,只能恪守疆土以保百姓平安,而后扩充军力以待时机。”
王霜闻言顿觉不悦,又问道:“哥哥如此懦弱,可对得起曾经死去的弟兄吗?”李嚣突然想到了死去的张褚,想到了死去的燕无双,李晟两位营带千总。这三人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而如今却再不能见到三人的身影了。不禁眼含热泪,端起酒杯满饮了一杯。答道:“咳,朕惭愧啊!朕着实对不起那些枉死的弟兄,可是如今朕有何德何能平定天下呢?”
王霜听罢把牙咬的咯嘣嘣直响,心想,既然如此,今日就让你去地下与他们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