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康也就是康无子的辈分和年纪,在先前讲了,或许也是这个世界最大的谜题之一,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物,几乎全都挤在了乾坤堂上,甚至除了将啸云和两大长老,四士跟两班导师,
也只是有过耳闻,因为这几人年纪尚轻,在各自成名的时候,康无子已经呆在深宫里不为人知了,所以,四士以及两班导师也只是听闻过这位神武门内,最神秘的掌门师兄!
可即便如此,当四士以及两班导师,看清了康无子那几乎是个青年伙子模样的脸颊,还是忍不住震惊了!如果不是将啸云讷讷吐出了个师兄二字,他们根本无法相信,这样的人,竟然比掌门还大?
不过再多的不相信,他们也还是从此人释放的境界中清醒过来!这神秘的康无子不愧是掌门师兄,一现身便是地脉闪现的境界!哪怕是昙花一现,也足以震煞众人!
康无子离开皇宫后的第一时间,来到了这多年来都未曾进过的神武门乾坤堂,可他却没有一点故地重游的感概感,甚至只是先和将啸云打了个照面,接着就面对四士和两大导师等人道:
“诸位之慷慨大义,在下谢过,宗门有你们这等忠义之才,也不枉师傅临走祖训,在此,容在下给你们施礼!”康无子现身便要施礼,看来他先前都听到了堂内所言,可他的礼如果论辈分来讲,恐怕连将啸云都受不起!
所以哪怕四士和两大导师再如何震惊,都还是瞬间反应了过来,顿时齐声抢先施礼道:“岂敢岂敢!师叔莫要折煞侄子辈!”此话说出的同时,几人都把腰身低了下来,
而康无子只是浅笑,微微颔首,接着,他的目光扫视到已经呆在当场的两大长老,这两人,在他还在宗门的时候,是有过接触的,只不过时隔多年,这二人都已经老了,
可他似乎没什么变化,目光扫视到此二人的时候,单祥林和徐素都纷纷一惊,紧接着,也不管瀑布汗的两人都施大礼出声道:“见过康师兄!”
其实按道理来讲,康无子不算是他们的师兄,仅仅是因为这两人年纪大,辈分自然不差的份上,他们也只能这么叫!
而康无子却没有因为他们的大礼颔首,只是笑容止住,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他就再次转身,望向已经惊讶起身的将啸云颔首道:“师弟近年掌管宗门,辛苦了。”
这番语气其实很平淡,但出自他的嘴里,就令人感到很崇高,可将啸云只是牵强的笑了笑,应声回道:“师兄这些年在陛下身边守护,也是辛苦了。”
多年不曾见面的师兄弟,没有问暖,只是浅浅的寒暄一句,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康无子就和同门子弟不太往来,用现在的话来说,当年他就是个冷郁孤僻子,
看来现在,也没有变,将啸云只是震撼于他的相貌不老,却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心思,除了揣摩他多少年没有出现于宗门内,此刻出现,那显然没那么简单!
“不知师兄难得大驾光临,是有何赐教么?”将啸云尽可能谨慎的说道,因为他看出来了,这个家伙的修为绝对不在自己之下,所以他不想让他看破什么!
事实上,青云子那代的弟子,也只剩下康无子,将啸云,沈慕云,还有一些那都跟随当年的祖师一块消失了,单祥林和徐素,只是当时除了他们辈分最高的,因此才会被当上大长老,当然,这也跟境界有关,不过总归来讲,这二人对于神武门,是没有太大的羁绊情节的。
而将啸云一问出这话,康无子就皱起了眉头,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将啸云心中咯噔一声,却接连着笑道:“师兄难得回来,还是请下面煮上杯好茶,有什么事,坐下来再讲,可否?”
这番话讲出来,就有种主人邀请客人的意思,显然,这家伙也根本没把康无子当成自己人,而且,他们本身就不是一路人!
“不必了,此番前来,只为说与几件事,稍后,我便要离开。”康无子面无表情的说道,似乎不想再那件感觉不对的事情上纠结,因为此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一语甫比,将啸云挑了挑眉眼,不过嘴上却是恭谨的说道:“师兄有何事要说,但讲无妨!只是师弟不免问候一声,师兄离开皇宫到此处,待会是要回皇宫呢,还是再去其他地方?”
他听出了康无子言语中的其他信息,所以,这番问话也不是那么简单!
康无子眉眼微拧,这番话语可是不中听了,可他还是懒得计较,只是开口道:“皇宫那地,我暂时不去了,待会我需要去另一个地方办点事,我来这里,只想请师兄帮忙。”
回答了将啸云一半的疑问,却还是没有说透,将啸云虽然有很多的不解,但也知道没办法再深问了,不然问出什么其他东西来,他可不好收场,
于是他笑道:“师兄的事就是我们神武门的事,这帮忙一词实在是太见外了,但讲无妨,但讲无妨啊!”前一刻还疏远的话语此刻又变的十分贴近,这一语双关中的意味很难让人参透。
康无子微微一笑,这笑有些诡异,好像感觉出了哪里不对,不过紧接着,他还是说道了正事上:“我需要四个人,四个修为悟性都极佳的人。”
一语甫比,将啸云瞳孔微缩,可很快他就敛去了不对的神色,接着笑道:“师兄可否告诉我,你需要这四个人作何?”这是他必须要知道的事!因为,他才是神武门的掌门!
表面上的客套,不代表,神武门可以任人调令!因为君主陛下都没有这个权利,甚至哪怕要求的人是康无子!
康无子说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其实也对将啸云的反问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他不急不慢的回道:“去杀一个人。”这话回的是干净利索,完全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可一语出,还是惊了四座!最先惊讶的不是将啸云,这个当今天下明面上的第一人,神武门当代掌门只是眉毛颤动了下,而场下站在的人的反应或许才是重要的。
两大长老纷纷身子一震,然后他们彼此不引人察觉的对视了一眼,都看出比彼此眼眸中的疑惑和淡淡的隐怕!
还有后面的四士,这四人听到传闻中的掌门师兄要来宗门提人做事,本来,他们还有点兴奋,想着能为掌门师兄做点事,可再听到这位平素里被人遗忘的前辈,一出口就是要杀人!
他们还是忍不住感到口干舌燥,似乎理想中的掌门师兄,和传闻中的高人有点不相符合,这让他们有些失望,要四个人,还要是悟性极佳的,在当场,或许只有这四士最为符合,
甚至这话说出来,就让人觉得,康无子就是为了这四个人来的,如果没有后面杀人的话,或许四士会很乐意,
而两大导师更是感到一肚子怪异,传闻中,这位康无子应该是很低调,不会去惹什么麻烦的人物,更别提杀人,怎么多少年不现身,你现身就这般惊人呢?
最终,有资格提出疑问或者说质问的,还是将啸云,他的笑意止住,望着康无子,看他脸上完全没有开玩笑的神色,这才缓缓道:“师兄,我没有听明白,可否讲清楚点?”
没有一口回绝,更没有把话说死,他好像仅仅是很好奇康无子要杀什么人,这样的回答如果不是心机慎密,那必然是城府极深的人!
而康无子似乎不喜欢打什么机锋,更遑论心机,他只是接着说道:“杀一个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他不死,很多人就会死,所以,他必须死!”
他不死,会连累很多人死,那么他必须要死!还真是语不惊死不休!这话一出,先不提将啸云的脸色变的,两大长老,四士,以及两班导师同时怔住了身体,众人望向康无子的眼神,变的怪异,怪异中有丝畏惧,当然,也有其他的意味!
这次,没等到将啸云再次发问,四士率先忍不住出声道:“师叔此言实乃不对!有违宗门修身养性之道!”这话讲的有点冒犯了,可也是事实,四士的品行是神武门以致整个云霄公认的德修双磬!
在冲天后山,他们会因为蒋笑笑贬低外门长老和潜用阁指责,这无关辈分,只于道德守礼有关!现在,轮到康无子师叔说话不当,他们看不下去,那便要说上一说!
而此话一说!康无子慢慢转身,望着四士的眸中只有平静,似乎没有生气,只是淡淡道:“哪里不对?哪里有违?”
四士先是一愣,好像没料到这个传闻中的师叔还真打算跟自己理论,不过这却是他们的强项,所以他们只是稍一酝酿,便沉吟道:
“君子之道,淡而不厌,”
“简尔文,温而理,”
“知远之近,知风之自,”
“知微之显,可与人德矣;”
四士如是说道,这番话的意思是君子做人,应当是平淡而不令人厌恶,简略有文采,由远处知近端,感风而知源,见微知显,这样才能达到道德的境界,这样的话用来回答康无子的问题,
其实也就是隐射他不是君子,不知道德,妄论杀语,悖逆祖训,这里面,还有着斥责他的意味!
四士自认为这样的话能够很好的告诉康无子他的错误,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康无子,因为康无子知道的道德守礼是从青云子那里传承的,他懂的比这所谓的德修双馨的四士更多,明白的也更透彻!
“我只知,优柔寡断,做事毫无决心,知微便以为自己知显,习惯于平淡就可以真正无为的君子,那是伪君子,”康无子依然没有因为被四士这番话里有话的职责而生气,他只是淡淡的回道:
“真正的君子之道,应该知之义,而不是守小节,君子立身之本也应该是懂大局,而不是因为繁文缛节墨守成规,如果师傅在世,听到你们如此曲解他的道德守礼,我想,他会很失望。”
此言一出,再次惊四座,四士完全愣住了,他们的表情在这一刻定格,他们完全没有料到能从康无子的嘴中听到如此的教诲,不过天资聪慧的四人也在极短的时间内了悟到一个事实!
那就是康无子所言!才是真理!
“今日得师叔真言提点!吾等四人感激不尽,从此以后,再也不敢以士自称,还望师叔教导!”四士彻底服气,他们修行到如此,真正让他们心悦诚服的人还没有出现过,
此刻,康无子的出现,犹如明师,这等明师,岂是好学的他们愿意‘放过的’的?
而康无子见此四人受教面露的惊喜,也是由衷的感到一丝安慰,多少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可教的苗子了,就在这时,将啸云的干咳声打破了其乐融融的师生教会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