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宗,顾名思义,一是指宗门地处天云山,所以就地取了“天”、“云”二字;二是指宗门地势之高,乃在云天之上,放眼整个汉室疆土,除了佛、道两教同样地处高山,其余宗派皆不如之。
十年前的一场战斗,让云天宗得到了朝廷的扶持,一跃成为天下武林正道之首。不知东方老祖百年前是否就预料到了宗门会有如今的地位,才取得这个名字。
广场上,子虞休息了一会爬起身来,三人又接着向前走去。
这个高度,入眼已可见百里,伸手便能触碰云雾,而且明显感觉到气温比山下要冷许多。不一会儿,他们远远地看到了一个高十丈有余的门庭映入眼帘,其顶部横梁上雕刻着“云天宗”三个金光大字,凌厉的剑意呼之欲出。横梁下方悬挂着一副巨大的镀金牌匾,上面赫然写着“天下第一宗门”几字,落款是正是当朝第一人,邓绥。这还没进入宗门内部,他们就已经感受到云天宗那睥睨天下的磅礴气势。
等三人走近,才发现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到达此地。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前面的不正是之前他们在普陀山下的小镇中遇到的雷门之人么?
那两人也是注意到了子虞一行人,那雷家少爷看见三人走上前来,不禁开口嘲讽道:“真的是什么人都敢来凑热闹,连和尚都要来拜山门了。”
三人没有予以回应,这让后者显得有些滑稽和尴尬。
“喂,臭和尚!”雷家少爷转眼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没好气地说道,“你那匹宝贵马儿呢?怎么没见你牵上山来?”
子虞还是没有理他,跟着子墨他们径直走向了门庭下的护卫。
“喂!我和你说话呢!”雷家少爷见这小小的和尚竟敢屡次无视自己,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生,随即从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就朝后者用力地丢了过去。
雷家之人岂是等闲。别看那小少爷年纪不大,可丢出的石子速度却极快,且隐有风雷之声。倘若是子虞真的被砸中,必定是要见血的。
子墨见状,转身抬脚一踢,又一颗石子飞起与来者相撞。只听“嘭!”的一声,两个石子瞬间碎成一堆粉末,随风于空中消散而去。
“阿弥陀佛,怒为万障之根。这位小施主,相见即是缘分,何况是重逢。有话且好好说。”子墨笑眯眯地朝青年说道。
“缘分?哼,本少爷不稀罕!”雷家少爷见未得手,一甩衣袖,忿忿说道。
那位雷家的中年男子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门前两个护卫见这里火药味渐浓,不明所以,其中一个连忙招呼道:“各位请稍等,我这就前去通报。”说完便转身跑进了宗门。
约莫过了一刻钟,先前的护卫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比较年轻,二十来岁,着装讲究,意气风发,他走向了雷门的两人那里,拱手说道:“雷凌前辈,在下东方英贤,奉家父之命前来迎接。”说着他笑着看向雷凌身旁的青年,“想必这位便是雷府的少爷了,都长这么大了。”
“嗯。”雷凌伸手为身旁青年介绍,“少爷,这位是东方宗主的二公子,在你出生时曾去过雷府。”
“雷霆见过英贤兄。”那雷家少爷拱手弯腰、中规中矩地行了一礼。他再骄横也终归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更何况是面对东方家的公子,可马虎不得。
“两位请随我来。”英贤伸手引路,将两人引入山门,走时还不忘向子虞他们招呼了一声:“三位小师父,怠慢了。”
“阿弥陀佛,施主客气了。”子墨笑着回应道。
雷霆白了子虞他们一眼,便跟着进了去。
进去不久,雷凌不禁开口:“若果老夫没记错的话,刚刚那位与你同行的老者,便是贵宗的顾总管吧?”
东方英贤笑了笑说道:“雷凌前辈好记性,正是顾伯。”
那三个小和尚究竟是何来路?顾总管竟会亲自出门迎接,雷凌没有继续问下去。一旁的雷霆后知后觉,似乎也感到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等英贤他们走远,之前一起来的老伯走向了子虞这边,面色和蔼地说道:“三位小师父可是来自普陀山伏天寺?”
“阿弥陀佛,回前辈,正是。”子墨能感觉到身前之人的气息不凡,双手合十回道。
“老朽是宗门的管事,你们唤我顾伯就好。”老伯让开路伸手说道,“几位小师父,宗主有请。”
东方宗主竟然会亲自接见?子虞疑惑地看向大师兄,后者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三人便跟着老伯也往宗门里走去。
进了山门后不久,便来到了一个宽阔的祭坛。祭坛百米方圆,上面宽窄一致的沟壑纵横交错,坛中约莫有百十来个石墩看似随意的摆布着,每个石墩旁还站着一位佩剑的弟子守护。不难看出,这应该是一个庞大的护宗法阵,几人不明觉厉。
祭坛的另一端尽头,通向四座石桥,石桥面朝着不同的方向,直插云雾之中。
顾伯领着三人朝着正中的一座石桥走去。“意志不坚定者难过此桥,三位小师父且跟紧我。”上桥前,顾伯如是说道。
意志不坚定者难过此桥?
“这其中是有什么玄机吗?”子虞闻言不禁好奇地问道。
“呵呵,小师父第一次来有所不知。此桥通往的是我宗的主峰,别云峰。凡是要拜入别云峰的弟子,皆要经过此桥,这也算是他们入门之前的第一道考验。”老伯笑着说道。
三人跟着顾伯上了石桥,这座石桥较其他三座还要宽一些,两侧也有栏杆保护。但每每有横风吹过,栏杆上的铃铛作响,让人不禁心生异样。
走在桥上,望向远处的茫茫云海,诸峰如笑如眠,偶有鹤鸟飞旋,鸣声悠扬悦耳,云层中流光溢彩与仙境无二。子虞忽然有种想要越过栏杆、踏山而去的冲动。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又望下看去,桥下是万丈深谷,云雾间隐约有些许黑色山脊露出,如狰狞之恶龙,张着血盆大口向上攀爬而来。子虞看到这景象,不禁被吓得一个踉跄。幸好一旁的子墨扶住了他的肩膀,微笑着向他示意没事。
子虞惊魂未定,反观两位师兄竟无丝毫异样。殊不知子墨有佛法护体,万邪不侵;而子非也是道心通明,意志坚韧,自然是不会被影响的。
顾伯看着三人,不由得笑了笑,便带他们下了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