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高中为什么要起这么早,烦死了”子衿被她爸催了四遍之后发出哀嚎。
“七七啊,七七,起床了,六点二十一了,你不是六点五十到班吗?快点”老沈也着急了,这丫头从小到大就爱赖床,而高中生需要克服的第一点,就是懒。
“啊,完了完了,完犊子了”子衿赶紧下床,拖鞋都没穿。老沈帮她挤好了牙膏,放好了洗脸水,桌上放好了三明治和果汁,老沈早猜到这丫头赖床,面条粥类的都来不及吃,只能准备些方便携带的。
“爸,我走了”子衿拿好三明治夺门而出,老沈本来准备送她的,都没来得及张口。
这是军训结束的第一天,书还没发,子衿连包都忘了拿。
“对啊,今天八点才开始进班报到。我去,我这一大早的干嘛”子衿骑着单车,三明治放在篮子里。说起这辆买菜专用自行车,子衿就来气。人家山地自行车多酷啊,买辆这玩意儿。子衿骑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还想着回去睡会儿,真是前有断崖,后有追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因为已经七点了,再回去也睡不了多久,哎。
“沈子衿,你脑子是摆设吗,啊,不知道你缺觉啊,还不记着点时间,要是真因为睡眠不足昏倒,你光明的前途谁替你去接任,嗯?四不四傻,傻不傻~”子衿自言自语。说完呆了几秒,从篮子里拿出三明治和果汁,边吃边喝。
她到底不傻,知道在树荫下停留。看着过往的车辆,子衿吃完了早饭。看着时间,差不多可以出发了。于是,骑上她的奶奶车,又开始了求学之旅。
到校门口,已经七点五十三。子衿正好看到公告牌,扶着车径直走过去。
“我这名字怎么这么难找啊,沈子衿,沈~”子衿连包都没带,上课才戴的眼镜她怎会记得,整个人就差扑在公告牌上了。还好这会人少,不然又不知道要被挤到哪去。
“二班?啊,又是四楼,这以后迟到跑步不得累死我”子衿光想就觉得累。
“你就不能早点起床,不迟到”熟悉的声音在子衿的头顶盘旋。
子衿转头只能看到他的胸膛,抬头眯眼一瞧,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这么爱翻白眼”清泽低头看着子衿问。
“哎,跟你说话真累,这脊椎受不了啊”清泽接着抱怨道。
“谁让你跟我说话了,搞笑,一边儿去”子衿每回遇到清泽都是一肚子火。
转头,子衿扶着她那辆奶奶车走向车棚。清泽看了眼他在的班级,紧跟着子衿去车棚。
“哎,你这车挺有年代感啊,我奶奶也有一辆差不多的”清泽不知道真看不明白还是装的,这点眼力价都没有,子衿一直在气头上,还没消气,这会儿他还火上浇油,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嘛。
“闭嘴,奶奶车怎么了,安全舒适有保障,碍着你事了吗?傻大个”子衿冷言冷语,眼皮子都没抬。
“你怎么一口一个傻大个,我难道不配拥有姓名吗?小短腿”清泽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把子衿惹生气他不罢休。
“有病啊你,自己不还是一口一个小短腿。你懂不懂什么叫相对而言,我跟你比起来是矮,但我在女生堆里算中等的,好吗,智障”子衿抬头冲着清泽吵道。
清泽见她急赤白脸那样,心满意足的说了声再见就去停车了。
“这就结束了?把我气成这样他淡定的走了?不反击一下?我去,真有病”一大早,子衿的心情被从早起那刻开始边一路跌宕,这会已经荡到谷底。
找到高一二班,子衿大概的扫略一圈,一个都不认识,那就好。子衿上初中也是,就怕遇到小学同学。每一段升学她都希望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靠墙边的座位向来都是子衿心仪的位置,因为它会给人一种安全感。
同学们陆陆续续进班报到,此时的子衿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嗜睡,有个支撑物她都能有睡的冲动。或者说,上学使她发困。
“既然都到齐了,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高一二班的班主任,叫周元”子衿刚进门见到的就是他,一个矮矮胖胖,挺憨厚一老头。“你们能上我们梧州市最好的高中,说明你们是精英中的精英”,子衿心想:这可不见得,我就是鱼目混珠进来的,精英这个词我可享受不起,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但是现在,你们要抛开你们的中考成绩,从此刻开始,一切归零”。
当你自以为取得好成绩时,或许只是你从初级场进入高级场的入场券。人生需要进入的阶段太多,需要适应的规则太冗杂。倒不如一切归简,随遇而安。
子衿听老周吧啦吧啦讲了一堆套词,终于,老周说下课了。但却让他们分成两批人,男生一批去搬书,女生去扫地擦窗户。
“走吗?我们去擦窗户”子衿的同桌是一位女生,喊着子衿一起去,女生嘛,都喜欢结伴而行。子衿答应的很干脆,“好”。
子衿在讲台抽屉里找到两块崭新的抹布,“来,给你”女生接过抹布,两人一同去卫生间将抹布沾湿,回来的路上子衿似乎看到了南山,她没戴眼镜,所以不确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子衿拉着陆青的手,说要给她看手相。
两人在去卫生间的路上早就相互介绍了自己,这会子衿要给她看手相,陆青自是没理由拒绝。“你手心红润,气血不错,还有~”子衿把她从网上看的能说的都说了。
就在子衿给陆青看手相的时候,南山喊住了她,“子衿,你在这层吗?几班啊,我还是三班,你呢?”子衿本来就是想借着看手相为由,低头溜过去,这关南山眼睛真尖。
“你猜去吧”说完,子衿拉着陆青赶紧溜走了。南山眼看着子衿进了二班,笑着说:“天真”,然后又继续拖他的地。
“哎,子衿,刚刚那人谁啊,感觉你不想搭理他啊”陆青扑朔着大眼睛问道,子衿看她这样子八卦得很,可她怎么说,同学?也没一起上过课。仇人?他也没得罪过我。不过烦他倒是真的,“癞皮狗”子衿觉得这个词很适合。
陆青疑惑的表情一览无遗,子衿也解释不清,便想着转移话题,“赶紧擦窗户去吧,过会班主任来检查了”。陆青这才意识到还有正事没干,“哦对,那老头看上去憨态可掬,其实啊,是个笑面虎,之前在梧州一中担任初三级主任”陆青边擦窗户边津津有味的讲道。子衿特爱听奇闻异事,尤其是表里不一的人。
“他啊,人称刽子手,手起刀落于眨眼间”陆青越说越荒诞,子衿越听越觉得离谱,“你确定这不是武侠小说?”陆青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而一本正经的说:“什么是传闻,就是添加点文学色彩,那这文学自然是夸张手法来的为妙,而这色彩呢,当然是越描越黑啦”。
“哈哈哈,阐述的太有哲理了,快快快,继续说,我就爱听人物野史”,人物自传往往都是对自顾自的讲故事,没有色彩的也是来的神乎其神。
“传言,周元的老婆是是校长的妹妹,她老婆是主任,而他只是个小老师,对学生挺好,但好多人说他不如他老婆。后来他老婆得病去世了,他成了主任。有人说他自己熬出头了,却把老婆熬死了”,子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还有这种事?”
“对啊,没想到吧,从那以后,对学生下手特狠。作业一堆,错题抄默,这不算什么,年轻力壮时还打骂学生,那伤痕累累啊”。
“那学生家长不得闹事啊”子衿疑惑。
“那可不,可有什么用,人家上头有人。人家家长都堵上门了,几句道歉几个钱就打发了。既没停课处分,也没革职查办”陆青说的神乎其神。
子衿皱着眉头,手上的抹布依旧没停。
“不过,现在他这年纪应该打不动了吧”陆青自言自语。
“哈哈哈,你可以试着挑战他的底线”子衿打趣道。
“嘿,你把我往火坑里推啊,我更觉得你有那个潜质”陆青咧嘴直乐。
由于陆青背对着周元,所以他来的时候还在乐。子衿咳嗽了几声,陆青瞬间明白,乖巧的开始擦玻璃。
“你刚刚笑什么呢,擦玻璃这么开心”周元一脸微笑的问。
但这笑容在子衿和陆青眼里怎么都感觉瘆得慌,见陆青不回答,周元笑容瞬间消失,“既然这么开心,那就把我办公室的窗户也擦了吧”。
陆青就知道这老家伙不会放过自己,只能点头答应。子衿见陆青被罚去“辛者库”,还是被自己间接害得,决定和她一起去。待周元进教室,子衿和陆青说,“我算是见识到什么是笑面虎了,没事,我陪你去,我也有责任”。
陆青刚刚还在后怕,这会儿听到子衿要去陪她,瞬间将害怕抛在脑后,抱着子衿的肩膀,使劲撒娇。子衿伸出干净的一只手摸着陆青的头,“乖”。
周元视察了同学们的打扫情况,还算满意,但还是有几个免不了他的责罚。笑面虎的必杀技化骨绵掌,相传化骨绵掌劲力内蓄刚劲,外观绵柔,爆发迅猛,乃星宿老怪相传于世。这周元绝对是老怪的后代,不然怎会如此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