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飞机与马达离开,老板走回到吧台,将电视机打开,塞了一张碟片在DVD机里。
老板最大的爱好就是看香港黑帮警匪片,他从里面学到了许多知识,也得到了许多经验,所以才能够独揽一条重要的贩毒通道,并且亲手编织出一张遍布西北的毒品交易网络。
爬在柜台上独自看着香港电影,颇有些心不在蔫,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老板的右眼一直在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也不知怎么搞的,老板不慎将手中的啤酒杯碰倒了,淡黄色的啤酒立即洒在木制的柜台上,并且慢慢地渗进了木头的缝隙中。一名店伙计走了过来,用抹布将台面擦干净,又替老板将啤酒杯斟满。
在整个过程中,老板一语不发,只是呆呆地看着伙计的动作,直到桌面变得又干净了起来,他才把目光又移到了电视屏幕上。电影中演的是什么,此时老板根本不知道,他的心乱了,不祥的预感再次袭来。
也许我的日子真的不长了,老板叹了口气。
出了酒吧,马达跟在飞机的身后向着停在胡同口的那款雪铁龙走去。
飞机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家伙,瘦小,若不是那头长发,凡是见过他的人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印象的。但马达知道,这个人一定很不好惹,否则也不会被老板叫来解决问题。
飞机的手里拿着一个一尺来长的运动提包,这个包他一直没有离过身,马达相信,包里一定藏着几件解决问题时能够用上的工具,他不敢想象那都是些什么工具,也许这么想一下,自己就会被吓得不知所措。
马达绝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但不知为什么,见到这个飞机,他便感觉浑身的气孔都似乎被灌进了凉风,这让他很难受。
上了车,飞机主动坐在了后排座上,那个运动提包放在腿上,表情淡然地漠视着前方。
“咱们先去哪儿?”马达一边发动着汽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盯着飞机问道。
飞机似乎思索了一下,这才慢慢地说话,他的声音很尖:“骆红颖家。”
他妈的,怪不得不说话,声音象个太监似的!马达暗骂着将雪铁龙驶出了胡同。
马达今天起得很晚,昨夜那个发廊的女人就象条母狗,让他精疲力尽,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地又来了一个回合,临走前,马达多付了一百元,母狗则腻腻地说着欢迎下次再来的客套话!
马达喜欢成熟点的女人,他依稀记得自己十七岁那年第一次和女人在一起,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娘们,那晚,他觉得一下子长大了许多。也是从那以后,马达发现自己喜欢如狼似虎的女人。
吃过早点,马达决定去刮头。
每个月,马达都要让理发师用剃刀把自己的头皮刮一下,自从第二个本命年过了之后,马达就发现自己开始谢顶,他怀疑这与自己常年读禁书看日本动作片时的辅助娱乐有关,更怀疑自己是被那些大龄的小姐们倒采了花的缘故。
谢顶其实并不可怕,以打架出名的马达反而觉得这样很酷,至少可以威摄对方,他最怕的是谢顶会不会引起某些功能的衰退,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将是最严酷的打击。
事实表明,马达的功能不但没有丝毫衰退,反而更加增强了,尤其是见过骆红颖之后。
马达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骆红颖是去杰哥的家里打牌。
马达有一把七小对的胡牌,就单等一个二饼了,却半天也没有来,于是眼睛便无聊地四处张望,惊鸿一瞥,他看到了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餐的骆红颖。
妈的,原来女人做饭时也会那么性感。马达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如果说杰哥的女人做饭时是在跳舞,那么自己的母亲做饭时简直就是在砸夯卖苦力。
那天,马达输得很惨,但他丝毫没有后悔,因为他遇见了真正的女神。若不是杰哥的原因,他想立即跪在骆红颖的面前。
马达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对成熟女性更感兴趣,原因其实很简单,只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母亲在做饭时会如此有魅力。
后来听说杰哥与骆红颖分开了,马达心中既高兴又有些慌恐。每当自己在那些大龄的性工作者身上发泄**的时候,他总会情不自禁地在眼前浮现出骆红颖的身影,但每次事后,他又觉得自己很龌龊,觉得这样对不起兄弟,更对不起自己心中的女神。
所以,马达根本不敢再去见骆红颖,但今天,飞机要找的第一个人便是骆红颖。
杰哥,你他妈的就是一个混蛋!自己出事为什么要牵扯到老婆身上?
刮头的时候,老板打来电话让马达联系杰哥,结果手机一直无法接通,马达就知道出事了。
来到了酒吧,马达见到了老板,也见到了飞机。经过一番交谈,他知道杰哥失踪了,而这个飞机就是老板叫来解决问题的人。
从来没有见过飞机,也不知道飞机的手段是如何的,但马达凭借着自己多年的道上经验知道,凡是能够解决问题的人都绝不是善茬,甚至都是毫无人性的。
除了一头长发以外,飞机其实显得很普通,身材瘦小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飞机的话不多,你根本无法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种人是最可怕的,从那双泛着绿光的狼眼中,马达看到了杀机。
马达承认自己也做过不少的坏事,把人打伤致残也曾有过,但他始终不承认自己是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是否杀人就是一个分水岭!
我只是一个混子,为老板清除麻烦,但没有必要把自己这条命也赔上,而杀人会被枪毙的!这是马达的原则。
如今,骆红颖就要落入这个令人胆寒的飞机手中,马达只恨自己没有那份勇气上演一场荡气回肠的英雄救美好戏。
雪铁龙开得很慢,好象这样便可以留给骆红颖逃走的时机,但她又怎么知道有人要找上门了呢?
终于来到了骆红颖所住的小区,飞机叫马达把车停在了小区外面,这里没有监控。下车的时候,飞机无意中说了一句话,令马达感到十分紧张。
“你绕远了!”
妈的,这小子竟然方位感那么好!马达恨恨地想着。
两个人快步走进了小区,马达的心房血管都纠缠在了一起,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幕惨剧,仿佛骆红颖此时已经躺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