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到了云南,会不会先找到杰哥?”洪欣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不会的!”骆红颖肯定地说,接着又换了一个口吻补充道,“杰哥肯定不会呆在原先住过的地方,他又不是傻子!”
洪欣点了点头,她也相信杰哥绝不是一个傻子。
“时间拉长了,但不能我一个人开车,我累了,你就接把手!”骆红颖说道。
洪欣急忙摇了摇头:“我不会开车!”
“你不会开车?”骆红颖显得十分惊讶。
洪欣犹豫地回忆道:“我……我好象考过驾照,但是……我不记得我开过车……你知道,我从医院出来,身上没有驾照。”
“这倒是真的,我可不想再惹麻烦了!”骆红颖的语气中似乎有一丝失望。
洪欣刚想说些什么,这时,一件意外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骆红颖突然感到浑身肌肉变得紧张了起来,一根神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刺激着大脑,接着,肌肉就变得再也不听使唤了。
要犯病了,骆红颖残存的一点意识在提醒她,她急忙用力地踩下刹车,一只手紧打方向盘向右侧转过去,另一只手却拉开了储物箱的盖子,那里放着一瓶药。
但此时,车身已经开始了剧烈的晃动,洪欣吓得不知所措,她看见了骆红颖的手伸向储物箱,但手伸到一半就剧烈地抽搐了起来,即而是整个身体再也不听她的使唤了。
车身向着右边的车道斜刺里穿了过去,终于停在了路边,骆红颖的反应是相当及时的。
洪欣这时才平稳住心情,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目光越过椅背落在了骆红颖的身上。
骆红颖此时整个身体竟然在剧烈地颤抖着,四肢变得僵硬笨拙。
紧张的一天终于过去了,东方又泛起了红晕,寒冷的晨风在北方广阔的大地上肆虐着。这是晴朗的一天,风虽然已经开始刺骨了,但一切仿佛都将是新的开始似的。
骆红颖终于醒了过来,她立即意识到自己昨夜犯病时的情景,现在想来还觉得很危险,以前也会犯病,但远没有昨夜那么迅速,完全没有时间拿来药来吃,若不是她反应快,残存的意识让她及时踩了刹车,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也许是这两天有些心力憔悴的原因吧!
途观还停在路边,骆红颖向车窗外看了一张,洪欣站在旁边,面冲着北方,瘦弱的身影在寒风中似乎瑟瑟发抖,让人见了着实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怜爱之情。
怪不得杰哥会看上她呢!
骆红颖十分认同杰哥对女人的审美,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审美观表明了这个男人的才气,但有才气的男人不一定就是好人!
骆红颖叹了口气,看到了储物箱的盖子并没有关严,那瓶药还放在那里,她知道昨夜犯病来得突然,肯定是洪欣救了自己,心中也不免升出感激来。
略略地活动了一下筋骨,骆红颖从车上下来,绕过车前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左前档,那里还是深深地凹了下去,昨夜那充满勇气地一撞依旧赫然在目。
骆红颖不禁又为自己的壮举而感到自豪,同时更加欣赏自己的换车策略。
远处山绵不断,山顶似乎被一抹淡粉色的霞光所点饰,有一种遥远的美丽之感。
洪欣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骆红颖,又转过头去继续看着远处的风景,她的表情显得很冷漠,这令骆红颖感到奇怪。
在洪欣转身的那个瞬间,骆红颖看到了她手中的那瓶矿泉水。
骆红颖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绕过车身,来到了后备箱,打开后盖,里面有一个黑色的皮箱,皮箱打开着,里面满满地堆放着钞票,旁边放着一箱矿泉水,是骆红颖特意备在路上喝的。
“不用看了,一分都不少!”洪欣的声音冷冰冰地从身后传来。
骆红颖转过身来,盯着洪欣:“你怎么知道这笔钱的?”
洪欣脸上挤出一丝渴望:“那两个人说你根本不可能有买车的钱,这笔钱是不是杰哥的?”
骆红颖点了点头,她的思绪已经跳跃到了大前天的夜里。
“那他人呢?”洪欣不出意外地追问道,她的神色比较紧张。
“你不知道吗?”骆红颖尽量让自己放松心态,反问道,好象这样一来她就能占据主动似的。
“你把他杀了?”洪欣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自己的猜测来。
骆红颖苦笑了一下,看着远处的风景:“我说没有你信吗?”
洪欣疑惑了,她看着眼前的骆红颖,根本无从判断。
骆红颖接着说道:“其实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告诉你这笔钱从哪里来的。”
洪欣咬了咬牙:“你说过在云南能见到杰哥的。”
“不!”骆红颖坚决地说道,“我说的是到云南也许会见到他!”
“你不敢肯定?”
“昨天这个时候你能肯定自己在这里吗?谁也无法肯定的给出答案。你别忘了,不但咱俩在找他,警察和那拨人也在找他!”骆红颖淡然地说道,她似乎在暗示着最坏的可能性。
洪欣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说出话来。
骆红颖突然笑了:“我知道无法打消你的怀疑,那么杰哥的事情咱们先不用管,你不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这笔钱吗?”
洪欣愣愣地看着骆红颖:“什么意思?”
骆红颖上前了一步:“现在咱们是一起的,钱也是一起的!当然,如果你觉得这笔钱来路不明,你可以选择放弃,但别忘了,你将有一个孩子要养,而他的父亲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孩子,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砝码,洪欣的心终于动了一下,然而她却抬起了头,看着骆红颖:“为什么不用这笔钱治你的病?”
“我的病?”骆红颖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总是尽量地让自己忘掉那个绝症。
洪欣同情地看着骆红颖:“我以前做过护士,那瓶药治什么的我很清楚,你不能再等了!”
骆红颖淡然地说道:“你以为这两百万够吗?真的就能挽救我的生命吗?我记得有部电视剧中说过,用钱能够解决的问题就不是事儿,但这个病……”
洪欣迟疑了一下,她知道骆红颖的决定其实并没有错。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绝症存在的,还是有医术无法解决的问题,钱,更没有用了。
“别傻了,我可不愿意把钱浪费在那些化学药品上,而且还得剃光自己的头发,象个尼姑似的,而且失去了自由,与其在医院里等死,不如多走走,至少别让自己的余生再留任何遗憾,你说是吗?”骆红颖的语气中透着轻松,但洪欣总觉得这番话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