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车中,小张这才说道:“现在可以证实了骆红颖与洪欣是在一起的,她们换车显然是要跑路,但为什么呢?这两个女人并没有参与杰哥的犯罪啊!”
高队点起一根烟思索了片刻,然后才说道:“骆红颖一直没有上班,她的财政情况并不好,洪欣是从医院离开的,而且她来本市后就从来没有工作过,你想过她们哪来的钱吗?”
“杰哥的钱?”
“而且是现金!”高队补充道。
小张眼珠转了一下,兴奋地说道:“是那笔赃款?杰哥手头应该有老板一笔钱的,那么,这笔钱落在了这两个女人的手上,不,至少是一部分在这两个女人那里,说明她们一定知道杰哥的下落?”
高队点了点头:“问题是谁知道杰哥的下落,骆红颖还是洪欣?拿钱的人一定就是知道杰哥下落的人。”
“洪欣不太可能吧?她不是最近的事都失忆了吗?”小张皱着眉头说道。
高队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我问过医生了,她不是病理上的失忆,而是心理上的问题,任何时候都有可能恢复记忆的,况且还没有来得及做进一步的检查。而且杰哥失踪前最后接触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她,所以她也最有可能知道赃款的事情。”
“那么骆红颖呢?”
“我刚才只是假设,这两个女人其实都有可能知道赃款下落,也就知道杰哥的下落,其实到底是谁知道并不重要,因为现在这两个女人在一起,找到她们俩就是案件的最大突破了。”
“这么说只要咱们找到那辆红色的途观就行了?”小张显得信心十足。
高队笑了,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你想,那辆车本身就没有什么明显特征,这个销售员还没有把手续办全,而且我要是骆红颖,为了避免追踪,我肯定会备一套假的手续,甚至是假车牌。”
“头儿,你把这个女人想得太厉害了吧,她应该不会有这种反侦察能力的。”
高队正色说道:“你想过没有,换辆性能更好的车,这个主意是谁出的呢?”
“是骆红颖,无论从岁数还是身体状态来看,骆红颖都在操控着洪欣,不可能由洪欣决定一切。”小张点头分析道。
“虽然只见过一面,我发现骆红颖这个女人并不简单,她很有头脑,洪欣肯定不行,洪欣岁数小经验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觉得洪欣还是处于热恋的状态中,这个时期的女人是不可能想得那么周全。”
“那现在怎么办?杰哥失踪了,这两个女人也失踪了!”小张有些焦急了,年轻人遇到问题时总会焦急的。
高队看着这个年轻的搭档,想了一下:“离开这里,她们又会去哪里呢?查奥拓的车牌可以找到这个二手市场,但他们换车了,就不好查了。”
小张点了点头,说道:“骆红颖是云南人,洪欣是东北的,但我觉得她们肯定不会回家乡的。如果他们知道杰哥的下落,一定是与杰哥汇合去了,可问题就在这里,咱们不知道杰哥在哪里!”
高队突然笑了,自嘲地说道:“我怎么这么笨啊,打电话问问骆红颖不就行了?”
小张睁大了眼睛,他不明白高队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洪欣有些头晕脑涨,胃里十分不舒服,妊娠反应强烈地袭来,让她根本无法抵抗,趁着骆红颖停车加油之际,她立即冲进了厕所。
骆红颖走进油站的服务小店,要了一瓶可乐,一边喝着一边无聊地看着工作人员给途观加油,李三这小子竟然没有把油加满,她恨恨地想。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声音不大,但却让骆红颖心头一紧,谁会这个时候给自己来电话呢?她犹豫着把手机拿了出来,电话号码从未见过。
可乐的汽冲了上来,骆红颖使劲地打了一个嗝,然后镇定的接通了电话。
没有说话,对方也没有说话,沉默了几秒钟后,高队的声音传了过来:“骆红颖?”
“是!”
“为什么要走?”高队并不隐瞒自己掌握的情况,这也是一种暗示与威胁。
骆红颖又喝了一口饮料,并没有回答高队的提问,却反问道:“你们能通过电话追踪到我的行踪吗?”
电话那一头的高队显然愣了一下:“你在逃避警方?”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杰哥出事了,有人想抓我和洪欣。”骆红颖猜到高队已经知道自己和洪欣在一起。
高队安慰道:“警方可以保护你们!”
“不!”骆红颖强调道,“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说有人想抓我们俩,也包括你们,我不想成为诱饵,洪欣也不想。”
“这也是洪欣的想法?”
“她没有选择。”
“你们要去哪里?”高队决定直奔急需解决的问题。
“至少是我认为安全的地方。”骆红颖回答道,她没有想到这句话里有什么不妥之处。
高队欣慰地说道:“找到杰哥,抓到贩毒的那帮人,你们自然就安全了。”
骆红颖苦笑了一下:“也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说完,她挂掉了电话。
小张急切地看着高队:“她说什么?”
“她说她要去至少她认为安全的地方。”高队有些木讷地回答道。
“她认为安全的地方?”小张犹豫着,“难道真是云南?她老家?”
高队点了点头,但他的心情却十分沉重。
“至少是我认为安全的地方。”
一个被男人伤害过的女人是不可能再承认男人能够给她提供保护的,那么骆红颖所认为的安全所在看起来就与杰哥根本没有关系,说明去哪里的所有主动权都由骆红颖说了算。
为什么与杰哥没有任何关系呢?为什么那笔赃款却偏偏出现在骆红颖的手里?这两个问题摆在面前其实更让人无法想明白其中的原委。
“也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高队听得出来骆红颖的语调中有一丝苦涩,这句话显得意味深长。真的骆红颖只是害怕当诱饵吗?这个理由看起来是多么苍白。
不祥的预感在高队心中形成了,他没有说出来,也不想说出来,他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但经验告诉他,那判断的正确率几乎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
经验本身是准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