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失踪了!”
骆红颖睁大了眼睛,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样子:“这就是你们今天来找我的原因?想问我知不知道杰哥在什么地方?”
“是的。”高队随即笑了,“但现在我已经相信你根本不知道杰哥在什么地方。”
“他怎么会失踪呢?”骆红颖好奇地问道。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失踪之前,他手里有笔赃款,所以我们很难说他是主动失踪还是被动的失踪!”
“主动?被动?”骆红颖犹豫着问道,她似乎在想着什么。
高队叹了口气,说道:“作为贩毒网络中的一枚棋子,可以想象被动失踪意味着什么。”停了一下,他看了看骆红颖的反应,很淡然,也不知道她是否明白被动失踪的真正含义,“主动失踪就是他携款潜逃了,这样做的后果是,他极有可能会得罪某人,那么,找他的人就不只是我们警方,你明白吗?”
骆红颖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高队急忙补充道:“你恐怕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如果杰哥是主动失踪,那么他身边的人可能都会有危险的。”
骆红颖犹豫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惊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和杰哥分开一年多了,不会这么轻易地找到我头上吧!”
“但愿如此。”
骆红颖长吁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我得谢谢你的提醒,这段日子我也会尽可能地注意一下。请问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说着,高队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来递给骆红颖,“如果有杰哥的消息,我希望你能及时给我打电话,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你的安全。”
看着两名刑警驾车离开了,骆红颖把高队的名片又拿了出来,仔细地看了看,团成了一个团,刚要扔掉,却又犹豫了一下,然后重新展开放进了衣兜中。
倚着奥拓车,骆红颖抽了一根烟,有夜里溜弯的邻居经过,她只是下意识地打了打招呼,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骆红颖走到了奥拓车的后身,打开后备箱,里面赫然放着一个黑色的皮包,这个皮包已经跟着骆红颖在城市里闲转了一天。
看着皮包,骆红颖不禁皱起了眉头,她猛地弯下腰去,将皮包上的拉锁拽开。
“为什么不到骆红颖家里坐坐?”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小张提出这样的疑问。
高队有些疲惫地蜷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这是长年办案养成的习惯,副驾驶总是他最好的休息场所:“你想在骆红颖家里得到什么,杰哥的线索?”
“邻居看不到不等于杰哥在危机时刻不回来,毕竟两个人共同生活了六年。”小张有些不服气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补充道,“你也说过,骆红颖最有可能知道杰哥的下落,兴许现在杰哥就藏在她家里呢。”
高队笑了,转头看着小张:“我是说过,但绝不等于骆红颖会接纳杰哥,你看过骆红颖的离婚诉讼吗?”
小张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他没有想到高队竟然准备得如此充分。
“看过那个你就知道了,骆红颖绝对不会藏匿杰哥的!”小张惊讶地看了看高队,想问却终于没有问出来,要知道案宗中这些材料都是有的。
一份离婚起诉书竟然还会和本案有关系,这是小张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他后悔自己过于想当然了,因而忽略了对这份材料的重视。
“杰哥知道骆红颖恨他,所以也绝不可能自己主动找她的!我说骆红颖可能知道杰哥的去向,是因为两个人生活太久了,骆红颖也许会想到一些线索,但从刚才的表现上来说,骆红颖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她太放松了。”
“太放松了?”小张不解地问道。
高队接着说道,“一般人遇到警察讯问,就算心中没鬼,也会很慌张的,所以,骆红颖的反应有些不对劲,现在逼着她说,根本不是时候,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表明她了解情况,索性可以放一放。不过……”
“不过什么?”小张问道。
高队叹了口气:“这个女人比我想象中的要有城府,对于一个其实没有经过什么大事的女人来说,她的这种城府也很不正常,只有经历过大事情的人才会有这种城府。”
“你说离婚诉讼……”小张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高队摇了摇头:“杰哥有家暴行为,骆红颖还为此验过伤,但我不认为这种事情可以让一个女人能够变得这么有心机,肯定还有其它的事。”
再见到洪欣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钟了,单间给高队营造了一个极佳的审问环境,但刚才医生所说的话却令他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据医生说,醒来后的洪欣一切病理特征都很正常,只是由于失血过多显得有些虚弱,腹内的胎儿由于不足两个月暂时还没有看出异常情况,唯一的问题就是洪欣的精神状态。
洪欣醒来似乎对某些事情处于失忆状态,但是否真的失忆还需明天请专家进一步检查才能得出定论,一般而言,从医学角度来说,洪欣从病理上并不存在失忆的可能性,那么就是意识层面的问题。
而高队所要问询的正是心理意识层面的问题。
面对两名刑警,洪欣远不如骆红颖那么从容,她本来苍白的脸由于紧张而稍显红润。
“你最后一次见到杰哥是什么时候?”
洪欣瘦弱的肩头似乎抽动了一下,她抬眼看了看旁边的医生,医生冲她点了点头,仿佛得到了鼓励一般,洪欣这才犹豫地说道:“我说不好,我……我记忆中的最后一次是大约二十多天前,杰哥要出门,但我知道,这绝不是真实的,我甚至可以肯定地说,在这二十多天里,我与杰哥一定还见过,可是我就记不起具体的时间和情景了!”
医生的判断似乎是正确的,洪欣对近期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记忆,这令高队感到十分地沮丧:“你可以说说你印象中的杰哥是什么样的人吗?”
高队只好采用这种似乎无关案情的提问方式。
洪欣苍白失血的脸上浮现出一小片幸福的潮红:“大概是一年前,我还在当护士的那个时候,杰哥生病住院,我们认识的。”
“什么病?”高队追问道。
洪欣的脸更红了:“急性阑尾。需要做开刀手术。”
“接着说。”
“他很乐观,是个很招人喜欢的男人,我们那些护士都挺喜欢他的,尤其还知道他是从大城市来的,你知道,我们那个地方只是一个县城,对大城市里来的人多少有些幻想。”洪欣似乎陷入了她的回忆中,“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得那么快,我爱上了他,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为了他,我甚至背叛了我的父母,辞了工作,来到了这里。”
一个女人在爱情的作用下,冲动产生的力量是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