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惜静默地听着屋外热闹的贺喜声,眼中的泪无意识的聚集。身旁的丫鬟钰儿见状,轻声抚慰道:“小姐,你别哭了!你若是在大婚之日坏了吉利,岂不是正称了岚姨娘的心吗?'
“钰儿,你不懂。我嫁与不嫁都如了岚姨娘的心,不过深浅不一样罢了!“贺兰惜出神的望着窗外。钰儿见小姐如此的伤心,愤愤道:“若不是夫人走的早,小姐也不必受此罪!“
贺兰惜见钰儿如此抱怨,不知想到了什么,急忙的打断钰儿,“够了,钰儿。如今圣旨一下,再想要改变已是难如登天!现下只有先顺着岚姨娘的意思,才能保住一线生机。”
“钰儿知道了,小姐。”
“嗯。钰儿,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静静。”
“是。”
待钰儿不见身影时,贺兰惜才显露一丝绝望。想到心中所思之人,心尖仿佛刀绞一般。但是圣旨岂是那么好违逆的,一旦出了差错,便是满门皆斩。贺兰惜负不起这个代价。
哀伤片刻,无奈的贺兰惜只能穿上大红嫁衣,鲜艳的红色灼的贺兰惜眼睛发疼。贺兰惜不适的闭了闭眼睛,等缓过来时,才慢慢的穿上嫁衣。走到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圆形的铜镜衬出穿上嫁衣的人儿的倒影,凤冠霞帔,红唇皓齿,纤腰犹如紧束的丝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鲜红的盖头,能盖住的是泪千行,盖不住的是如丝线般缠绕心脏的悲伤。还不等贺兰惜反应过来,门外已传来一声高呼:“贺小姐,吉时已到!”
贺兰惜见此,默默地走到门前,紧了紧手,将自己的闺门打开。
这时门外的人见贺兰惜出来了,急忙的过去迎接,“贺小姐过了今日便是皇后了,好福气啊!”
“多谢!”贺兰惜没有多理这样谄媚的贺喜,因为这样的人多了去了,现在的巴结,不过是看在你得势上吧了,一旦跌落泥潭,他们只会加倍的踩在你头上,不论曾经有多么巴结你。所以这种人也是贺兰惜最看不上的人。更何况,现在的贺兰惜并没有让他们巴结资本,今日的贺喜想必大多都以讽刺居多。朝下,谁人不知皇上心中有着一位美人,是皇上心中理想的皇后人选。现在却下旨让我这么一个女人夺了他心爱的女人的位置,到宫中肯定是受尽折磨,就算不是如此,也免不了刁难。不然,当皇后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一个不受宠爱嫡女身上。
“今日来贺喜的人这么多,恐怕看笑话的人也多。”钰儿轻轻的在贺兰惜耳边抱怨道。
“钰儿,谨言、慎言。”贺兰惜没有说其他的,只是不轻不重的告诫钰儿。
“晓得了!”钰儿也没有多嘴,听到告诫之后,就默默的站在贺兰惜身边不再多嘴。
皇后的轿辇在街上游行的时候,漫天的红纱,伴随着吹锣打鼓的喜乐回荡在街边百姓的耳边。凤冠霞帔,三千红妆,十里送迎,有几人知道里面藏着到少苦楚。
“陛下,吉时已到,皇后的轿辇已经到了宫门前了。”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德年小心地看着皇上的脸色,生怕得罪了一脸寒霜的皇上。
“嗯,下去吧。”皇上头也没回命令道。
“诺。”德年不敢再多说,垂目退出皇帝寝宫。
待德年退出之后,柏衍承一脸寒霜的看着身前延展的圣旨,“没想到父皇临死前还留了这么一道圣旨!但也别想束缚朕。你如此看重此女,朕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有多大的本事,竟能夺得皇后之位!”皇帝愤怒的一摆衣袖,转身去会会圣旨当中的贺兰惜。
————————大婚———————
“今日乃朕与皇后的大喜之日,从今往后,皇后当享与朕同等的权利。今日朕将在文武百官的面前交授皇后凤印。承先帝之遗旨,昭示天下。”柏衍承朗声在文武百官面前宣誓婚辞,但眼中却不带丝毫的暖意。
座下的文武百官都不是简单之人,又怎么看不出皇帝的不悦。小声地在底下讨论,“看来这个皇后是不会受宠的了,我们也不必讨好于她。”
端坐在高台的贺兰惜怎么不会察觉底下的议论,心中彷如针刺般,为掩饰自己的情绪,只好将目光投向手中的凤印。凤印上栩栩如生的凤凰展翅飞翔,仿佛随时都能飞向九天,渐渐的贺兰惜的注意力便被凤印上的细致的花纹所吸引。而在旁边的柏衍承看着贺兰惜反复地打量手中的凤印,心中一阵冷笑,‘父皇所选的女人也不过如此,都是被权力俘获的人。’随后便不再看一眼贺兰惜。
帝后的举止都被太后一一纳入眼帘,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在繁复的婚礼过后,贺兰惜终于回到了“朝凤宫”。贺兰惜静静地坐在婚床上,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一种不明的情绪蔓延在心中,堵得心口闷闷的。眼见日色渐渐迫近深夜,婚房的大门依旧不见丝毫动静,贺兰惜心想:看来今夜皇上是不会进婚房的了。心中涌上的不知是庆幸还是悲哀。
贺兰惜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房门依旧没有被打开,贺兰惜想了想,起身自己将盖头拿下,准备卸妆梳洗睡觉时,房门猛地被推开。贺兰惜一脸惊慌的看向门外。
一身明红色婚服的柏衍承醉意醺醺的倚靠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衣衫半褪的贺兰惜。“怎么?朕的皇后如此等不及要侍寝吗?”
“不…不是,臣妾见天色已晚,皇上还没有来,便想皇上今夜不会来了。所以打算先休息了。”贺兰惜战战兢兢垂眸回话。
“便想?朕的意思几时由别人猜想?皇后当真好大的胆子。能随意猜想皇帝的意思!”皇上神色冷厉看扫向贺兰惜。
“臣妾并非此意,还望皇上明察!”贺兰惜此时反倒镇静起来,说话落地有声。
“这么说皇后认为朕不是个明君?”柏衍承挑眉看向一脸镇静的贺兰惜,想要从中探寻镇静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