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娇早上请假出去和闺蜜约会,中午回来去了一趟医院的小食堂,专门按孙文淼的吩咐交代厨师做了一小份营养餐,她端着营养餐 哼着曲子快走到乐夏病床门口的时候,看到里面走出来三五个护士,脸上的表情很焦急。
姬玉娇心里忐忑,她以为八床出了什么问题,她在心里想,孙医生把八床交给我,我从来也没有怠慢过,只不过请了半天假,怎么就会出事呢?姬玉娇加快了步伐,在重症病房门口,她拉住一个小护士的袖子。
“到底怎么了,你们在喊什么?”
“你怎么才来,八床不见了……”小护士拔腿就要走。
姬玉娇猛地推开病房门,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所有的仪器还在走着字,氧气管还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这八床到哪里去了,不会是跑出去散步了吧,姬玉娇放下营养餐,跑遍了医院的花园,大厅,后院也没见到乐夏的身影。
她半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这下……这下可怎么办,该怎么和孙医生交代呢?本来他对我印象就不好,我又把八床搞丢了,早知道就不出去玩了,差这半天又不会憋死……”姬玉娇跑的马尾都散开了,她站在原地重新扎好辫子。
她坐在花园的廊沿上,唉声叹气的不知道该不该先去告知孙医生。
“你在这里做什么?”姬玉娇吓得站了起来,孙文淼奇怪的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姬玉娇咽了一口唾沫,吞吞吐吐的说:“八床……八床不见了,都怪我没看好她,我继续去找……”
为了赎罪过,也为了逃避孙文淼的责罚,姬玉娇撒腿就要跑。
“你回来!”孙文淼将手上的厚厚的文件递到姬玉娇怀中,文件很重,压的小姑娘差点没站稳:“把这些文件名称做一个笔记,然后送到主任办公室……”孙文淼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姬玉娇,然后从长廊走到后院去了。
姬玉娇摸了摸自己的头,觉得好奇怪,病人不见了,孙医生一点也不着急,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早都知道了,姬玉娇站在原地直觉的自己是个傻帽,那些小护士肯定第一时间会通知孙文淼的。
乐夏走后,孙文淼站在办公室里踱来夺取,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都觉得这个新来的医生越来越奇怪了,不但每天都心事重重的,而且对待工作像没命了一样认真,常常工作到深夜一两点。
从前就听人说,天才有一半都是疯子,果然不错,这位孙医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孙文淼完全注意不到同事的眼光,他考虑再三,还是将乐夏独自一人去找顾璟伦的消息告诉给了夏念双,夏念双扔掉电话就从警察局赶往医院来确定真伪,这些天她一直在和警察沟通,她在路上想,希望乐夏自己又回来了,不过真要再做一场噩梦了!
新城第二医院后院一个角落里,孙文淼在等待着夏念双。
“怎么样,她回来了吗?我还没有上楼去看!”夏念双焦急的问。
“没有……”孙文淼摊开双手,表情很无奈。
“你怎能纵容她呢,就算她再怎么想去,也不能让性命来赌吧!”孙文淼也觉得自己鲁莽了些,他沉默不语。
“对不起孙医生,我着急了些,我妈妈让我照顾好妹妹,我再也不敢想象妹妹出事了!”夏念双扭过头去,擦了两滴泪,转过头来的时候,眼圈很红,这样的姐妹情真令孙文淼感动。
“暂时不会出什么危险,离她清早出去到现在一共不到四个小时,中间再加一次药量,应该能撑到回来,希望乐夏完成心愿一切顺利吧!”孙文淼做了一个向天祈祷的动作,一个学科学的医生在无力挽回的时候,也会像神灵祈祷,这是夏念双没想到的,她一方面在埋怨着孙文淼,另一方面更加的气乐夏的执拗。
就在夏念双和孙文淼商议着走出医院去寻找乐夏的时候,乐夏背过顾璟伦,在包里拿出药瓶,着急的倒出了三颗药,两颗药的延续时间太短了,这一次,她加了一颗。
“你在吃什么?你怎么了?”顾璟伦听到药片撞击药瓶的声音,扭过头来,乐夏刚好吞咽下去,顾璟伦没有看过整个过程。
“维生素!”顾璟伦疑惑的看着乐夏,越看越觉得像自己的妻子,要不是因为眉心那一颗痣,还有这一身时髦的打扮,他真会把夏念双当成乐夏,他悠悠的又想起了乐夏的模样。
“乐夏以前就是你这样的头发,直直的,黑黑的,从身后看像黑色的瀑布!”乐夏担心的又来了,姐姐是微微卷发,自己是黑直发,本以为能蒙混过去,顾璟伦却注意到了。
“我想妹妹了,特意做成直的了!”顾璟伦酒劲过去了些,听着身边女人的声音也像乐夏,他苦笑了一声,自己真是想乐夏想的入迷了,明明这是夏念双,怎么总看成是乐夏呢。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到底签字不签字!”乐夏将协议书和笔按在他身边的石板上,顾璟伦翻着看了几页,忽而看到了末尾“乐夏”的亲笔签名,他睁大了眼睛,难道乐夏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离婚吗,这正是她的字体。
“这……”
“对,是她签的,她早都想和你离婚了,是你执意不放她,你们早都没感情了,你就满足她这个心愿不可以吗?再说了你有爱过她吗?”乐夏的一往情深从来也没换回顾璟伦一丝爱护,往事她不想再提,该做的,姐姐都已经替她做了,剩下这最后一件,她一定要自己来做。
顾璟伦抓着头发,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乐夏。
“我爱过她吗……”
乐夏哼笑一声:“你连你有没有爱过她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自己霸占着她……”
“是啊,我没有资格霸占着她,她跟着我的时候没有幸福过,我是个混蛋!”顾璟伦用嘴咬开了笔盖,颤抖在在最后一页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都那么清楚,一滴眼泪低落到了纸张上。
顾璟伦合上了协议书,冲着墓碑上乐夏的大头照笑了笑:“你自由了……”
乐夏从顾璟伦胳膊底下抢过来协议书,打开看了看,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从现在开始,她恢复了单身,再也和顾璟伦没有瓜葛了,但不知怎的,在他拔腿要离开的时候,双脚突然变得很沉重,心里也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