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娃子,推我做啥子嘛?”一妇女背着哇哇啼哭的孩子不耐烦的吼着。
“就推你了,怎么滴?瞅你那样,磨磨唧唧的。”
妇人面对前面壮汉的挑衅气的扑了过去,顿时车厢内变得混乱了起来,原本就走不动的狭小廊道变得更加拥挤。
夏冉吐吐舌头,我无语的很,好不容易挤进了卧铺车厢,这里倒是比外头要安静了许多。
“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太久了,出来体验生活了是不是?我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居然跟你出来。”
“别啊,这不是挺好的吗?就和咱们刚从陈塘来北城的时候一样,那个时候,我们……”夏冉的嗓子哽咽住了,她尽可能的挤出笑容。“那个时候就算咱们连坐票都没有,却很开心,不是吗?”
是啊,那个时候,我,夏冉,晨晨,郑媛媛还有陈力五个人,怀揣着梦想和决心离开土生土长的地方。这么远的距离,没有感觉到半点的辛苦。
“恩,和那个时候比起来,现在确实幸福多了,赶紧休息吧。”
我睡在夏冉的上铺,不多久,从外面进来一男一女,看着像是夫妻,他们放好了东西,一上一下的睡下了。
夜里,察觉到睡在隔壁下铺的男的时不时偷瞄着夏冉,我眉头皱了皱,起身下去,给下面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该死女人盖好被子。
这一路还不知道那男人盯了她多久。
“去哪啊?”睡得迷迷糊糊的夏冉睁眼。
“厕所……”
“哦!”她嘀咕了一句又翻身睡了。
我从厕所回来,刚进包厢,却见男人鬼鬼祟祟的正准备向夏冉伸出咸猪手,我一把擒住,直接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摔了出去,剧烈的声响将夏冉和旁边的女人惊醒,见到自己的丈夫被甩飞了出去,女人慌忙下来过去扶他。
“你干什么?凭什么打我老公?”
我冷笑了一声,将夏冉拧到了一边,“干什么问你老公不就知道了。”
我拖着夏冉往外走,夏冉一脸懵,完全不知道怎么了。
我们从硬卧换到了软卧,并且连旁边铺位也给买了下来,包厢内只剩下了我们两个。
夏冉得知我为什么对那个男人动手,脸羞得通红。
“可恶……我非得去戳瞎了他的眼睛不可。”夏冉生气的要冲去包厢,我赶紧将她拦住。
“去什么去,还不是你自己选的,这车上太乱了,咱们在下一站就下车吧!”
见我要回去,夏冉赶紧把我拦了下来。
“别啊,浅浅,就当陪我一次好不好?”她满脸乞求的看着我。
她拖着我出来旅行,我就知道并不那么简单,她这种视工作如命的女人,居然会抛下工作出来旅行,太不现实。
“说吧,这次你拖我出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夏冉见被我识破,低下了头,她轻叹了一口气,“我妈再婚了。”
我愣了一下,自高中毕业之后,夏冉就从没有和家里联系过,怎么突然又联系上了。
她显得格外的无力,缓缓的蹲在了走廊上。
“怎么了?阿姨结婚不是好事吗?”
夏冉的眼泪刷的下来了,我有些慌,赶紧将她扶住,“你呀额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我妈她……她快死了。”
我才知道,阿姨身患重病,能在生命就要终结的时候有一个爱自己的人,和喜欢的那个人结婚,也算是幸福的吧!
“别哭了,不管怎样,你该替阿姨开心才是啊,有多少人能在自己离开人世之前找到一个肯真心待自己的人呢?既然你选择了和阿姨冰释前嫌,那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去参加她的婚礼,给她最美好的祝福,陪着她走完剩下的路。”
夏冉崩溃的大哭了起来,哭的就和孩子一样。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是她,虽然我恨过她,但是我并不想她死啊,为什么一定要是她?浅浅,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太坏,我总是诅咒她,现在她成了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
我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这和你没有关系,听明白了吗?”
夏冉哭的更加大声了,她撕心嘞肺的哭声伴随着火车的啼鸣,变得更加的幽长。
因为哭的太吵的原因,旁边包厢的门打开了,两男的探出头来,不耐烦的看了我两一眼,夏冉立马止住了哭。
我拉了拉她示意先进去再说。
瞥了一眼旁边包厢,我脸色阴沉了下来,赶紧拉着夏冉进去关好包厢的门。
夏冉抽抽搭搭的坐到一边,见我那样,她嘀咕着,“怎么了?”
我嘘了一声趴在了隔板上,夏冉果然也不哭了。
隔壁传来骂骂捏捏的声音,因为刚才夏冉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惹的他们不爽,然而我在意的却不是这些人。
他们骂的很难听,夏冉再没心思去伤心,只想出去臭骂那些人一顿。
“太气人了,这些人嘴怎么那么臭啊。”
“你好好听听。”
“还没听够,没听到他们骂的有多难听,我这就去找他们理论,我哭干他们什么事。”
我将她拉住拽了回来,”不是挺听他们,是听包厢里的声音。”
我的话让她好奇,赶紧凑过来仔仔细细的听着那头的声音。
除了那几个男人的说话之外,似乎还有一阵阵的鸣叫,类似鸟类的。
“可能人家养了宠物吧。”
我摇头,刚才无意间看了他们的包厢一眼,里面有一个很大的东西用布盖着的,如果只是单纯的宠物,何必遮遮掩掩。
“你他妈不是说已经找到接货的人了吗?老子废了那么大的劲才搞到的这几只海东青,现在和老子说人家不要了,你说说现在这些该怎么处理,老子要是拿不到钱,首先弄死你。”
夏冉张大了嘴巴,没想到我刚才看到的大笼子里头装着的居然是海东青,先前听到的啼鸣声,正是它们发出来的,本该是雄赳赳的模样,然而现在从声音听起来,却是很虚弱的样子。
“那可是珍禽啊,怎么会落入这些人的手里?”夏冉不解的低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