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将军府门前,夏侯晟率先下了马车,转身去扶花婉。
花婉一路上都精神恍惚的样子,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落得如此。她曾暗自发誓与夏侯晟势不两立,要让他比曾经的自己痛苦百倍。可此时她居然在这个人的身边,任由他摆布。眼前的一切犹如梦境。
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骨骼清晰,覆着薄茧,花婉视而不见。
在方才夏侯晟说出“拿你的身体来换”这句话开始,花婉就感到离他接近一寸,那嫌恶与恶心的感觉就增进一分。
可夏侯晟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拉过了花婉,在她的低呼声里,将她打横抱起。
“你放开我!”花婉手脚并用挣扎起来。
夏侯晟蹙着眉道:“你现在什么都得听我的。”
花婉愣了一下,不情愿地停止了动作,看着夏侯晟的目光里却全都是嫌憎。
夏侯晟移开了目光,大步迈进了将军府的府门。
府中的丫鬟小厮们看见夏侯晟抱了一个女子进来,一阵骚动,有些人认出了这就是将军曾两度掳进府里来的女子,一阵唏嘘。
花婉猛地别过脸,几乎将脸埋进了夏侯晟的怀里。
夏侯晟目光微动,抬头冷冷扫了一眼府中的下人,道:“都退下。”
眨眼的功夫,府中的丫鬟小厮都不见了踪影。
夏侯晟将花婉抱入了自己的房间,将她了下来,还没待她站稳,一双带着檀香气息的凉薄的唇便覆向了她的嘴唇。
花婉的脑子轰然炸开,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反应。
夏侯晟脸上的银色面具,抵着花婉的鼻子和脸庞,一阵冰凉。一个外来物撬开了她的贝齿,探入她的口中。花婉猛然回过神来,伸手推开了夏侯晟,接连退了几步。
她惊恐而不敢相信地看着夏侯晟,微穿着气道:“你……这是做什么……”
她心中还有一丝侥幸,以为夏侯晟所说不会是指这些肮脏的交易,现在她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到底为什么心里存着那一丝侥幸。
夏侯晟留恋地看着她殷红的水润的嘴唇,缓缓逼近她,在她躲开之前一把将她捞进了自己怀里,道:“当然是索取酬劳。”
他的气息喷在花婉的耳畔,花婉只感觉那让人反感的气息几乎钻入了自己的肌理,可她无力反抗。她推夏侯晟的力气,就如同水滴汇入了湍急的江流,连一丝波澜都惊不起。
而那凉薄的嘴唇又覆了上来。
夏侯晟脸上冷硬的银色面具抵着花婉的脸,让她觉得脸颊发疼。恼怒之间,她脑子一热,贝齿紧合,咬在了夏侯晟探入自己口中的舌头上。
夏侯晟果然吃痛,放开了她。
他倒吸一口冷气,皱眉看向花婉。
只见花婉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如临大敌地看向夏侯晟,憎恶的目光中藏着一丝惊恐,眼圈发红。
夏侯晟突然笑了,转身就要离开。
花婉立刻像一只小兽收起了爪子一般收起了自己的愤怒与憎恶,急切问道:“你去哪儿?”
“既然你不想救宁恒,何必管我去哪?”夏侯晟头也不回地道。
“不是……我没有……只是……”花婉脑子里的思绪一时间千回百转。
如果夏侯晟要用这个条件来交换宁恒的性命的话,她是不是可以找别人来救宁恒,可是若是找殷思齐和殷雍,他们怕是会开出相同的条件吧。
夏侯晟往门外走去,花婉见状急了,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夏侯晟,被抱住的人也愣住了。
那一瞬间花婉竟然荒唐地想,如果所有可以救宁恒的人都是这样的条件,这个人,她宁愿是夏侯晟。
花婉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夏侯晟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俯身轻啄她的双唇。似乎怕她再咬住自己的舌头,没有再将舌头探进去。
片刻之后,夏侯晟离开了她的唇,深深地看向她。
花婉缓缓抬起手,纤细白皙的手指伸向夏侯晟的脸,轻轻地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面具之后的脸,面若冠玉,眉目如星,薄唇殷红似血,绝顶的面容,因那红艳艳的双唇,透出几分妖异。
夏侯晟将她抱起来,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地将她放下,欺身上前,吻住了她的双唇。
他的动作比方才任何一次都要温柔,仿佛身下之人如至宝,如易碎的水晶,如一个难以捕捉的让人留恋的美梦。
花婉突然不知身在何处,檀香味扑鼻而来,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能感觉到口中的温软,竟然开始沉醉其中,银色面具从手中脱落。
夏侯晟解她衣衫的动静惊醒了她,花婉倏然睁开眼睛,看见面前那张放大的脸,愤怒不甘、嫌恶与耻辱一瞬间冲入了她的心脏。
她从生死的边缘回来,是为复仇,这个男人让她家破人亡,让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却又让她失去了那唯一的依托。她恨他,可现在她居然在他的身下曲意承欢。
她想推开他,想逃走,可是她不能,宁恒对自己有再生之恩,况且没了宁恒,她什么也不是。
她颓然地躺在那里,任由夏侯晟动作,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正欲解开她衣衫的夏侯晟突然看向了她,看见了她的眼泪。
他眼中的迷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他掐住花婉纤细雪白的脖颈质问道:“为了他你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花婉泛着泪光的双眼望向他,漆黑的眸子里像落进了细碎的星光,她没有回答夏侯晟,只是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衫,给了他最好的回答。
夏侯晟像冲破了堤坝的洪水,伸手撕碎了花婉的衣衫,再也没有了片刻之前的温柔。
他的愤怒、他的绝望、他的思念,积攒在心里数年的所有情感,都一并宣泄。
疼痛逼出了花婉越来越多的眼泪,可夏侯晟却视而不见。
直到花婉终于在疼痛中睡去,夏侯晟用细碎的吻将她眼角的泪痕一一吻干。
之后他起身穿好了衣服,替花婉掖好了被子,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