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皇后大发雷霆。
悠兰跪在地上身体抖若筛糠，声音发颤地道：“娘娘，虽然……虽然计划没能成功，但是奴婢保证不会露馅，奴婢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看着悠兰信誓旦旦的样子，皇后的怒气终于消散了几分。
悠兰接着道：“皇后娘娘，若不是夏侯大将军出现，救了那个贱人，那个贱人早就……”
这时皇后的目光又瞪向了悠兰，悠兰忙住了嘴。
“夏侯晟……”皇后沉吟道，“的确碍事，可他却是不能得罪的，不但不能得罪，反倒要讨好拉拢，如今看来，他对清华宫里的那个舞姬，很是上心。”
“是啊，夏侯将军可不止一次出手救她了！”悠兰忙说道，眼中恨意翻涌。
皇后皱眉开始深思。
因为银环蛇伤人的，宫中好一段时间都人心惶惶。
昭纯宫和清华宫都纷纷购置了大量的硫磺，将宫中撒了个遍。其余宫中的嫔妃也纷纷效仿，就连皇上的寝殿、御书房，贵妃娘娘也派人一并撒上了。
皇后也想到了给皇上的寝殿撒上一些，手脚却比贵妃慢了一步。
休养了些日子，花婉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这一日，宁恒拿了一个小布袋出现在她的面前，花婉汗颜，说：“不至于吧，这清华宫到处都是硫磺的味道，没必要还让我带一包硫磺在身上吧？”
宁恒笑道：“这可不是让你带在身上的，这东西也不能带在身上。”
花婉疑惑地接过那布袋仔细看了看，闻了闻，说道：“这没什么特别啊，不就是一个装着硫磺的布袋。”
“打开看看。”宁恒温柔地道。
花婉这才小心地打开了布袋，却吃惊地发现布袋里并不全装着硫磺，这袋子里除了装着一些硫磺外，还装着一个灰色的小布袋。
她好奇地将那小布袋取出来，皱了皱眉。
硫磺的气味刺鼻，这小包东西撞在布袋里，让人难以察觉。
花婉将那东西放在鼻尖嗅了嗅，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的古怪的味道，正是那皇后送来的，装着药品的红木盒子上的味道。
“这是？”她诧异地问。
宁恒温柔地笑了一声，皱眉语气有些厌恶地道：“诱蛇粉。”
“诱蛇粉？会吸引蛇？”
这就是百姓们平时里捕蛇时所用的秘密武器吗？
宁恒点点头，问道：“是不是和你说的古怪气味一样？”
花婉看着他，郑重地道：“一样。”
“果然是皇后。”宁恒双手握拳，怒道。
花婉安慰他道：“我这不是没事嘛，虽然我们查出来事情的原委，但没有证据。”
“我已经派人查过了，在银环蛇出现只见，织造局购入了一些硫磺，要是将这东西放在硫磺之中，就不会有人察觉。”宁恒眉头深锁。
花婉却是心头一跳，真相呼之欲出。
一切的源头又是织造局，那么这个计划由谁来贯彻实行的，也不用猜了。
宁恒冷冷地道：“虽然这证据在我们手上不能发挥作用，但是如果能把消息传给贵妃娘娘，那就不一样，据说贵妃娘娘最近正在查这件事。”
花婉惊讶地抬头看他，宁恒一直以来都不支持她接近皇室中人，怎么今天主动提出了跟贵妃提供对付皇后的法子？
“怎么你不反对我和皇室中人有所牵扯了？”花婉娇笑着问道。
宁恒无奈地叹息一声道：“我当然反对，可眼下皇后盯上了你，我们必须找到能与她抗衡的人。”
花婉心领神会，却摇了摇头道：“这东西，暂时不要交给贵妃。”
“怎么？”宁恒好奇问道。
“就算我们把这个东西交给贵妃，仅凭这个和我口中所说的古怪的已经消散的气味，也不能说明什么。”花婉心虚地道。
她的脑子里闪过悠兰那张曾经天真烂漫的脸，可转瞬间，变得阴暗扭曲，这和她，有着莫大的干系。
她于她有愧。
“也是，看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宁恒沉思道。
花婉将那个灰色小布袋塞回装着硫磺的土黄色布袋中，随意问道：“这清皇宫里的人，你动过了？”
这次回来，花婉发现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不见了。
宁恒点了点头道：“弄出去了几个，其他的，有赏有罚。”
难怪感觉这些宫女都服帖了不少，原来不是错觉。
宁恒口中的“弄出去几个”的意思，自然无需再问。
花婉突然想起一些事来，脸色白了白，宁恒见状，紧张扶住她问道：“怎么了？来人啊！去请太医！”
“不用，我没事，”花婉迅速地道，“我只是有些事想问你。”
宁恒毫不犹豫地道：“你问。”
“北蒙和大梁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一些陈年旧事，你应该知道吧？”
“你说吧，是什么事？”宁恒柔声道。
花婉思忖良久，才艰难地道：“你知不知道……关于夏侯晟的父亲，他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宁恒心头一跳，脸色微变，没有说话。
花婉转头看他，眼里露出痛色来，怅然若失地道：“你果然知道，果然如此。”
这下轮到宁恒的脸色发白了，他好一会才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果然如此，你听谁说了什么吗？”
“夏侯晟的父亲，是在战场上，被北蒙军所杀是吗？”花婉双目凄然。
宁恒愣了一下，喃喃地道：“是……”
花婉得到了回答，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宁恒看上去却像是松了一口气，脸色也不再发白，甚至有几分欣然神色。
过了一会，他神色凝重起来道：“可战争本就是这样，两国交战，总有人牺牲。”
“你是担心我会就此原谅夏侯晟吗？怎么可能，我和他这辈子就只能做不共戴天的仇人。”花婉悲哀地道。
“胜者昌，自古的道理，你们不敌，难道要我们丢盔弃甲认输？”
花婉的耳边响起这句话来，他想起说话的男子眉宇间的残暴与无情，冷笑一声。
她心道，夏侯晟，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自己的父亲不敌，你就用卑劣的手段打赢了胜仗，那就不要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