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头亲自下厨,准备两个小菜,和段小涯正在喝着小酒,就见老蔡头回来。
段小涯急忙起身,和老蔡头打了一声招呼,道:“叔,一起来喝两杯呗。”
老蔡头也很高兴,坐了下来,段小涯亲自给他倒酒,继而又说起要请他点穴的事。
老蔡头问道:“不是已经点了吗?”
“杨霆那****的不肯卖地,还要把穴位据为己有,这不还要请叔再跑一趟吗?”
老蔡头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从未给一个亡魂选过两座阴宅,我既已选定,就不能再变了。”
段小涯笑道:“叔,不是一个亡魂,而是两个亡魂,你上次选的穴位,杨霆肯定会葬他的死鬼老爸,再选的才是葬悬棺的主人。”
小蔡头也急忙帮着段小涯来劝老蔡头,老蔡头虽然面有难色,但毕竟也讲人情,段小涯既是小蔡头的朋友,不能不给面子。
他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小涯呀,叔不明白呀,悬棺主人与你无亲无故,为什么你要花这么多的精力?”
段小涯笑道:“想必叔也听说了,上次我从圣女宫前的断崖摔下去,若没有山壁的悬棺挡了一下,只怕现在已经粉身碎骨了。说来,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如今悬棺已毁,我总该给她找个安身之地不是?”
老蔡头点了点头:“知恩图报,很好啊!”
段小涯知道老蔡头已经答应下来,急忙敬了他一杯酒,三人喝了一通,继而段小涯和老蔡头一起动身前往棘山村,老蔡头看山望水,也不用罗盘。
很快,又挑了一处地,折了一根树枝插了下去,做了一个记号,说道:“就在这里。”
又指着头顶的一片树荫:“这树荫遮挡住了云气,金坛下葬之时,把它砍了。”
段小涯点头。
老蔡头问:“这地是谁家的?”
段小涯道:“唐家的,我和唐家交情不错,我去说说。”
事情完了之后,段小涯又给他包了一个红包,这一次老蔡头无论如何也不收了,只说:“小涯哪,我瞧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乃是有福之相。你和小蔡头是弟兄家,以后他若有什么难处求到你,只盼你不要推辞。”
“叔,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和小蔡头说难听点,就是从小一起偷看姑娘洗澡长大的,他若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帮的上忙,我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又见老蔡头意兴阑珊的样子,心事重重,段小涯不禁问道:“叔,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老蔡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祖师爷要我回去了!”说罢,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而去。
段小涯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总觉老蔡头和以往有些不同,只盼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把他送走之后,段小涯来到唐小玉家,唐小玉和张春兰都在,段小涯说了坟地的事,拿出两千块钱,道:“春兰嫂子,小玉,那块地就当是我买你们的,也不会占用太多地方。”
唐小玉忙道:“小涯哥,那是一块荒地,你要用就用吧,这钱你收回去。”
张春兰眼疾手快,已把钱拿在手里,笑道:“小涯,瞧你客气的,上次多亏你证明了我家唐糖的清白,否则杨家那帮竹狗子,一定不会罢休,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段小涯笑道:“嫂子,这是都石书记的功劳,是她拆穿了杨霆的西洋镜,你要谢就谢她吧。”
张春兰忙道:“是是是,要说石书记,到底是读书人,见多识广,盐也能把猪吃死,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把猪吃死的是亚硝酸盐,但段小涯心想和张春兰解释不明白,也就不说。
张春兰却又提起另外一事:“小涯,你的婚事,叔婶就没提起吗?”为了唐小玉能够嫁给段小涯,张春兰可没少做工作。
但见段家父母收了梦落做义女,张春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这是段小涯当时为了安抚周小妹的主意,只道梦落做了段小涯的义妹,段志远和李美翠大概是不同意梦落做儿媳妇了。
否则,既要做儿媳妇,为什么又要收干女儿,儿媳妇可不比干女儿亲吗?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何况,按照习俗,收契亲都要摆排场的,段小涯虽然最近挣了些钱,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呀。
所以,张春兰有理由相信,李美翠上次被她说动了,梦落娘家山高路远,又是独生女,家里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父亲,李美翠怕给段小涯增加负担,干脆收了梦落做干女儿,断了段小涯和梦落的念头。
张春兰话头一起,段小涯就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可他现在被李二娃和陈翠花的事情一闹,越来越觉得婚姻是件挺无聊的事。因为一张破纸,李二娃现在完全动弹不得,被吃的死死的,就连老婆出轨,他也不敢离婚。
因为离不起婚,本来离婚只是办一张纸的问题,但在现实生活中远远不是这样。
他浑浑噩噩地过了24年,一直都把婚姻想的太简单了,娶媳妇就是为了合法地和一个女人睡觉,可是从陈翠花的事情可以看出,就算娶了媳妇,媳妇也可以和别的男人睡觉,而且法律还不能治她的罪。
这让段小涯有些郁闷,他觉得睡别人的媳妇,总比自己的媳妇被别人睡要好。
他从4岁的时候,就被段志远从镇上拐了回来,一直养了二十年。家里唯一的男丁,段志远和李美翠老来得子,而且是拐来的子,自然是宠的没边了。所以,两个老人从来也没对段小涯进行必要的思想教育,以至于段小涯形成了一套与主流思想冲突不断的罗辑思维。
不过,段小涯倒也乐的逍遥自在,他没有必要去守别人制定的那些规矩,他要守的只是心中的规则,他可以为朋友和家人心甘情愿地付出和奉献,但吃亏的事绝对不做。
娶媳妇给别人睡的事,他自然也不会做的。
老辈人告诉他,吃亏是福,他就嗤之以鼻,怂蛋才说这样的话。
他宁愿相信肾亏是福,也不相信吃亏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