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一种群居性生物，其智能也体现于此，不同的规则，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互相交织下，构成了当下的社会。”
“人类是没有一个人活下去的。”
“也可以这样理解，你觉得一个人的构成是怎么样的？”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人类在经历过不同的事，与不同的人交流，在不同的环境生活，种种因素构成了人的思想。”
“自由的思想，天马行空的思想，这是我们，也就是人类唯一的优势…”
“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个暂且不说，你要记住，人活着的意思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很多，无论如何，不能放弃生命。”
“嗯？我怎么可能放弃生命嘛！你肯定是多虑了，也枉费你扯一堆话了，说真的，你从哪里抄的？这种风格的话很不适合你啊！哈哈哈！”
“有这么好笑吗？算了算了，你没事就好，就担心你精神出问题，没事就好，吃苹果不？”
“怎么老是苹果啊！你这么喜欢苹果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诶，不是你买的吗？我看有苹果就拿过来了，算了算了。”
“吉天咯？”
“不要含着苹果说话！你是小屁孩吗？”
“好的好的。”
“算了算了，大概已经有两天了，今天是周四呢，还要查。”
“还是没有结果吗？”
“对啊，没头绪啊！头都秃了。”
“还有，医生说了，你明天就能下床了估计，这恢复挺快的。”
离上次交谈后，已经昏迷两天了吗？
“那我明天可以行动后，也去帮忙吧。”
“嗯，知道了，别让弟妹担心。”
“她…怎么样了？”
“还不错，生命体征都很平稳，只是没怎么快醒来而已，毕竟弟妹可没有你这么壮。”
说完，笑着伸手锤了下他胸口…
“也是…”
“那当然，哦，时间不多了，我先走了，明天过来接你去。”
“嗯，麻烦张大哥了。”
难得的敬语说出，张文之愣了一下，笑了笑，便出了病房。
…………
时间永远在前行，世界亦是因此多彩。
…………
“能走吧？”
张文之咬了一口苹果问道，对这仿佛消灭不完的苹果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以，差不多了，该走了。”
许文桑重整衣领，虽然说是便服，可穿习惯了宽松的病号服，忽然换回去，也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接近十一了。
“走吧，今天可有的忙的。”
“哦对了，我们估计只用去问一个人在家，其他两个，已经不用查了。”
“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那两青梅竹马昨天晚上死了，是在同一房间，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午夜十二点死三点之间。”
“据说死亡的时候，他们还在为爱鼓掌。”
“还有心情开玩笑。”
“好吧，是我不对。”
“还有什么情报吗？”
“没了，已经被其他的接手了，更深的情报是不让透露了，不过，据小道消息说，是别省的杀人鬼溜过来了。”
“事情怎么这么多…”
许文桑很头疼，总感觉这一段时间里，事故怎别多。
事故越多，产生的变量也就越多，无法估摸。
凡事必有起因，是什么在吸引着他们吗？
又不是替身使者…
“希望一切顺利…”
只是一次突发奇想，给了我一丝希望，我不是希望是否存在，我也无力去左右希望，我只有，只有在心中祈祷…
许文桑这般想到…
人类的视界是复杂又单纯的，一件事件，三个人去看待，就有三个看法，就像是一千个人看哈姆雷特，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般。
许文桑现在的视角，是以什么来看待这次所谓的悲剧呢？
无辜的受害者？
失败者？
还是其他种种？
视角的不同，想法也尽不相同，当然，也有的想法大同小异，可终归不是相同的。
一个出发点，在经历过相似而不相同的干涉后，就有不同的结果。
以现实而论，一点小小的差异，足以造成天差地别。
许文桑，一个在活在悲伤之中的人而已。
…………
“食物才是生活的意义啊！”
叶律夹起一片有点焦黄的红烧肉，一脸满足的放进了嘴里。
“今天已经去探查过了，早上的确会经过这里，过两天再下手，先要作点准备。”
左手夹着一支铅笔，笔身灵活的在指尖飞跃…
“渝州真是事多之地，短短几天已经有这么多事了吗？”
叶律再夹起一块肉，左手同时拾起一张纸，上面图案稀少，信息量也不多。
“在除夕，也就是三三酒店出事后，第三天，就有一个疑似杀人鬼的家伙入境，手法娴熟，堪称完美。”
“感觉在后面会很得劲。”
“只可惜找不到那三人，是已经走了吗？”
“这也很奇怪，不可能是来闹一场就走了吧？动机不明，啧啧。”
叶律也没有懊恼，这么点时间，能有个鬼消息。
只是有点担心不久后的渝州，是否精彩而已。
叮…
门铃响了，
是谁？这个时间不应该有人会来找我才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所谓的复查，也是，我的演技还有待磨练，要不要我就用瞪眼，在气势上碾压他们！
再夹了一片肉，放入嘴中咀嚼，过程中便打开了门，果不其然，是熟面孔，上次来的家伙，和之前的小哥…
“啥四？”
“调查，这是调查令。”
张文之一脸冷漠，丝毫不复之前与许文桑调侃的笑脸。
“哦哦，请进。”
叶律也没什么反应，上次那演的自己都嫌，这次还是正常点吧。
许文桑跟在张文之身后，一言不发。
“你们要不要等我一会，我吃完饭先，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边吃边问的。”
叶律问道，心想，那些菜要是凉了味道就不好了，还是先吃完吧。
随后便回到了餐桌上，慢斯条理地品尝起来。
…
张文之眉头一皱，对叶律的态度有点不满意，感觉无视了自己，正要出言喝道，却被一旁的许文桑拦了下来。
“等他吧。”
许文桑说道，径直走到了茶几上，一本笔记本映入眼帘，封皮呈银白色，杂乱却又带着一丝异样美感的线条构成了几个字符。
不认识…
许文桑可以隐约看见隐藏在线条中的字符，可是他所不知道的，而且，看久了总感觉怪怪的。
许文桑在转身坐下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正在进食的叶律，就跟一般人差不多的样子。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先把屋子搜一遍？”
张文之问道，……，许文桑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四处打量着客厅，似乎没有叶律的私人物品，除了这个本子以外…
在卧室吗…
许文桑压下进卧室看一眼的冲动，静静地等待着叶律结束。
一分钟…
二分钟…
…
十分钟…
…
三十分钟…
…
“真舒服啊！真是麻烦你们了，等了我这么久。”
叶律揉了揉肚子，饱腹感是他最喜欢的感觉之一，因为吃完东西后的那种感觉，真的太美妙了，这让他有想要高歌一曲般的感觉…
“不麻烦，那可以开始了吗？”
“嗯，之前也是问过了，这回是要我补充什么？”
叶律径直坐到了许文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从茶几上的果盘里取出一个桃子，当作饭后点心。
张文之感觉有点不对劲，叶律前后的反应差太大了，相比之下，第一次搜查时的反应，简直就是一个简单粗暴的表演。
既然已经留下第一印象，第二次却又不继续饰演下去，是出于什么原因？
张文之很快想到了许多可能性，最大的可能性是对方有所依仗，所以并不想继续饰演下去，短短几天就出现的‘依仗’是什么？
难道他真的跟那伙人有关系？
想到这，张文之的警惕心再上一个档次，开始正视叶律，防止他做出什么意外之举。
“我也不想多说，开门见山的说行吧？希望你可以认真的，真诚的配合。”
许文桑一脸诚恳说道，语气也不强硬，这让张文之有点意外，记忆中的许老弟可不是会说出这种平缓话语的人，老弟被调包了吗？
“哦…嗯。”
叶律眨眨眼，眼前的许文桑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怎么说呢，也说不清。
当时第一次见到这人时，虽说他正处在昏迷状态，可脸上那点所谓的正气？爱恋？都多少有点，现在，这人高光都没有了。
“第一次搜查的时候，你是说，你在袭击发生的时候，跟随着人群一起离开了酒店对吧？”
“嗯，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住在顶楼的对吗？”
“嗯，没有错。”
“跟据长河街的监控数据来看，你是于天黑，也就是晚上七点回到的酒店对吧？”
许文桑一边调出全息投影，一边说道，随后将屏幕转向叶律，来证实。
“嗯，没有错，我是那个时候回去的，工作做完了嘛。”
叶律回答，同时在心中嘀咕:不是长话短说，开门见山嘛？而且，你问的这些不是不问我就可以知道的信息嘛？干嘛多此一举，真麻烦。
“那么，请问你这几个小时里，也就是七点到十一点里，在做什么？”
“睡觉啊，累了嘛。”
叶律回答的很直接，很爽快，爽快到令人怀疑的地步，叶律也毫不心虚，反正讲的都是实话，一点差异柳，好吧，多少有一点，就是进冰库那个嘛，不过这个也不算什么吧？
哼…
许文桑嘴角上扬，像是猎物落入圈套时，猎人的笑容。
叶律立刻反应过来，暗道一声不妙，虽然说，他所讲述的基本上都是实话，可还是有一个破绽的，这个破绽他并没有注意，这是一个连张文之也不知道的破绽。
“你…是怎么知道疏散通知，并且何时离开的？”
果然！
糟糕，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在睡觉嘛！
叶律下意识的挠下手背，这个动作丝毫不漏的被许文桑收入眼中。
而一旁的张文之都有点惊了，许老弟竟然这么正经，而且，看这势头，叶律果然有问题？！
叶律张了张嘴，可已经没有什么醒由可以用来掩饰了，没有了…
“啊…也是，你应该是队长之类的人吧？所以才知道这些。”
叶律挠了挠手背，已经放弃了挣扎，太麻烦了，也懒得去找借口了，而且也找不到了吧？反正他是想不出来了。
撒出第一个谎后（我没说谎），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补充（我是真的放弃了）
“果然是你在用对讲机吧？”
“啊，是我，没错。”
叶律也是很坦率的承认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说出了又没有什么，顶多多出一些麻烦而已（最讨厌这浪费时间的事情了，总是为了一件简单的事情花费大把大把精力，还要将我这种普通的路人扯进去…）
许文桑一下子沉默了，头稍微低了下去，让其他人没办法看清他的表情。
哦天，
老弟，沙发皮都快被扯下来了。
张文之看了一眼许文桑的手，放在沙发上，都要陷进去了。
张文之也为许文桑离真实又进了一步感到开心，然后心中的警惕依然不减，叶律太可疑了，立场未知，抱着警惕心总是好的。
“那个，沙发弄坏的话，是由你们来赔偿，不关我事。”
叶律出于为自己的好心，出声提醒了下，免得许文桑真的扯破沙发，然后酒店要我来赔，太不划算了，太不划算了。
“……”
“……”
这么不ky的人，真的有威胁吗？
张文之从不怀疑自己的直觉，有的时候直觉比思想更加有用，毕竟直觉可以算是一种本能，应该不存在被干扰的可能性，而思想不同，是最容易被干扰的，没有什么思想是坚定而从一的。
虽然他不怀疑自己，可开始怀疑起叶律的智商了。
叶律对这么张队的心理活动自然是一无所知的，他要面对的是另一个人。
“抱歉，走神了，你能配合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不配合，这让我有点小担心呢。”
许文桑笑着说道，尽管叶律并没有在其脸上感觉到笑意，与其说是笑意，倒不如说是死寂。
而且，听这话讲的，是不是我不配合，没有承认的话，就会动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这不符合人设啊亲！
“嗯…啊。”
叶律也想不出说什么了，自己平时虽然说也不是什么健谈的人，可偶尔扯几句还是没问题的，可这次却是连扯几句也扯不出来了。
“那可以告诉我，你在那时候看了什么吗？你那时说我的队员姑且还算活着，是什么意思吗？”
哦天，这是一字不漏的记下了吗？
叶律想了想自己要不要如实回答，虽然总说诚实就是好孩子，可他怕太实诚被打，连他都觉得许文桑的队员下场都有点惨，怎么形容呢，就像好几个十分拟人的组装玩具，被拆开，零件融化，然后就一股脑子的全部拼在一起这么形容。
“你应该是想听不修改版本吧？”
“嗯。”
“那我说了，等等，我姑且问下，你对活着的定义是什么？”
叶律忽然想起这个问题，他所见之景，以他的定义而言，是要是符合所谓的最低标准即是活着，什么是最低标准？
最低标准:只要还是热的，能动。
叶律也清楚自己的定义是跟普通人有所不同，所以还是先问问吧。
“这个先不谈，你且放心说。”
许文桑淡淡说道，并没有对自己队员的生死表达出焦急的情绪。
“那我说了，我之前看到的，应该是你的队员没错，样貌我记得的清楚的，只有一个，好像是一个男的，脸比较黑，头发中长…”
在叶律讲述过程中，许文桑眸光闪动，这让张文之有点看不透了，他破天荒的感觉这个伴随了他多年的同伴，挚友，是这么陌生…
如果是以往，许文桑的反应不会这么平静，张文之也会很快反应过来，发觉许文桑的不对劲，可他现在绝大部分心力都在防备叶律，就怕叶律突然暴起袭杀！
虽然看叶律身板并不是充满了力量的样子，可往往因为大意导致一些无法估计后果的事件也不是很少。
“就是这样了，这就是我看到了，应该是你队员。”
叶律手中的桃子也正好吃完，吃的干干净净，将核抛进垃圾桶里后，便静静地等待着许文桑发话，毕竟现在的情况是咱家是被问的那个嘛，肯定要安静。
“嗯，他们是死了吧，都死了。”
许文桑依旧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还有几个问题，希望你可以回答。”
“问吧。”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后面？也就是爆炸？”
“对。”
“我躲到了冰库里，恰好活下来了，后面等的差不多，外边没动静了就出来了，然后我就离开了。”
叶律说的也没错，只是稍微修改了点，让人更容易接受。
冰库么…是有这个…
许文桑微微颔首，三三酒店布局里和后面的一次交谈中是出现过这个冰库，虽然说顶楼是【聚合电束】的打击点，可由于能量收束十分良好，散发出的威力足以被冰库挡下。
这个理由十分完美，我太厉害了，这回就差不多了吧？已经没有什么能问的了吧？
叶律已经有点腻了，刚开始还是有点新鲜，可久了就太无聊了，而且能问的都问了，怎么还要问，是不是还要我告诉你那天我特意买来迎接新年的内裤是什么样的？
“能问的已经问了，我们先告辞了，再会。”
许文桑忽然说道，随后便拉着张文之离开了。
“走的好干脆，我都做好继续扯的准备了。”
叶律伸出脖子瞄了一眼玄关处，听见了犹如天籁的关门声后整个人都化掉了，刚吃完饭就陪着这人扯，真是太累了，吃完就该躺着。
…………
许文桑一路上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呆呆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张队，如果说，我不是我了，那我是谁？”
“开玩笑，你不是你这个小混蛋，还能是谁？如果你不是你了，那弟妹怎么办？要不要我来照顾啊？”
张文之笑骂道，还伸手锤了一下一旁许文桑的肩膀。
也是…
她不能没有我…
“想的美，她是我的！你就自己去网上照顾你的乔殿吧！”
“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