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尔利特王国,婪尼尔城,红娅街。
“嘎吱——”,沉重的铁门摩擦着粗糙的泥地,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屋外寒气刺骨,街道上仅见稀疏几人游走,虽是冷清,但屋子前破烂的板砖上却是少有灰尘。
一人,着灰衣,跪在门前,寒风中瑟瑟发抖。
本是虚弱颓靡的身躯,在见到铁门打开的一刹那,昏沉的眼神瞬间迸出丝丝清明的色彩。
“阁下......”灰衣者抬起岣嵝的身子,眼中不知何时竟然锓满泪水。许是跪得的久了,本想站起来的双腿已是失去知觉。“求求您......救救......救救我夫人。”
门后,出来的,是一位娇丽的少女。
红色的劲装穿裹于身,上面印绣着绚丽的火焰图腾,腰侧捆戴了一条银色蛇鞭。那蛇鞭造型奇怪异常,目测似乎有三米之长,手握的把柄处雕刻了繁杂奇特的阵法图样,似有红光流转其中。虽算不得是惊为天人的容色,但眉宇间却是带有着女子少有的英气,黑色的瞳中隐隐带着烦躁之意,仿佛有黑色的火苗在跳跃其中,却又是很快不见了踪影。
“主人说过了,她不救。”红衣女子压下心中的不快,冷冷地撇了一眼地上的灰衣人。眼神中不带丝毫温度,口中缓缓吐出:
“我家主子,只救......‘人’。“
灰衣者猛然一滞,不可思议地望向红衣女子,身子似是因为震惊过度颤动着,发抖的手指用力攥紧了灰色的衣角,喃喃:
”不,不可能。“灰衣者黑色的瞳慢慢涣散,许是想起了什么,冻得发白的唇角开始猛烈颤动起来,或是因为天气干燥的原因,唇瓣有些裂开,绽开许些红色血丝。他挣扎地双眸再次望向了红衣女子:“我家...夫人,她...她....真是...”
红衣女子似是不想再与此人交谈,黑色双眸仅是冷漠地扫了他一眼,轻轻地抖了一下衣摆,便高傲地扬起精致的下巴,头也不回地向铁门之内走去。
灰色的尘土依然在屋外飞扬着,
铁门之内。
青瓷的砖地上泛着冷清的寒芒,蓝灰色的墙檐让屋院内显得清冷异常,宅前似是有序地摆置着怪状的植株花果,而在这些颜色奇异的株果旁侧,隐约可以看见一道道亮色弧光盘旋舞动,散发着令人惊颤的恐怖能量波动,周遭的空气粒子退散避之。
红衣女子锃亮的银红色皮靴轻踏过青瓷板地面,发出“嗒嗒”脆响。她径直往屋内而去,仔细留心刚刚踏落过的地板,竟是微微的有些绽裂的痕迹。
青瓷板路的尽头竟然是一栋十分雅致的建筑,阳光落在黑色屋檐的上晕出些不真切的色彩,迷蒙中更添神秘。
进屋。眼前是一道檀木小门。
“噔噔”轻缓的敲门声。是红衣女子在敲门。
“主人,”红衣女子声音恭敬而轻柔,与之前与灰衣者交谈时的冷漠高傲的态度大相径庭。
“进来。”
屋内,传来的是一道沙哑的女声。声音宛如是雪地上枯槁的落叶摩擦积雪的声音,暗哑而微微凉薄。
红衣女子缓缓的推开门,轻轻走近屋内,一步两步,在略微有些昏暗的屋子中踱步。直至来到屋子角落一个一个闪着微微暖光的桌台前。
红衣女子止住了步子,弓着腰对向前方桌前坐着的身影。
“主人,已经按您的吩咐,将那人打发走了。”红衣女子缓缓地禀报,“据线人来报,红娅街几日前似乎是来了一支的血猎小队。行事作风很是张狂,在大肆搜捕着城内隐匿着的血族,如今这块区域低等的血族非死即伤,”
红衣女子语气平缓,又道,“今天来的那人的夫人,就是被他们所伤,所剩时日应该不多了。”语毕,确实丝毫没有对将死之人的怜悯之意。
暖黄的灯晕下,人影似是动了动,微微地侧过身来,这下才看到了她的身型与样貌。
那道身影竟然是一位绝色的少女。紫色的长发毫不在意地随意散开,如几缕温柔的紫色绸缎轻搭肩上,带着几分慵懒的意味,眼眸是黑色的,极其深邃的黑,却也掩不住深藏在里面的灵动的星芒。纤玉的手指轻轻地握着一盏玉色琉璃,琉璃中的茶水轻微地晃荡,在暖黄灯晕的衬映下波光流溢。少女是极美的,黑色简朴的衣袍穿在她的身上,也难掩她那令人惊艳的容颜。
“血猎小队怎么会来红娅街,这里不过是有些低等血族在苟延过活罢了,拿下这里,对他们有什么好处?“绝色少女美眸微敛,言语间恍若带着许些疑惑,她端起手中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微微地涩意在齿间蔓开。绝色女子似是又想到什么,眸光轻闪,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冷意,
“这次来的那支小队,是哪一派的人?”
红衣女子深思了一些,然后恭敬道“属下见过那些被杀伤的低等血族,他们......身上都有线状割痕,似乎......是被琉青银丝所伤,冥会中只有“欺诈师”和“毒蛛”的人用这种武器,不过他们两人都是“梦魇”那一派的人。”
“果然。”绝色女子严重冷意更甚,“我哥闭关的这几年,他们的小动作倒是越来越多了,只怕诛杀血族是假,转移视线,暗通血族贵族牟利才是真。”绝色女子眼里闪过嘲弄,“真当那些血族贵族好愚弄,一旦两族商户大规模联通,血族最易乘虚而入,给人类带来的只会带来是灾难。”
绝色少女眯了眯眼睛,“这事应该不是“梦魇”的注意,那家伙虽然狡猾,但也知轻重,只怕是他手下那个蠢货安排的。”
红衣女子一惊,心中一凉,“'毒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