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欲坠之际,一双手从后面扯住了我的后领,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狠狠地扯到了地上。比起从几十层楼高的地方摔下去,后脑勺的疼痛感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也多亏如此,桂马才能险境中脱出,虽然摔得四脚朝天,样子不太光彩。
“喂,桂马起开!压到我了。”我挣扎着从地上坐起。
桂马反而抱怨道:“疼疼疼,我说你就不能靠谱一点?作为助手也太失职了。”
“早告诉你别干这么危险的事情,要不是有人帮忙,我的命可就得跟着你一起赔上去了。”说着,我转身想要向刚刚搭救的人道谢,只是被压住的我本能的转头,看清那人的样貌.......
“白.....白色的?”
脑海里只是蹦出我眼前看见的景色,如同初春时未融的细雪般的纯白......我能清楚的想象到自己瞳孔骤然睁大的样子,清风吹拂,似海浪般飘起,如黑与白交织的波涛掀起心里的阵阵涟漪,裙摆边蕾丝的斑斑点点的孔洞下是充满光泽的肉色。唯有在黑暗中才是那最为耀眼诱惑的纯洁的云彩。
短暂的大脑突发性宕机后我才明白......那不是我视线该触及的领域,
“谢.....”
“啪——”
我这一声道谢还没说完,对方不由分说的朝我脸上来了一巴掌。
“你这个变态!还真是一个货真价实变态!”
“拜托,不要重复两遍变态,刚刚那是属于不可抗力。”
我揉着被打的左脸。脸上还是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虽然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可这下手也太狠了吧。视线往上移动,少女按住飘起的裙摆甩了甩刚刚甩我一,那张嫌弃与鄙夷的脸,我大概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楚风铃又是你!本来我想道歉来着,既然是你那就大可不必!”我蹬着腿把还躺在腿上的桂马甩下去,立马站起身来忿恨的盯着面前的人。
“怎么就不能是我,本来经理让我照顾一下你们两个,现在想来,救你们可真是我这辈子干过的最蠢的事。”
“被你这性格恶劣的老女人救了,是我这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黑历史!”
“哈?你想吵架吗!本来给那个傻乎乎的小子一点暗示,好让我快点脱身,在这都还能碰到你,今天到底是什么倒霉的日子。”她白了我一眼无可奈何的抱怨。
“调查团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多亏你的好事,我可是饿了一整个中午!”
“哈?”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还是小孩子么。”桂马揉着摔疼的后脑勺劝说着。不过他的声音在我们两人视线的电光火石间逐渐失声。
“呵,你的朋友?变态是会传染的,你们离我远一点!”楚风铃转身离去,重重地一把把门摔上,还甩下一句“茶水在桌上,你们自己搞定,本小姐可不负责!”
“这么性格恶劣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接这份工作的,你说是吧,桂马。”我转过身看向桂马。
桂马却步步后退,嘟囔道:“变态是会传染的,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好,我可不想传染给我的妹妹。”
我无语的看着他,下一步就跟着离开。心里想着,难道你变态就可以了?不对不对,吐槽点不应该在这里。
“开玩笑的啦!别当真。”他锤了我胸口一下。
“那些粉末呢?虽然是以极其滑稽的方式,那可是拿命换来的东西。”我提醒他保留好这看似关键的线索。
桂马把粘有粉末的白手套脱了下来,摩挲着,又嗅了一下才回答道:“这很大可能是火药。”
“火药?那为什么还能附着在窗户上。况且在几十层高的楼上而且还是窗外,有火药那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大概是百合骑士开枪时留下的了,这里面沾着魔.......不,没什么。”桂马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改口说道。
“魔?”
“总之,这间案子有点棘手。这次查完线索你还是早点回家好,你这个普通人再陷入其中深一点可就有生命危险。”
“哦.......”我一头雾水回答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姑且还是按桂马说的做吧。
“我有些事想问一下那个女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说完,他便匆匆跑出门外。
几分钟后,桂马一脸失望的回到房间中,对我说道:“很遗憾啊,没什么可以拿来作参考的线索。”
“要真那么简单,百合骑士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抓不到吧。”
“那还真是,不过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房间似乎有点反常。”
“反常?这不挺正常的嘛,哪里都整整齐齐的,也没有什么暴力迹象。”我环视四周说着。
“哪里都很整洁这才是最反常的,一般人每天总会留下纸巾之类的垃圾,更不用说这个房间的女主人这几天一来一直呆在房间里面,但是......”桂马走向放在客厅角落里的不起眼的垃圾桶,缓缓打开桶盖。“垃圾桶里一点垃圾都没有,刚刚我也问了女仆,说是接近两天,女主人都没让她们过来打扫房间,更不用说清理垃圾带走了。”
桂马一反常态,凝视着我,十分认真地说出最后的结论:“她大概率是被人迷晕带走的,酒店里的监控没有拍到过她出去,因此才会有人清理了一遍,以至于房间干净的一尘不染。”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分析,许久沉默后,缓缓开口道:“这只是你的直觉吧。”
“确实只是直觉,但也是身为一个侦探所拥有的敏锐嗅觉,狗鼻子可不一定比的上我对线索嗅觉。”
“哈哈,第一次听到有人跟狗比的,不过当一个侦探,有你这种先入为主的直觉并不算一件好事,姑且当做是真的,然后我们该怎么办?”
“总之,先回顾一下百合骑士杀人的案发现场,那里绝对还能找到这样的粉末。”说着,桂马拿出一个塑胶袋装起粘着火药的手套,向门口走去
我沉默不语跟着他走出门外,等他半只脚踏出门口,我的目光不自觉的转移到门角默默呆着的,插在棱角突出,造型怪异的玻璃瓶中的一束百合花。它是被某个不愿被他人知晓真相打扰的人所藏起来,以至于某位侦探没能从被木门遮挡的百合花中窥透其中的端倪。
也许百合无言,琼片有声。
不过还真有你的,桂马,我没有想过侦探会单凭所谓的直觉就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