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在腓力二世离我快一米远的时候越过我跨步上前,将我挡在身后的同时已经对着腓力二世深鞠一躬,神色恭敬地喊道:“父亲!”
腓力二世嗯了一声,看到被他挡在身后的我正垂着头没有说话,问道:“这就是凯蒂斯公主吗?你昨天派人传的口信我收到了,你的请求我也答应。”
一席话听得我更是昏头转向不知所措,为防止突生变故,倚仗着亚历山大脾气好得很,我从他阴影里挪了出来,同时对腓力二世侧身福了一福,神色恭敬地说:“参见国王陛下,我叫萧若,是自东方来此的游客。”简单介绍自己的身份,不能总让他们开口闭口就是凯蒂斯公主。
果不其然,见到我如此行礼,又是个东方人,还能说一通流利的马其顿官语,腓力二世历经沧桑的面容上带了丝惊奇,伸出手对我说:“快起来说话。”
我压低身子朝前行礼正被腰间用以装饰的吊珠硌得手背疼,听到腓力二世的话如临大赦,却依旧神色自如、面带浅笑地直身退回亚历山大身后,腓力二世见此,仰头大笑一声,大声对四下里的士兵说:“不愧是自东方来的闪耀的星光,果然很好!”
虽然不明白腓力二世一连串到底在自言自语什么,但是明显这里面与亚历山大脱离不了关系;而腓力二世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后,就将亚历山大支走去观看士兵演练,后面跟随的骑兵都自我身边一米开外的地方绕过行走,纷纷跟着他们现在的国王以及不久就是未来的国王保卫护驾。
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我百米之外时,亚历山大驯养的骏马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回来,围在我身边打圈,抬落着马蹄,低嘶一声。
“嗯?”这匹马性子看上去并不似他主人那样温和,现在贴我这么近想干什么?
心想着,我已经将手抚上马鬃,用灵识试探后,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马背,这匹骏马乖巧地抬起位于左前侧的马蹄,我将垂落至膝的希顿揽到腿间,蹲下身去正要帮它处理遇到的难处时,就听到尔亚惊声叫道:“快离开守护者!”
沙起尘落,尔亚就已经倏然来到身前,看他穿着一身青铜盔甲还能够跑得如此迅速,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赞道:“尔亚,你真厉害!”
尔亚先是一愣,见我盯着他的青铜盔甲看个不停后立马省悟过来,没等他开口讲话,本来安静地等待我解决问题的高头骏马甩开马头高声嘶鸣,我站得离它最近,被它这一嗓子吼得耳朵“嗡嗡”直响。
尔亚拉过我的手,语气变得严肃:“守护者是国王赐给王子的礼物,自从五岁起就一直由王子伺养,其他人根本不能靠近,你刚才那种举动会有危险的!”尔亚说话间,我扭过头去正看到守护者扬起一路黄沙直奔向亚历山大的方向急驰而去。
“坏了!”我惊呼出声,尔亚也呆愣当场,我睨了眼尔亚的座骑,翻身上马,赶忙去追守护者。
守护者一路横冲直撞,普通的骑兵座下的马匹根本不敢欺身靠近,没等到外围骑后回过神来,座下的马匹皆由守护者横冲直撞闯出条路来,直接朝着亚历山大与腓力二世的方向气势汹汹地冲撞过去。
“护卫队!”此刻再想阻止守护者已经有些晚了,赶来的士兵还未来得及用长茅唬喝住守护者,就被它灵巧地避开攻击,抬起马蹄将士兵踢远。见状,其他士兵正犹豫不决时,守护者又似要颠跑起来,目标直朝着腓力二世而去。
“快!弓箭手准备!”马行至身前,就算动用弓箭手也无济于事,我看到亚历山大趁守护者抬起马蹄的时候将腓力二世挡于身后,一咬牙,一道符咒顺风正打在守护者后腿上。
“吁!”我使出全身力道用力地勒紧缰绳,马儿如我所愿停到守护者三米之外的地方,看到我要朝前傍去,原本脸色平静的亚历山大突然命令士兵:“拦住她!不允许她过来!”
对于亚历山大下达的命令,这些士兵显然是彻底执行,我看到几个围上前想将长茅截拦的士兵也是满脸犹疑,手掌微动,在他们还没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之前,我就穿过包围地带,闪身来到守护者跟前。
亚历山大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快就从三米外的地方穿过士兵的包围赶过来,深沉的眸子里闪过道微愠的怒意,“刷!”的一声将腰间别着的匕首拔了出来,看形势就要朝着落下马蹄的护卫者刺去。
“等等!”趁他没下定决心,匕首还未刺过去,我一个旋身正与守护者抬起的马蹄来了个亲密接触,背脊正靠着它的马腿,干咳一声,周围吸气声足以证明我此时的举动在他们看来是多么不明智。
亚历山大看到我离守护者如此近的距离,原本平静的脸上被慌张的神色代替。
“它好歹跟了你十五年,怎么能说杀就杀呢。”我从容不迫地转过身,抚摸着柔软如丝般滑润的马鬃,浅笑着轻声说道:“我来帮你疗伤!”
这次不仅是吸气声的问题,所有人都投来疑惑好奇的目光,因为守护者在听到我说的话后,停止暴动,乖巧地任由我蹲下身检查。
“守护者的护铁里扎进去枚铁销,这是它突然发飙的原因,只是拔出来……”我平伸手掌抬了抬手,守护者低嘶一声,知道我是要替它拔出刺痛根源,急忙再次抬起马蹄,伸到我眼前。
“伸得太近了!”我轻笑说着,朝后挪了一步,用力拽住那根铁销的时候指间打了个结印,趁功力有效之际,眼疾手快间,那枚铁销就被我利落地拔了出来。
海风静止吹动,海面沿岸几棵沉寂的橄榄树在午日阳光照射下翠绿耀眼,几只海鸟“扑愣”翅膀在海滩上踱步漫游。
“嗷!”有个骑兵带头高声吼了一声,接连其他骑兵,然后是弓箭手,最后就连休息的步兵也都站起身来跟着高声喊起来。
受到惊吓的海鸟急翅掠过海面,沉寂的海滩刹那间变得气温高涨。
“凯蒂斯万岁、守护者万岁!”
我与守护者面面相觑,听到他们的欢呼声,忍不住拍了拍朝我身上蹭的守护者,亚历山大不知是惊是喜,白皙的面容此时显得有些苍白,只不过在见到我与守护者都平安无事,舒了口气的同时,急忙挥手命令士兵。
“护送国王回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