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啸天听出他是张顶天,恨地咬牙切齿而无可奈何。心里想不明白,为何他只劫去四弟一人,却说他的两个妹妹呢?
清晨,岛上昏雾悠悠,青的石、绿的树,一切皆为睡眼朦胧。红日初升,金辉柔柔。直射雾中,彩影如纱。乘轻风飘来荡去,似仙娥迎阳而舞,美不堪言。
谷底一片高大的树林,几间木屋座立林旁。屋前对立着六人,一边是“东魔”铁方师徒与司马玉娟。另一边却是毒名远扬的“黄山三毒”,“睡眼飞针”丁庄秀,“挥手索命”罗世北,“黑刀无常”马光重。此三人的兵刃和暗器都有剧毒,伤者一阵大叫乱跳,片刻间变化作一俱枯骨,残忍无比,黑白两道闻名色变。
铁方虽号称东魔,对三毒也不禁有些心寒。满面带笑地道:“铁某不知三位老兄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三位老兄不要见怪,屋里请!”
罗世北一双阴险地黄眼珠子冷视着他,道:“铁兄不必客气,我兄弟三人此来贵地,是向铁兄借镇岛之宝‘如意莲花’的,不知铁兄可肯赏脸?”
如意莲花乃是一件奇珍异宝,据说可以医百病、解百毒,铁方在此岛所得,此岛故名如意岛。若换作别人如此对他言语,铁方早一掌将他劈倒在地了,可面对三毒他不得不强装笑脸,道:“好说好说,三位老兄远道而来,铁某自然不会让三位空手而回的,难得今日一聚,铁某斗胆请三位畅饮几杯,屋里请!”
丁庄秀冷冷地道:“我兄弟三人跋山涉水而来,不是来喝酒的,还请铁兄马上拿出‘如意莲花’。”
铁方横行一世,何时受过这等窝脖子气,鼻子几乎都气歪了。强压怒火,笑道:“铁某已说过不会让三位空手而回的,三位又何必急于一时呢!铁某在江湖上不会连这点面子都没有吧!”
马光重看了看两兄弟,道:“也好,既然铁兄一番诚意,我三兄弟奉陪就是了。”
铁方微微一笑道:“好极,三位请!”三毒大摇大摆地走入木屋,铁方师徒及司马玉娟随后跟入。
铁方道:“玉娟拿酒上菜。”
司马玉娟此时真希望他们快一点打起来,她好脱身去救陆啸天。听了铁方的吩咐,忙应了声,走入厨房,端出一盘煎好的鲤鱼放在桌上,又搬出一坛酒。
张顶天冲她一笑,接过酒坛将每人面前的大碗都斟满。铁方微笑着端起酒碗,道:“铁某先干为敬。”一口气喝下。
三毒见他喝了知道酒中无毒,相继干下。
张顶天再次斟满,端起一碗,道:“晚辈久闻三位老前辈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真令晚辈三生有幸,借此良机敬三位老前辈一杯,以表晚辈的敬佩之情。”
三毒性情狂傲,目空四海。唯一的嗜好就是爱听人吹捧。闻听三句好话就有点忘本了,同嗯了声端起酒碗干下。
马光重放声一阵大笑,道:“痛快,真是痛快,铁兄竟然藏着这等好酒。老夫今日兴起,想与铁兄比一比酒量,不知铁兄意下如何?”
铁方笑道:“好极了,铁某也正有此意。来,咱们老哥四个同饮,谁能喝倒铁某,我双手送上如意莲花。天儿倒酒。”
三毒都自认是海量,哪个也不会服输。丁庄秀道:“好,喝。”四人共同端起大碗,一碗接一碗地往下灌。连进三坛,四人不禁都有了醉意,可还是谁也不服谁。张顶天专管斟酒,见三毒欲醉,心中暗喜,一坛又倒空,忙道:“娟妹拿酒!”
司马玉娟见三毒欲醉倒,正自焦急,闻得又要拿酒,双眸一转有了主意。匆忙入厨房搬出一坛酒来,故意在门槛上绊了一跤,扑倒下去的一瞬间,猛地将酒坛子抛向马光重面门。
马光重大怒,抬手一掌“啪”拍碎酒坛子。骂了句:“臭丫头你敢戏弄老夫。”抓起黑刀向她便扑。
司马玉娟早有防备,挺身闪躲一旁。
张顶天见他对他的心上人下毒手,哪肯让他。疾出一掌攻向他后心。铁方一见破了脸皮,不好收场了。冷哼一声,猛地将木桌掀翻砸向于罗二毒。罗世北躲闪不及,被一只酒碗砸破了额头,溅地满面是酒,洗了双眼。痛地他一声大叫,纵身而起,将房棚撞了大洞冲了出去。屋里立刻尘土飞扬,每人都弄了一身尘土,相继窜出房门。
铁方与丁庄秀打在一处,张顶天与马光重继续厮杀,罗世北在一旁不住揉着眼睛。
司马玉娟躲在厨房里,心里十分得意,忙提了长剑走到东侧房门口,挥剑削断锁门的铁链,推门走进。室内一张木床上,上官梅雪被捆在床头,见她入门喜道:“娟妹,你怎么在这里?”
司马玉娟笑道:“我的假四哥,你没想到吧!”进前为她解开绑绳。
上官梅雪活动了一下筋骨,道:“什么假四哥?”
司马玉娟含笑道:“你还装蒜,敢不敢让我验一下身子。”
上官梅雪丽面绯红,很不好意思地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女儿身的?”
司马玉娟道:“当然是看出来的了,你也真不够意思,既然与我们义结金兰,还要隐姓埋名,可见根本没有诚心。”
上官梅雪忙道:“娟妹你不要误会,我是诚心的,只是我当时不便透露身份,请娟妹原谅我吧!”
司马玉娟笑道:“听说有一位号称‘漓江九妹’的江南美女,是不是你呀?”
上官梅雪很不自然地一笑,道:“都是江湖人瞎传的,害地我行走不便。”
司马玉娟喜道:“那你就是上官梅雪了?”她点了点头,道:“娟妹,救你暂时不要告诉三哥好吗?不然会很尴尬的。”
司马玉娟笑道:“好吧!我替你保密,看看他们打得什么样了,我们找机会出去救啸天哥。”二人走到窗前,捅破窗纸外望。
此时,罗世北将双目揉地红肿,能睁开看路,大叫着扑向铁方,与丁庄秀二打一。铁方重伤初愈,元气不足,哪里抵得住二毒的凶猛攻击,不出十余招,便被二毒逼的连连后退,只见丁庄秀一闭眼右手疾弹,一道银光射向铁方前胸。这正是他的成名绝技“睡眼飞针”。
铁方本来已手忙脚乱,他又最忌惮三毒地毒暗器,越怕越慌神,闪躲不及,射中左肋。他尖叫着蹦起丈余高,双足一落地又蹦起,一连几个起落,栽倒在地,身体一阵剧烈地抽动扭曲,口吐绿水,绝气而亡。
刹那间,只见他头发散落,被风刮到一边。血肉化作脓水,只剩下一身衣衫裹着枯骨。二女躲在室中看地清楚,不禁胆颤心寒,花容惨变。
张顶天见师父惨死,连声大叫着,挥舞一双毒掌与马光重死拼。罗世北冷笑一声,冲木屋里骂道:“臭丫头马上滚出来,不然大爷一把火将你化成灰。”
司马玉娟与上官梅雪见躲不住了,把心一横,提剑出门。二毒见多了一个人,心中纳闷。二女也不说话,出剑分刺二毒要害。
二毒闪避相应。上官梅雪艺高胆大,与罗世北打成平手。司马玉娟年幼胆小,武功又不及丁庄秀高深,心慌神乱地与他拆招,惧怕他发毒针。张顶天突地一声痛叫,前胸中了马光重一掌,摔出三掌余远,抱胸吐血。
数日来,他对司马玉娟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无比疼爱。人非草木,她虽然不会爱上他,但对他总也有些好感。见他受伤,不禁心神更加慌乱。剑法乱了路数。
丁庄秀见机一阵猛攻,趁她后纵闪避之际,弹出一根飞针,直射向她前胸。司马玉娟吓地奋力躲闪,还是慢了一点,被毒针射中左臂。她不禁尖叫一声扔掉长剑,还未等她蹦起,“哧”地飞来一颗石子,打中她的麻穴,她当即倒地。
刹那间,一条白影闪电般地射近丁庄秀,“噗”他一条血淋漓地左臂随着一道蓝光摔落一旁。疼地他嚎叫着载出几丈远。
紧接着,罗世北一声惨叫,被来人剑穿背腹,死尸倒地。马光重吓得面色如土,架起丁庄秀便逃。
上官梅雪此时才看出白衣人是陆啸天,心中欢喜之极。
陆啸天顾不得追赶二毒,奔到司马玉娟身边,蹲下身子拔下她左臂上地毒针,急忙从怀中取出手帕包展开,拿起一粒百草金丹给她服下。然后拿起宝剑挑破她的左衣袖,将针孔一寸方圆的烂肉割去,挤出一些黑血。又将另一粒“百草金丹”放于掌心,双掌一合,压成粉沫,给她洒在伤口上,用手帕扎住。抬手一指解开她的麻穴。
上官梅雪一旁呆立,此时才松了口气。蹲下身子道:“三哥,她没事了吧?”
陆啸天看了看她,道:“看情形不会有事了,幸亏有金前辈的金丹。你没事吧!”
上官梅雪道:“小弟还好,吓死我了,这个娟妹才是真的。”
陆啸天道:“她与许姑娘真是一般无二,不知道她是怎么来这里的?”
上官梅雪道:“我还未来地及问她,三哥怎么知道中此毒的人不蹦跳发作地就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