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
听到慕诗雨的话语,顾南城转回头,目光狐疑地在孩子和慕诗雨之间扫来扫去。估摸着自己的话已成功引起了顾南城的注意,慕诗雨心思思索着,该自己最后上场表演的时候到了!
慕诗雨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礼物,用羡慕的语气说:“乔伊真是太有福气了,拥有你们这么一对可爱的宝贝儿,有你们陪她过生日,这个生日她一定特别开心呢。”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不禁有些得意,自己导演的一出好戏目前看来天衣无缝!
她俯下身子拍拍右右的小脸蛋,“右右,舅妈走了,一会儿妈妈来了记得替舅妈说声生日快乐哦。”
慕诗雨刚刚说完,就感觉一阵彻骨的寒意席卷而来,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她也几乎被吓得一个哆嗦。
“你说,他们叫你什么?”顾南城黑沉沉的眸子里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脸色阴沉如墨。
“咦......”慕诗雨咽了口口水,故作若无其事地道,“舅妈啊,他们是乔伊的孩子,以前一直叫我舅妈的。是吧,右右。”
她已经感受到了来自顾南城身上的怒火,压抑着内心的欣喜,她暗暗祈祷:让他的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旁边,两个孩子急了,右右迅速跳下凳子,走过来拉着慕诗雨的衣角,委屈极了,“舅妈,不是告诉你别说我们是乔伊的孩子吗,你不是答应过我们了,怎么骗人啊?”
顾南城的脑袋轰然炸响,原来他们三个根本就是有预谋要骗自己。越听越愤怒,最后,他沉的可怕的目光看向两个孩子,双眼微红,额头青筋暴跳。
左左和右右被他的样子吓住了,他们拉着慕诗雨的衣角,低低地抽泣,“舅妈,你为什么要骗人?”
目的已达成,慕诗雨急于脱身,她从孩子们手里抽出衣角,“唉呀,舅妈对不起你们了,一时忘记失口了。”说完推着轮椅匆匆离开他们这一桌。
孩子们和顾南城面面相对,左左看着惊恐的右右,心一横,走上前去抱住顾南城的胳膊,轻轻地说:“大叔,你不要生气了,你的样子吓到右右了,不要生气好不好?”
左左的小手触碰到顾南城的胳膊,让他想起以前抱他们的情景,自己一直讨厌小孩却那么喜欢他们,拿他们当自己的亲人,可是他们表现出的亲热却是欺骗,这让他无法接受!
顾南城倏地站起身来,一手一个扣住左左和右右的手腕,语气阴沉:“为什么骗我?是不是乔伊教你们的?”
左左和右右感觉手腕快要被他捏碎了,他们的小身子挣扎着却一点用也没有,小嘴一瘪几乎要哭出来:“大叔,好痛,求求你放开我们......”
顾南城怒极,只一心追问答案,继续逼问道:“说!你们的爹地是谁,为什么由着你妈咪带着你们出来骗人?”
这里的惊动了餐厅里其他人,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围观,有的有心想上来劝劝却又搞不清楚状况犹豫着。
左左手痛得厉害,又听他提到了爹地,再也忍不住了,大哭起来,“我们没有爹地.......”
“呵!”原来是没有爹地,所以他们才来骗自己当爹啊。想到之前他还专门去幼儿园为他们撑腰,顾南城怒极反笑:“没有爹地,就该来骗我吗?”
“不、不......”右右本来被吓得缩着脖子说不出话来,但看见左左被扣住的手腕已经发青,她鼓起勇气冲上去掰顾南城的手指,一面掰一面大哭道:“大叔,你不要欺负左左!我们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大叔......呜呜......你放开我们,你再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个大叔了,你是坏人!”
右右的哭诉撞进了顾南城的心里,他心头一惊,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在拿两个孩子撒气吗?
即使他们骗了自己,但这些日子两个孩子带给自己的开心却不是假的!更何况,他们还是孩子,如果不是乔伊教的,他们又怎么能想到来欺骗自己!
顾南城如被烫到般放开双手,往后退了一步,愧疚涌上心头,但更多的还是愤怒,他翕动了几下嘴唇,一字一顿地说:“以后......不要再叫我大叔,我不认识你们!”说完转身推门离开,只留下左左和右右在身后哭得声嘶力竭。
餐厅外下着大雨,顾南城浑浑噩噩地走在雨中,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找乔伊问清楚:为什么要来骗他?她口口声声说爱他那么多年,为什么带着孩子来骗他,这两个孩子又是她和谁生的?
他第一次如此相信人,如此想要全心全意去爱他们,却偏偏被他们骗得团团转!乔伊编织了一个天大的谎言套住了他,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有他像个白痴沉浸在美好的梦里被她耍得团团转。
顾南城仰起头来,将泪水和着雨水吞进肚子里,这一场雨仿佛就是为他而下,让别人看不见他也在哭泣。
“嘭”的一声,璀璨的烟花在餐厅上空绽放,以最美的姿态组成“happybirthday”的字样,让路人纷纷驻足欣赏。世间所有的美好是不是都和烟花一样只是梦幻的泡影,只会在你的心上轻轻地敲击一下然后从此离开你?准备烟火的时候,他曾经无数遍地幻想拥着乔伊幸福的样子,现在大雨中绽放的烟花似乎正在嘲笑他的不自知。
昏昏沉沉中,顾南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脱衣上床,他只知道身体某处痛得厉害,不知道是心脏疼痛还是心疼,他也不想去分辨,呆呆地在床上躺了一夜不曾入眠,他以为自己会被疼死,却没想到当阳光照耀进来,他发现自己还很清醒。
顾南城艰难地起身,总感觉自己昨天似乎遗忘了什么事,坐在床上想了一会,突然他从床上蹦起来换上衣服拿过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孩子!他昨天居然把两个孩子遗忘在餐厅了!两个那么小的孩子被独自留在陌生的餐厅,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虽然当时他很恼怒,但是心里对他们的爱却难以割舍,如果他们真出了什么事,他不会原谅自己!
顾南城火急火燎地冲进餐厅,餐厅还没有到营业时间,只有几个服务生在做清洁,他急吼吼地拉住一个年轻的服务生,嘶哑着嗓子问道:“昨天留在你们餐厅的那一对孩子最后去哪里了?”
那个服务生被他吓得一哆嗦,他昨天休息根本搞不清楚情况,“什么孩子?”
“就是昨天在餐厅哭的孩子!”顾南城揪住服务员的领口,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
旁边一个服务员走过来,用鄙视的口吻说道:“你现在想起孩子了,昨天欺负他们后一走了之,你还是人吗?”昨天他在场,整件事他都看在眼里,对于顾南城的做法甚是气愤。
“别废话,快告诉我他们去哪了?”顾南城瞪着眼睛吼道,对方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一哆嗦,也顾不上义愤填膺了,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昨天走后,两个孩子一直哭,哭得那叫一个惨,旁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有一个说是他们舅妈的女士说要带他们回家,他们不愿意跟她走,最后经理派我把他们送回家的。”
“送到哪里去了?”顾南城连声追问。
那个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顾南城:“这是经理问过孩子后记下的地址,我就把他们送到这里去了,看起来就是他们的家。”
顾南城拿过纸条一看,正是乔家的地址,孩子们平安回家让他心头一松,紧接着心又揪到了一起,孩子送回了乔家那就说明这俩娃确定是乔伊的无疑,那么她是真的在骗自己!
顾南城心中闷痛,一口气憋在心里提不上来也咽不下去,他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看孩子们的年龄,应该是五年前出生的,那么当初乔伊就是为了孩子的父亲背叛了西风,造成顾家江河日下的原因归根究底也跟这两个孩子有关,按道理对他们应该恨之入骨,可是今天早上的心急如焚又证明自己是真的牵挂他们,在相处的这些日子中,对孩子的感情早已在自己心里暗暗滋生,并以不可抵挡之势逐渐地盘踞他整个内心,如今要生生的割舍,他只感觉到整个人即将被抽空。
最可恨的是乔伊,其实只要她给出合理的解释,虽然自己一时接受不了,但也会慢慢去消化,但是她就这样把孩子丢给自己凭空消失,一整晚也没联系自己,说明在她的心里,自己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傻瓜!
顾南城在餐厅坐了一会,心中那股气一直无法平顺,他站起身如行尸走肉般走出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