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好姐姐,你可别卖关子了,快与妹妹说说呀!”邱季轻摇着李如珃,李如珃头有些晕了,便止住了她的动作。
“南蜀的方子没有问题,但是他们给的玉,却不是方子上的。”
见李如珃如此确信的样子,邱季好奇地问道:“姐姐为何如此肯定?”
“季儿你看,南蜀的方子上有玉,可我们的方子上却没有,然而其他的东西都写得很清楚,均不是泛指,反倒是玉没有说清是什么。”
邱季恍然大悟:“原是这样!”语罢忙将水中漂浮着的香囊捞起,打开将包裹着的玉取了出来。
“玉也是好玉,”李如珃从邱季手中接过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拨开包裹着它那已经浸湿的材料,翠绿的玉身就显现了出来,“通透无痕,为上品。”
“那该是什么玉......”话说到一半,邱季与李如珃异口同声道:“应是凤凰浮雕。”
瞧着李如珃笑嘻嘻的模样,邱季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是姐姐点醒了我,妹妹刚刚差些拐不过弯来了......”
“可不是嘛,一向聪慧的季儿现在都不如姐姐的脑瓜子好使了,”李如珃轻敲邱季的头,“你呀,关心则乱,这几天可是魂不守舍的,姐姐都看在眼里了呢。”
“哎呀,姐姐净是会取笑我。”邱季撒娇道:“姐姐当然比妹妹聪明,我可是拉着八匹马都赶不上嘞!”
“就会贫嘴,我可警告你啊,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得打起精神来。”说罢努努嘴向着门外道:“这水可是越来越深的。”
邱季知道李如珃指的是什么,她们在谢家那头得到的凤凰浮雕,则是说明谢家与南蜀有着不小的联系,这次回来,皇帝又大动了谢家,若不是有祖训在那,谢家还有免死金牌,早被除根了。
留着的谢明润也不是善茬,老子没了还有儿子在,她们可是体会过谢明润在暗地里的手段的,以至于事后邱季安全出了衙门,也心有余悸。
要是谢明润早一些插手,邱季怕是在李如珃拿到令牌前就被“处理”了,这样看来,偷偷差人在板子上安针也只算小动作罢。
估计也有忌惮她们背后家族的心在里面,不然仅凭一个令牌......
“姐姐,我怀疑谢家派人刺杀我们也是真事,只不过当初身边跟着天弓还有弧矢,他们没得逞而已。”
李如珃点点头,面色恢复凝重道:“玉的问题,我们也得与皇上交代。”
“保险起见,水中镜一事不可外传。”邱季道,“身怀至宝,招人惦记。”
她们都知道,若让有心人知道了水中镜在她们手中,必会生起不必要的事端。
还好凤凰浮雕被邱季带了过来,如此,她将香囊内的玉一换,再重新给它包裹好,放入水中,木桶中的水随着香囊的落下退避开来,形成旋涡。
成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将此难题破解,李如珃眼中的喜悦溢出,本想拉起邱季去敲门叫人来,门却自己开了。
熟悉的寒意涌上背脊,这种独特的气息,邱季猜是他们两人来了。
天弓那张眯眼含笑的脸凭空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身后跟着的弧矢端着托盘,面无表情的走了上来。
“你们两小姑娘倒是大胆,”天弓将香囊捞起,“偷梁换柱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
“天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李如珃出言警告道。
“玩笑话,看你们如何反应罢了。”依旧是那不着调的表情,天弓道,“皇上有请,还请二位换了这里的服饰后去见他。”
是不是玩笑话,也只有说的那个人知道,天弓他那语气中,反倒是意有所指。
即便是摸不透萧拓的想法,李如珃还是与邱季换上了弧矢带来的服饰。
重新回到宣室殿,才发现太子还有李鸿归都在此等候。
萧拓见到李如珃,眼神再扫过邱季那时,神色中的满意怎么也遮挡不住。
这一整天她们所经历的事情,都透着一股子诡异,特别是萧拓对她们的态度,更是转了又转。
最后才搞明白,原是萧拓打发了她们去解决方子出的问题,过后得了天弓查到的东西,证实她们确是清白,可玉在邱季手中,萧拓也就干脆让天弓去盯着两人,等她们做出选择。
恰巧安排完后,李鸿归也赶到宣室殿,就赐坐让他歇着。
不过李鸿归担心大女儿,心思不在这里,顺从着萧拓的命令坐下后,便觉得座上似有针扎着,又站起来在殿中踱步。
直到他的女儿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李鸿归才觉得他的心安定了些。
若邱季没有立即将玉换上,等待她的,怕是弧矢端来的毒药。
毕竟对于这位皇帝来说,邱季不过是李府一个小小的丫鬟罢了,府里默认她二小姐的地位,却不代表萧拓也这么认为,要是不听话,捏死她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或许,他根本就没把邱季放在眼里过。
聪慧如邱季,从萧拓眼里的含义轻易地感知到了这一点。
然而萧拓不知,他也会有求着邱季的那一天。
当然这是后话,如今萧拓将高景福递来的匕首往手上轻划,挤出几滴血滴到香囊上头,就摆手让他把东西都端下去。
“瞧瞧大殿之外,可是停雨了?”
阳光从云层中挣脱而出,殿外水气朦胧的模样能让人误以为是不是闯入了仙境。
“哈哈哈哈哈!”萧拓也没打算要听他们的回答,自己便在那畅快的笑开了,“景庆气数,怎可能就这般断了!”
一通为了发泄的大笑过后,他胸中浊气散尽,萧拓才像是想到本要做的事情,于是敛起了神色,重新回到那高位上,定神看向下方。
座下之人皆不敢言语。
说实话,经过这么一通变故,连李鸿归这个在萧拓身边待了这么久的人都觉得他开始反复无常了起来。
“朕觉得这般美景,可是要与多点人一同观赏?”萧拓的话音刚落,就有侍卫押着谢婕妤上来。
“放开本宫,放开!本宫自己会走!”谢雨娜此番反抗,头上唯一插着的银质步摇也歪了许多,头发也随之散落了几缕,好不狼狈。
望着这个在下头挣扎的女人,萧拓只觉得陌生。
但恍惚中,萧拓似乎看见了当初手上托着咕咕叫的鸽子朝着他笑的谢雨娜,可最终,她还是选择顾全自己母家的利益。
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