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邱季带给李如珃的话后,梁彻匆匆地顺着树爬出了墙外,等安全了以后,他的嘴里还在嘟囔。
“疯了疯了,这姑娘定是疯了......”
虽是不可置信,但梁彻还是去替邱季传这个话。
可这回,梁彻却扑了个空,面对着朝着自己微笑的许冠勇,他似乎还隐约觉得自己的胳膊有些酸痛。
不得已,梁彻只能跟着许冠勇在客堂对坐着,等着李如珃回来。
李如珃那时让许冠勇带着马跟过去也是有缘由的,这不,她确认了邱季暂时没有危险的时候,就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太安,来这借一样东西。
先皇在世时,曾给了一个令牌给在职期间取得莫大功绩的御史大夫,有此令牌,可主审景庆国内任何的案件,以示对这位御史大夫在职时为景庆律法改革做出莫大贡献的尊敬。
不巧,这位荣誉加身之后告老还乡的御史大夫,正好是李如珃的外公,徐镇国。
门房的小厮见自家小小姐骑着马赶来,忙给她开了门,李如珃将手中缰绳交予小厮的手中,便随着外祖家中的侍从来到厅堂等候。
还没有等多久,李如珃的太姥姥便拄着拐杖赶来,李如珃见此,忙去另一侧扶着她。
“珃丫头啊,你可是好久未来太姥姥这儿啦,今日来了,可要住几日?”这老太太颇感怨念的向李如珃道。
“你母亲不能时常来看我,你这丫头也该多些来走动走动不是?”
大户人家的女儿,嫁出去了就难有回门的时候,虽说之前外公在京中任职,可这太姥姥念着家里,虽跟过外公去了京城,却老是住得不自在,便又搬了回太安。
一来二去,老婆子岁数大了,也就不宜再走动了,李如珃的外公也想着孝敬自己的母亲,也就一同在太安住下了。
李如珃心中也不是滋味,她这女儿家家的,总也是不合适到处走动的,若不是这次奉旨出来去南蜀国,恐怕下一次过年了,可能都还没有机会来看她的太姥姥。
就算是这一次来到了外祖家,也还是借了令牌便走,若不是前往南蜀也恰巧路过太安,她还可以再回来看看她的太姥姥,否则她的心里就更是难受了。
不过邱季那边不等人,虽说她知道邱季从小便聪慧,胆识也比她好上太多,可那边毕竟不等人,邱季为自己争取了时间,就是等着她取回令牌,名正言顺的将她救走。
有点底蕴的人都知道,这谢通判在皇帝面前与他的父亲一般,都装得是个正人君子,可底子里却是个烂透了的人渣。
谁能保证那谢通判不会对邱季做些什么呢?
李如珃想得不错,这谢通判是出了名的爱美色,邱季的颜色说不上是沉鱼落雁之姿,却也能轻易的动人心魄,特别是那通身气质,更是让人挪不开眼,那谢通判又怎么可能放过邱季呢?
还是等了好些时候,李如珃的外公才领着自己的夫人来了正堂。
等徐镇国落了坐,李如珃行过礼后,才表明了来意。
“你要这令牌做什么?”徐镇国也没想到,自己的外孙女来找他借这玩意。
“季儿被那谢通判以偷玉之名掳走,珃儿来求外公借此令牌主审此案。”
“珃丫头,你怎可保证那邱季的确是无辜的呢?指不定你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徐镇国道。
李如珃知道这么多年来,她这个外公对邱季都存在着偏见的,认为邱季小小年纪就能笼络了许多人心,利用着她从一个小小的奴婢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也好在邱季本身也低调,倒也没让这位御史大人厌恶下去,只是徐镇国老是觉得邱季不配与李如珃一般使用同样的资源。
重要的是,徐镇国也怕李如珃被骗,被那邱季卖了还反过来帮忙数钱,可邱季,真的是个好孩子。
邱季是她李如珃能信任的人,经历了这么多事,若还对她存疑,那该如何伤邱季的心啊!
“季儿早在被押前就告诉了珃儿她是如何得到这玉的,再有一事必要向外公禀报的,便是那玉,为凤凰浮雕!”
听到是凤凰浮雕时,徐镇国神色更为严肃,道:“若是如此,珃丫头,你可不要乱掺和进去,这令牌,我是不会借的!”
李如珃见状,便跪下道:“外公,不是珃儿非要插手此事,而是季儿是我可以信任的人,且事关重大,虽外公您已经远离了朝堂,但珃儿相信,您定知珃儿爷爷的情况。”
“我的好珃儿哦,你可快起来!”徐太姥姥将跪在地上的李如珃拉起来,又拄着拐杖猛得敲了下她儿子的腿。
“母亲!”徐镇国叫道。
“珃丫头来借那破令牌,你借不就成了么?非要人珃丫头难做!”语罢徐太姥姥趁着她儿不注意,又敲了徐镇国一下。
这一下可把徐镇国敲得够呛。
“母亲!孩儿被您敲得疼死了!您老可真是把心偏去大老远了!我这不也为珃丫头好嘛!”徐镇国委屈得看着自己的母亲,想不到这么大岁数了,还被自己的母亲这般教训。
“人家珃丫头也不是用偷鸡摸狗的法子救自己的朋友,你就借给她便是了。”
徐镇国上前给他母亲顺气,道:“好好好,孩儿借,借还不成吗?”
“那你还不快吩咐人去取?”
徐太姥姥虽老,也宠着李如珃,可她人却不糊涂,见徐镇国遣人去取了令牌,转身问李如珃道:“珃丫头,你也已经及笄了,再过不久,便要嫁给太子。”
“你也得知道,这令牌借了以后,一切的责任,便要自己去承担,如此锻炼,才不至于入了那宫墙后,被人算计。”
李如珃皱了皱有些酸涩的鼻子,向徐太姥姥保证道:“珃儿定会小心行事,不让您忧心。”
“乖孩子,你拿着这令牌,快去吧。”
感受着接过的令牌上残留着徐老太太的温度,李如珃抽了抽嘴角,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深深向徐太姥姥行了一礼,才往外走去。
时间不等人,李如珃翻身上了早已准备在门外的马,向苏城疾驰而去。
邱季目送梁彻安全的出了牢房的门后,不一会儿那谢通判就招呼着人把锁链打开。
只见笔墨纸砚都陆续的摆了上来,等门又重新上了锁,这谢通判才开始催促。
“想来看你的脸色也是缓过来了,既是如此,那就开始画那贼人的画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