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承说后天出游?”追风叹笑地问,并没有附和她的话。
“嗯,你不想出去吗?”她狐疑地抬头望向他,难道他不想出去吗?还是因为这五年来让他渐渐地变得远离人群了?
一想到这样,阿霞不由得有些愧疚,都是她的自私造成这样的。
“别想太多,只是觉得你上班已经够累了,难得星期天可以休息,又要出游会更累的。”追风看她毫不掩饰愧疚的脸蛋,叹笑道,她呀总是感觉到自己亏欠了他一样。
“你又知道我想什么……”阿霞嘟起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可是她就是觉得——
“傻瓜,当然知道你想什么,我们是夫妻呀,一起生活了五六年,还能不了解吗?”在这里五年,他没有出门多少次,一直都在家里当闲夫,她由一个小小的职员再度升职为经理,围绕着她的光环越来越亮,他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渐渐地平静,她没有因此而变心,他依然排在她心中的第一位,这样就足够了。
“你没有不高兴吗?我的意思是说,你常常呆在家里没有出门,平时知道外面的事情都得通过电视来知道,会不会觉得很闷?”阿霞轻轻蹙起眉头来,她有些无法想象,若是她自己是这样生活的话,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一个月,更不要说五年时间了。
“你忘啦,有三个调皮蛋在家里,我还能闷得着吗?笨蛋。”追风微用力捏了捏她的脸颊,以示惩罚她的忽略。
“呃,痛痛……人家担心你闷坏了嘛。”噘起嘴巴,撒娇一个。
“现在才来担心哦,会不会太迟些啦?”他眨了眨黑眸,明显的带着一丝笑影,她碍,真是后知后觉。
“呃,呵呵……只要问候到,也不怕晚嘛。”心虚地干笑几声,说话的声音细如蚊,五年前不问,现在才来问,确实太迟了。
“那星期天准备去哪里游玩?”若是去公园什么的,他可以准备一些便带的食物出行,这样孩子们饿了还可以吃些。
“去香港迪士尼游乐园,上次听小承说很想去迪士尼玩,但是干妈干爹两人又带不住三个孩子,所以一直都没有去成,这次就带他们去玩玩吧。”唔,她一定会顺便请几天假才行,不然孩子们玩疯了她也会跟着累,到时可没精神上班。“我还会请几天假,我们没有度假过,所以就顺便多玩几天,你觉得怎么样?”
“好,你喜欢就好,需要带食物吗?”他问道,香港好像好远哦。
“哦,不用带了,本来想没有去香港是可以带的,不过决定去一趟香港就带不到这些东西去了,我明天就去办临时出境证,这样我们就可以星期天出发了。”阿霞有些兴奋地说,好像她也不曾怎么去玩咧。
“嗯,也好。”
“对了,需要收拾一套衣服,不然的话到那边住宿时没得换。”她忙补充说道,虽然说香港的衣服也不会很贵,但她知道他可是比她更省吃俭用耶。
“好。”
“爹爹,哥哥欺负我!”还不等阿霞再度开口,突然一个矮小人儿挥着小腿儿直奔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往他们这边跑来,见到妈咪在的时候,又有些怯怯地瞄一眼妈咪不敢再往前跑一步。
“小羽羽,来妈咪抱抱。”阿霞微笑着蹲下来等她跑来便可以抱起她,可是小人儿却迟疑着要不要过去。
虽然妈咪没有生她的气,可是她会变成虎姑婆骂大哥哥们。
“小羽,怎么啦?你不是很想被妈咪抱抱吗?现在妈咪想抱你,你不愿意哦?”见到阿霞有些失望的表情,忍不住地开口诱问。
小人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抵不过妈咪抱抱的诱惑,小脸蛋一脸高兴的直往阿霞的怀里奔去,要求阿霞抱抱她。“妈咪,妈咪,抱抱。”
阿霞抱起女儿那柔软的小身子,差点就要落泪了,想想这五年来她真的是一个失败的母亲,每天上班上班,回到家中,也因为调皮的二儿子把她的资料给弄乱而恼怒得常常在骂一番,没想到却不曾陪伴过孩子们,过亲子生活。
一直孩子们都缠着追风,从来都很少与她接近,更别说抱抱他们了,想想自己真的该死,忙碌工作之后,也因为有种理所当然的觉得有人照看孩子就足够了,却没想到会造成孩子们都怕她。
“小羽羽想去迪士尼游乐园玩吗?”把女儿抱起,她想她必须跟孩子们说说话,拉紧关系,否则孩子们长大了,会渐渐地疏离自己的。
“想,我要跟米奇一起照相!”小孩子心性总是会喜欢玩,与她说起一些她有兴趣的事或物,便轻易地把她的注意力转移。
“好,妈咪买一只相机,帮小羽羽拍多多的相片好不好?”
“嗯,我还要跟爹地照多多,还有哥哥,妈咪也要一起。”说到最后,声音小小的,有些小羞涩地笑了笑。
“好,妈咪答应你。”阿霞眨了眨眼,硬把泪意逼回去,她真的没想到女儿不是怕她,而是爱她。
一旁的追风微笑地看着这一幕,莫名的感到满足,是因为有妻,有儿女的原来?还是因为这温馨的一幕?不知道,他想不到究竟用何种理由去解释这一切。
“爹爹,妈咪真的答应带我们去香港迪士尼乐园吗?”晚上睡觉时,躺在床上听追风讲故事的宣梵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地问。
“怎么?不相信妈咪会出去玩吗?”追风停下了翻书的动作,笑问儿子。“以前不是说妈咪怎么不跟你们一起出去玩吗?现在有空陪你们了,就不想去啦?”
“当然不是,只是妈咪不用上班了吗?”宣梵急急反驳,就是因为妈咪不肯陪他,他才会把妈咪的资料给弄乱的,想让妈咪知道他的存在嘛,可是一直都很失望,这次妈咪会主动提起真的让他有些害怕妈咪知道他是故意做坏事的嘛。
“那你去问妈咪不就知道了吗?笨蛋弟弟。”宣承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弟弟的反应。
“你才是笨蛋弟弟,妈咪什么时候陪过我们玩吗?怀疑了又怎么样?”宣梵迅速翻身坐起来很气愤地瞪着宣承,小拳头紧紧拽着,仿佛只要他再说一次就会挥打过去。
“别吵,你们对自己的妈咪就这么没信心吗?”追风无奈叹息,这两个小家伙总是让人头痛。
“因为妈咪只知道赚钱,根本就不爱我们。”宣梵怯嚅地说,声音不响不大,恰恰让追风听得见,而轻轻推门准备进来的阿霞顿住了,她险些就要摔跤了,定定地站住在那里不动,她更想知道儿子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话,童言童语虽比不上大人的话,但却是真实无比,她真的该好好的检讨自己了,不是?
追风愕然,他没想到会是一个这样的理由,想起他近一年来对如儿的工作阻挠,难道都是因为想引起她的注意力吗?
宣承也沉默了下来,弟弟说的也无不有道理,妈咪整天为了工作极少的闲顾他们,平时照顾他们的只有爹爹,还有爷爷奶奶他们,但是妈咪真的、真的很少很少——不,应该说是在他的记忆中,妈咪陪他们的时间不到一天。
“你妈咪只是为了你们未来生活得好些不得不工作,如果换作爹爹在外面工作,而妈咪在家里陪你们,你是不是也因此而讨厌爹爹?”追风轻柔地问,他确实没有想到过一个这样的问题,而小家伙们会这样想完全是因为她没有陪过他们的意思。
“我、我才不会这样,我最喜欢爹爹。”宣梵一脸涨得通红,他才不是这样的意思。
“但是爹爹如果也像妈咪一样出去工作,你不也是会因此而埋怨爹爹了吗?爹爹会在家里陪你们,是因为妈咪说过爸爸教育小孩子成长得会更聪明,每天睡觉时妈咪也会问爹爹你们过得好不好,她工作忙碌得太累,下班回来就该好好的歇息,你们这么调皮,妈咪已经够累了,难道还要硬撑着勉强的笑容跟你们一起玩吗?你喜欢妈咪真心的笑,还是勉强的笑呢?”追风轻轻地说着,声音温和却饱含着一抹严厉。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爹爹生气,也没有见过爹爹对他们说过这么严厉的话,小家伙两人愣怔怔的,不知作何反应,或者他们年纪小,不太听得明白他的话,又或许他们隐约的明白话里的意思,但却又不知作何反应。
站在门外的阿霞无声地叹一口气,推门进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般扬起一抹轻柔的笑容,“在讲国家大事吗?干嘛个个严肃得跟个小老头子一样?”
“小羽睡着了吗?”因为下午她说会带他们去香港迪士尼乐园玩,小羽羽便很缠着她,一直到睡觉都要她亲自给她念故事而不是缠着他这个爹爹了。
“嗯,两位小帅哥不准备睡觉吗?小妹妹比你们乖多哦。”阿霞轻扬眉对着那两个一直瞪着自己看的小家伙,语带温柔地说。
“哪有,小妹才没有我乖,我就要睡觉了。”宣梵急促地反驳,然后迅速躺在床上用力闭上眼睛说着就睡去。“妈咪晚安。”
“妈咪晚安。”宣承见弟弟都睡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也躺下来,只是看着阿霞的目光有些歉意的感觉。
闭眼睛这么用力,真的睡得着吗?
阿霞忍俊不住地轻笑,看着两张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脸,透过儿子的五官,隐约可以看得见他们长大以后又将会是另两个追风的模印。
她走到丈夫旁边坐下,抱歉地用唇语对他说声对不起。
追风微笑着摇头,这些都是他做得心甘情愿的,他甘愿为她放弃一切,甚至生命。
“小承,小梵,妈咪知道你们在装睡,妈咪听到你们刚刚说的事情。”她确实是一个失败的母亲,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以为有父亲带着他们便是最好的。
“妈咪很爱你们的,如果你们觉得妈咪的工作太忙没时间陪你们,那妈咪辞掉这份工作,再找一份可以在家里陪你们的工作,好不好?”不可否认的,这五年来的上班,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一样,高处不胜寒足以说明她现在的地位已经够她累了。
“妈咪真的很爱我们吗?”没有耐性的小宣梵果然忍不住睁开眼睛,小脸布满疑惑。
“对,妈咪是真的很爱你们。”
“那为什么妈咪总是骂我兔崽子?不是讨厌我吗?”他可是一直没忘记下午的事,她是如此之凶恶的骂自己。
“妈咪没有讨厌你,会骂你是因为你把妈咪的工作搞砸了,你知道吗?如果把妈咪的工作搞砸了,以后我们的生活来源就没了,你们就读不成书了,知道吗?”阿霞解释说道,真的有些后悔自己骂他的时候会口不择言。
“可是爷爷不是医院的院长吗?不是有很多很多的钱吗?”宣梵迟疑地看着母亲的脸,忍不住地问出自己的问题,他去过医院那里的护士姐姐都说院长很有钱的啊,为什么妈咪还要去工作?
“是呀,你爷爷确实有很多的钱……”阿霞刚想解释说,但那也不是他们自己所拥有的钱时,就被宣梵兴奋的话打断了。
“那以后我也要当院长,赚多多的钱养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