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杰不叫他过来,他就会变成乞丐。他头发蓬松、胡子拉渣,整天穿一套灰的发黑的衣服,一条退色的蓝牛仔裤。聂荣奇怪,这年龄这体格的汉子竞每天守在家里,出门只十元的消费也没有意见。他完全可以象打工仔一样拿月工资,或象傅生一样做钟点工还好些。不知道他想没想自己的将来和老了以后,最可悲的是林杰老婆也常常说“不是他们他就会成了乞丐在街头上要饭。”强壮的男人也必须有头脑,也必须勤劳,林杰不是这个堂弟帮助,是肯定不能做这门生意,可要是论功劳就没他的份。人一生的命运就靠自己把握,你选择错了即算有能力,也会是替别人做嫁衣。唐勇不缺胆量,他只是没有斗志。
卸了货聂荣没马上走,他习惯没要紧事的时候,就会到处溜达溜达。
傅生喂了一条大黑毛狗,聂荣也喜欢养狗,于是到傅生家去看看。出了大门就可以望见五十米处一栋红砖平房,这原是村大队部,现在租给一些外来户住。傅生住一间二十平米小房,饭在走廊上做,房子里一张简陋双人床,一个老式大衣柜,一张桌子二条凳子,靠窗墙边上挂了一面镜子。房间里显得很整洁,傅生坐在床上。
“还没起床吗。看你狗看。”
“狗吊外边了。来送货吗。”傅生说着下了床,踏着拖扳鞋出来领聂荣去看狗。狗吊在房当头一棵泡桐树下,黑狗有四十斤以上重,搭耳朵、蓬松的毛很长看去显灰黑。
“不象是土狗,象杂交狗。”聂荣说。
“毛小时候很黑。”
“凶吗。”
“喜欢叫,没咬过人。”
“有点象松狮狗,纯种松狮狗毛更蓬松,舌头上有胎脐图案。”
“狗都是小时候好看,我看了好看就抱过来了。”傅生蹲下身子用手掳了掳狗身上的毛,黑狗摇着尾巴伸出舌头扭头舔他的手。
“你可以吊到林杰院子里帮他守屋。”
“哪不行。他到是想、还问多少钱买,我说,最便宜六百,他老婆舍不得。我喂了这么久,买狗肉也有二、三百吧。吊在这晚上见人就叫,防小偷好。”傅生脸上露出鄙夷的笑,口气也显轻蔑地说。
看了一会儿狗二人进屋来,聂荣在一条凳子上坐下,傅生泡上一杯茶。
“这一向忙吗。”聂荣问。
“一般般,反正每天晚上要开一炉,白天省电到晚上偷电开炉。这事管我屁事我才懒的说,只是长久这样天天如此,总会被发现,到时会被罚死去。”傅生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吹出一个烟圈。
“他做生意不去想未来只图眼前,只怕到时候要摔一跤。”
“我就佩服他二个男人,被他老婆喊五喊六的。我就不喜欢女人哪么嚣张,要是我早就二个嘴巴打得你,三泡眼不认识四泡眼”。傅生用气恼的口气说。
“林杰是没办法落到这种地步总觉得欠老婆的,所以什么事都忍让。”聂荣解释道。
“哪也得有个规矩,我发觉一个家里,要是完全受女人操控,男人就要变成缩头乌龟。”
“也是,至少当外人的面你要给自己男人面子。你看自已男人不起,别人也会看你不起,你整个家庭也让人看不起。男人强才家人强,别人才不敢欺服你。”聂荣赞成道。
“有件事我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说好。”这时傅生脸上显出为难
的神色,鱼泡眼也似笑非笑地望着聂荣。
“有什么话二个男人之间不能说的。是你自已的秘密吗。”
“要是自己的秘密就不说了,本来也不关我事,只是我看不过眼。我只跟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傅生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
“什么事这么神秘的,你看见谁偷钱了吗。”
“是偷人。晚上十二点去做事,我看见唐勇从廊道里,狗式的从林杰老婆房里哪边爬过来。”
傅杰眼睛有点闪亮,他见聂荣没有什么反应。这种事现在见怪不怪,而且他早看出林杰住在一起就迟早会出问题。林杰身体不好,老婆小他七、八岁,女人没文化又过苦日子就和牲口一样,对熟悉了的人会随随便便,何况这堂弟年轻力壮,又对她附昏贴耳。
“我不知道林杰知道不,他知道也只会生生闷气。他对老婆觉得自己就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我怀疑象他哪身体,己应付不了老婆。堂弟帮他做事又基本上是分文不取,二方各有所需吗。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乡里人不在意这些,只是怕别人知道,哪样就损了面子。别人只要不知道,他也不会在意的。林杰不是傻不啦叽的人,他把唐勇留在家里住,应该对这种事也不在乎了。你认为呐。”
傅生有些失望,他没想到聂荣听这事后即然毫无反应。“要是我婆娘我会打死她。”他愤愤不平地说。
聂荣只是笑笑说
“生活的失望和艰辛让夫妻感情己淡薄了。我厂地上一个收铁屑废铁的,脑袋摔伤过,医院疹断为智力残疾四级。我见过他老婆,又高又大,长相乡里算漂亮的,二个儿子象娘很帅气,大儿读初中、小儿子读小学,外人看不出什么。家里砌了二层楼房。可喑地里这妇人跟一个五十岁的男人,靠这男人她家里砌了房,靠这男人拿二万定金,给丈夫做点收购废铁生意。丈夫为了生活默认这件事。社会上有许多这种女人,遇上能帮她的男人她愿意以身相许,也算是生活所迫吧。”
从傅生屋里出来,聂荣想起一件事,他好象听唐勇说过和派出所关系很熟。黎娅哪件事要是怀疑又不心甘的话,让唐勇去派出所找人去拘捕哪个青年。
聂荣找到唐勇,他正坐在院孑里发愣。聂荣把事一说他立马答应了“没事这事包我身上了,今天就去抓吗?”
“聂总你别听他的,他牛皮哄哄的,十句有九句假话。”林杰老婆说。聂荣不喜欢这个女人,一个生活在痛苦边缘的女人,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且还显得十分有能耐是的。
“你看要吧,我只要打一个电话。”唐勇显然有点生气、说着就要打电话。
“你等我打电话问清下情况,她如果要报警,就会要你帮这个忙好吗。”
“是你情妇吧。”唐勇玩笑似的说。
“瞎说什么,一个正正经经的女人。”
聂荣打黎娅电话问她。“你嫂子哪事、你拿定主意了,我这就找人办这件事。”
一会儿黎娅回了电话说“嫂子说;可以,十有八九是哪贼早就瞄上她摩托了,不然没这么快就被偷掉的。”
唐勇打了电话,放下电话后他说“范所长叫她去所里报警,报警后立马派车去抓人。”
聂荣约好黎娅到xx派出所来,自己也马上过去。聂荣和唐勇到派出所五分钟不到黎娅和她嫂子就来了。她穿灰色微闪光西装,这让她有如明星般的光采。女人实际上太漂亮不好,让自己无意中和生活中增加许多烦恼。唐勇眼有些发直,旁边人也都在打量她。进去录了口供,派出所派出台警车带上妯娌二人一起去抓人。
晚上聂荣和黎娅碰了个面,她讲了下大致经过。警车在离嫂子家还有三、四十米远就停了下来。去了三个穿便装的警察。让她们下车后三个警察就去抓人了,起先哪男青年没在家,于是警察回到车上守着。我和嫂子上了楼在凉台上观望,约摸二个多小时后,看见哪男青年从远处过来,进了楼道回家了。未一回儿我看见三个警察从车上下来,进了我嫂子住的楼道,十多分钟后见警察带着男青年上了警车走了。黎娅说“你哪朋友就象个打流的”。
“他本来是个打流的。”聂荣知道她说打流的意思就是要饭的。唐勇也许是天生的脏皮肤和穿的邋遢,聂荣看习惯了,而调剔女人的眼光就分外透彻。
“哪些警察挺好的,你看这事完了后是不是要请吃顿饭。”黎娅眼神变得有点迷茫,她象是拿不定主意。
“保民平安这是他们职责。”
“可这不是他们管理区域,事实上是请他们帮忙。”
“他们是国家执法部门。”
“你是说不能请。”
“没必要请,即便请我让哪打流的朋友去请,哪会更好些。”聂荣朝她笑了笑说。
“我对这事不报希望,但我嫂子只想要追回摩托车,她打定主意办好的事又泡汤了,这让她心有不甘又很难受。”她象自己丢失了什么似的,露出沮丧的表情说。
“女人,纯粹的小心眼,事己经出了又不是蛮多钱,只当打牌输了或出去玩了一趟。”
“也只好这么想了。如果这车不是他偷的,这事是不是办过了一点,我看哪男青年被捱上车,心里也不好过。”
“是。他没偷车这事就冤枉了他,也就成了件假公济私的事。”
“他会挨打吗?。”黎娅细声细气地问。
“他会被拘留24小时,会被逼供,至于挨打可能性极大。”聂荣故做正经的说。
黎娅沉宁了半晌懊丧地说“要是我现在的心情,我就会劝嫂子息人宁事算了,何况还没有证据,她总在哪唠唠叨叨个不停,把我的心也搞乱了。你怎么会也不劝我呢,你电话一来,我也是心血来潮没去想结果。”
“我也是临时起意,算了吧事己至此只能是硬着头皮心肠恨一点。警察下手会有分寸,这种无凭无据的报警,他们也是应付一下。他们也怕搞错,怕当事人告他们。”
“我嫂子说请你吃饭。”
“算了吧。如果照她想的,车贼抓到了再说,不然大家坐一起也尴尬,忙要帮到点上才好。明天这时候会有消息。”
“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黎娅看去有心思,只嘴角露出点笑意来。
“人吃苦和吃亏並不都是坏事,就和打预防针一样,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特别是哪种好逸务劳的人。”聂荣宽慰她地说。
晚上九点去江边`海龙王′大排挡去吃海鲜,酒家分三层。这是条停在江边的大客轮改建的酒楼,夜晚灯火通明、挂满了彩旗和彩灯。到了三层包厢,坐着吃饭可以边吃边看夜景。饭吃过一半酒家老板上来敬酒,这是个三十几岁的青年,聂荣很早前就认识他,知道他在社会上混。敬了酒这人就下去了。
黎娅对聂荣的了解只是一鳞半爪,但她感到这个男人神秘。`海龙王’大排挡是社会上人开的,老大是磊哥。刚才上来哪老板无疑也是个社会上的。
过了二天黎娅打电话说;派出所告诉她,哪青年不承认,办法也用了,恐骇、威逼、灯照、反吊着。关了二十四小时。看来不象是他偷的,他没前科,玩的朋友基本都是网吧朋友。再偷车贼也要专业,不然给他几个小时也不行,何况二十多分钟。
“噢!哪就这样吧,也算还了你嫂子的愿。你告诉你嫂子稍微注意这青年,晚上不要回去太晚。”聂荣提醒道。
“照你说他知道是我嫂子报案抓他吗?”
“他知道摩托是谁的,就知道是谁报的案。如果他没偷车,胆子又大就肯定会想办法报复。”
“这我要和嫂子说,没想到有这麻烦,要是知道我就不要派出所抓他了。”
“也不要怕,他报复也只会偷偷摸摸,他不知道你跑派出所去找人抓他。报案,丢了车肯定要报警。稍注意点就是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