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窗户前很久,目光沉了沉,缓缓转过身子,深邃的目光直直地望着病床上的安澜,心绪越发凌乱。
深吸口气,萧逸朗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轻地握上她的手,表情略显痛苦地攥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处,眼中充满忧伤。
看到安澜跟萧逸朗遭遇车祸的新闻,段天鸣吓得魂儿都不见了一大半,顾不上公司的事务就急匆匆地赶去了医院。
从导诊台那找到安澜的病房信息,段天鸣见电梯人多,不顾一路上风风火火喘着粗气,直接就朝楼梯走了过去。
三步并做两步上楼,段天鸣内心七上八下,恨不得能立马就见到安澜。
到了安澜的病房门口,段天鸣正欲抬手敲门,没想到却听见萧逸朗在里面跟安澜诉说衷肠。
“等你醒来了,我们一起吧,我发誓,我一定会用心保护好你,绝不让任何人欺负你,我不要让你像安澜那样……”萧逸朗提及“安澜”两字,声音明显低沉不少,还有着一种沙哑。
一听这话,段天鸣刚抬起的手不禁缓缓放下,眉眼间异色涌现,心底泛起一丝异样。
记忆一下就因为萧逸朗的话而汹涌来袭,他想起当初跟安澜在一起的快乐画面,还有自己背叛安澜被抓奸的情景,婚礼上悔婚让她难堪逃离的场景……
一切历历在目,他微蹙眉头,矜薄的唇紧紧地抿成一根直线。
那一刻,他猛然想起自己当初跟安妍是怎么残害安澜,直至她坠海,从此人间蒸发。
一转身,段天鸣脚步略显沉重,默默地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神情变得木然。
过了好半晌,萧逸朗轻轻放下她的手,给她掖掖被子,然后起身离开。
刚一走出病房,猛地被一旁的段天鸣给震惊到,他眉头一蹙,眼神流露出不友好,“你来干嘛?”
萧逸朗冷眸瞪着他,显然很不欢迎他的前来。
想到她跟他关系暧昧,一度惹来非议,他就心中不适。
段天鸣猛地站起来,紧张兮兮地往里瞅,然后温声质问,“她怎么样?严不严重?”
萧逸朗斜睨着他,眼中都是鄙夷,“呵,你来关心她?你有什么资格来关心她?你还是回家管管你的那个好妻子吧。”
话落,萧逸朗转身就作势离开,然而,刚走出几步,猛地脚下一顿,眉眼微挑,幽幽地说道,“对了,你回去提醒一下你的妻子,这一次的车祸,我一定会严查,如果真的跟她有关,让她做好准备蹲牢房吧。”
撂下这话,萧逸朗扬长而去,段天鸣一愣一愣地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起了拳头。
安妍,果然又是你在搞鬼!
段天鸣内心谩骂,咬牙切齿地蹙着眉头,许久,他扭头看向玻璃窗内。
思忖一下,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推门走了进去。
深深地凝视着床上的安澜,他深吸口气,挪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段天鸣眼睛微微湿润,温柔地牵起她的手,思绪越发的混乱。
他没想到自己要跟安妍离婚,会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尽管还没证据证明是安妍指使导致的车祸,不过既然萧逸朗都那么说了,这事恐怕八九不离十了。
想到这些,段天鸣心里就炸开了,更是觉得自己要跟安妍离婚是明智的选择,她曾经谋害自己亲姐姐,如今又谋害她,这压根就是谋害人命成性。
用力咬牙,段天鸣倏然松开紧攥安澜的手,然后拿出手机给安妍打电话。
见到他的来电,安妍心头欢喜,总是抱着仅存的一线希望以为段天鸣对她有想念。
然而,当听到段天鸣在质问她是否指使人谋害安澜的时候,她却态度大变。
杏眸一瞪,声音冷得能让空气结冰,“段天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吗?你在怀疑我杀人?”
“呵,我只是怀疑你指使杀人而已。”他剑眉微蹙,眼中暗芒涌现,声音同样森冷无温。
听言,安妍伸舌舔了舔娇艳欲滴的唇瓣,然后幽幽地说道,“你是不是去医院了?”
“没错!”他没有回避,直接了然地告诉她,“安妍,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这是你干的,否则……我一定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呵,你还真的会想象啊。”安妍极力掩饰自己的恶行,故作镇定地讽刺他。
一番对峙之后,以段天鸣主动挂了电话结束,安妍攥着手机,眼中暗芒不断。
许久,气愤的她直接就将自己的手机给砸到了地上。
“段天鸣!我一定不会让你跟那个贱女人得逞的!她这一次不死,下次也一定要死!”安妍俨然发疯似的,许久,紧绷的神情渐渐放松,唇角勾起一抹腹黑的阴笑。
当安澜醒来,映入她眼帘的人是萧逸朗,可她却是一头雾水,茫然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是谁?”安澜声音低柔,有些暗哑。
一听这话,本还欣喜的萧逸朗顿时笑意僵在唇角,眉头微微蹙了蹙,上前就拉着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逸朗,你忘了吗?你是不是睡久了,脑子迷糊了?”
安澜作回忆状,可过了大约一分钟,凝视他的眼神还是很茫然,显然她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失忆了?
萧逸朗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抿了抿薄唇,他牵强笑着安抚她,“你都昏睡了几天了,难得现在醒来,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检查。”
说罢,没等安澜回应,萧逸朗转身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没一会的功夫,医生跟萧逸朗一同走了进来。
安澜望着医生靠近,微微一笑,一脸茫然地询问,“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你车祸,重伤入院,做了一场手术度过危险期。”萧逸朗字正腔圆,表情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