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玩意!我不吃!”白凤冷言冷语,愠怒的眼神看得萧逸朗是心里一惊。
扭头看了看安澜,他冲她打了个眼神,安澜心领神会,急忙转身想要离开。
然而,听到她的脚步声响起,白凤蓦然站起,箭步冲上前一把拽着了安澜的手腕。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一定是鸡汤里下了什么药对吧?趁我病,拿我命?”白凤无中生有,还说得头头是道,扬手就想要掌掴安澜。
面对如此恶意找茬的母亲,萧逸朗内心挣扎,垂在身侧的大手紧攥成拳,一番犹豫之下,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了。
一步上前,冲着白凤就是一声怒吼,“妈!这汤,是我给你熬的,不是安澜。安澜压根就不太会做饭,今天她本来想给我做早餐,都煮糊了。所以这鸡汤,干脆就我来做了。你要是怀疑下毒,你就怀疑我吧!”
萧逸朗侧一下身子,微微扬着脸,暗示她可以掌掴。
听言,白凤略有尴尬,咬了咬牙齿,恨恨地瞪安澜一眼,嘴上还不忘谩骂,“我就看你这个女人不顺眼!戏子!”
本还打算隐忍的安澜,一听白凤的这句充满侮辱性的话,她就不淡定了。
冷笑一声,安澜抬手撩了撩秀发,阴阳怪调地质问,“妈,戏子怎么了?起码我靠自己劳动赚钱。再说了,你看我不顺眼,我还看你不顺眼呢,要不是看在逸朗的份上,你以为我会对你这么容忍?一把年纪了,就别倚老卖老了,也别想着现在你还有几口硬气,就能振振有词地骂我打我。你还是多烧香拜佛,乞求着我早日跟你儿子离婚,要不然以后你老了,我一个不开心,说不定我也会这样对你。”
“你!你!”白凤顿时就气得脸色煞白,一个激动,身子就软了。
眼看她要昏倒,萧逸朗反应极快,及时扶着了她。
“安澜,别说了。妈不止高血压,她……她……”一低头,见白凤都已经昏倒过去,萧逸朗终于忍不住冲口而出,“妈初步诊断怀疑有尿毒症。”
此言一出,安澜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尿……尿毒症?”安澜难以置信地瞪直了眼,满脸的诧异。
“是的,尿毒症,初步诊断。本来是可以提前出院的,是我故意跟医生交代了,所以让她多留了几天,这几天让她多做一次检查,确诊一下,然后出院再到别的医院去检查。如果真的是尿毒症的话,我……哎,反正就很麻烦。”萧逸朗阴沉着脸,眼神开始变得阴郁,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
“所以,那天,你心烦,你欲言又止,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安澜瞬间明白了什么,眉头一蹙,字正腔圆地质问。
萧逸朗点点头,满脸歉意,“对不起,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一直都在犹豫着是否现在告诉你。”
安澜默不作声,只是目光有些飘忽不定,似乎对于这晴天霹雳的消息感到无所适从。
自从她进入这个别墅,白凤将她视为敌人,处处刁难,恨不得见她一次就打她一次的架势,可如今突然得知她患了重病,安澜的内心却还是莫名地有一丝丝的痛。
为什么白凤生病,我会揪着心,为什么我会难过?因为她是萧逸朗的母亲?可是……萧逸朗不过是一个合约丈夫,不是说好的只谈合约不谈感情吗?
医生到来,他们离开病房,两人都神色凝重,面面相觑的瞬间,安澜樱唇轻启,欲言又止。
萧逸朗到椅子旁坐下,双手抱着头,俯身弯腰,思绪万千。
顿了顿,萧逸朗一脸悲伤,不疾不徐道,“我真的从来都没想过我妈有一天会得重病。其实我知道她是一个让我又爱又恨的母亲。她很爱我,我知道,可是她对我的爱又太过于沉重,沉重得在很多时候都让我觉得要窒息。就好像现在,我跟你结婚,她总是这样对你,其实我内心真的很内疚,我不想看到你们婆媳之间这样相处,可我又觉得自己很无能,什么都做不了。”
闻言,安澜用力抿唇,猛然发现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原来不止外界传闻的那般冷漠,其实,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面对生活中的种种,他也会有情绪,也会有烦恼。
“我理解。”安澜僵硬微笑,手往他的脊背上轻轻一拍。
萧逸朗抬起头,目光闪闪地望着她,眼神复杂。
“先多检查几遍,然后……也许现在开始就可以去寻找肾源了。这个……”安澜话语戛然而止,抿了抿唇,略有所思地低垂眼眸。
“我现在就给我的助理打电话。”萧逸朗深吸口气,倏然起身,拿出手机就拨打电话。
电话那头,一道浑厚有力的嗓音响起。
“萧总?怎么了?”
“米高,立马给我联络各大医院,了解一下肾源情况,我母亲可能是尿毒症,需要换肾。”萧逸朗字正腔圆,光听那微微发颤的声音,能感受到他的悲伤是多么的强烈。
安澜轻轻抿唇,微微叹气,眼底闪过暗芒。
“好了,别想太多,先静静地等待结果吧。”
话语一出,病房的门开了。
医生一边走出一边摘下口罩,听诊器往口袋里一揣,见到萧逸朗,箭步上前,神色严肃道,“萧先生,你母亲的病情不容乐观,有高血压,最终的检查结果也已经出来,确诊是尿毒症。萧先生您考虑下是否要肾移植吧,目前本医院肾源不多,而且这个还需要考虑匹配问题,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OK。”萧逸朗声音低沉无力,整个人瞬间就眼神呆滞,瘫软地靠着墙壁缓缓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