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美扭头看了看萧逸朗,朱唇轻启,眸底闪过难以言喻的暗芒,说话有些打结,“我……我叫爱美。”
“爱美……”念着这个名字,白凤的思绪一下变得飘远,眉头骤拧,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良久,白凤喃喃问道,“你姑姑叫什么名字。”
“她,她叫萧淑兰。她还有一个日本名,山本幸子。”爱美字正腔圆,凝视白凤的眼睛充满忐忑,她既期待又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
那一刻,她的内心十分纷乱,双手都紧紧地攥了起来,满脑子都在想着如果自己真的是她的女儿,那么她跟这个男人就会是兄妹关系,所有的美好顷刻打破。
这么一想,倒也觉得没有那么期待了,她蹙着眉头,目光如炬地看着白凤,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然而,没等来她的下文,只见白凤突然眉头一拧,随之面部表情渐渐扭曲,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啊……”白凤痛苦的叫声传来,吓得爱美一惊一乍,她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上前搀扶她,萧逸朗见状也冲了上去。
两人合力扶着她到一旁的沙发坐下,萧逸朗当即拨打救护电话,没半晌,救护车到来,白凤被紧急送医。
“阿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
救护车上,爱美凝眸看着萧逸朗,表情有些忐忑不安,一双秋水般的眼眸担忧地看向了病床上的白凤。
萧逸朗深吸口气,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一向高冷的他在此刻想到母亲的病已经忍不住叹息,“是尿毒症。”
“什么?尿毒症?”听言,爱美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来,语调一下就提高了不少,满脸难以置信状。
萧逸朗低着头,双手交握一起,眼底暗芒不断,眉眼间满是让人难以忽视的沉重之色。
瞅着萧逸朗,爱美内心思绪纷乱,脑子里一片空白,如果真的是尿毒症,那不是性命堪忧,毕竟这年头想要肾移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配型合适就难找,更何况还要配型移植肾后要没有强烈的排斥反应,这概率可是很低的啊,若说肾移植后想要成功活下来,那都是一件拼运气的事情了。
想想这些,爱美不禁蹙着眉头,也忍不住叹息了起来,伸舌舔了舔唇,爱美目光黯然,脸上写满了忧伤。
医院。
当看到医生从病房内走出,萧逸朗立马冲上前,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询问,“医生,我母亲的病怎么样?”
医生摘下听诊器跟口罩,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回答,“病人情况已经恶化,不能再拖了,要尽快手术肾移植。”
听言,萧逸朗身子一颤,险些站不稳,这无疑是在下最后警示,若不能肾移植,这就意味着白凤度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她还有多少时间?”眼看医生走出了几步,萧逸朗又追过去,一把拉上医生的手臂,继续追问。
医生扭头看了看他,表情显得有些凝重,声线沉冷道,“最长不过三个月。最近我们一直都有帮你跟进肾源的事情,不过一直没有进展,所以……”
听言,萧逸朗眉头更为紧锁,他还记得之前就跟医院打过招呼,希望能帮忙找肾源,不过很可惜,未能遂愿,而且麦克也已经从国外打听,却也一无所获,足以证明想要有合适的肾移植本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知道了。”萧逸朗表情凝重,声音微微发颤,一旁的爱美见状,急忙上前安抚他,“阿姨的病一定能治好的,一定可以的,你不要太担心。”
其实,那一刻她的心也不踏实,到那一瞬,她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自己的母亲,若真的是自己的母亲,那么……这对她来说可是一个很悲伤的消息啊。
萧逸朗心烦意乱,眉头都快拧得好像麻花似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极力扼制内心波澜四起的情绪,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根直线,他还在思索着是否要通知麦克,让麦克继续帮忙留意消息,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似乎做那么多都是徒劳,形势太严峻了,压根就不好找。
走到病房门口,萧逸朗透过窗户往里看,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白凤,她面色已经明显苍白,面容都显得比以前枯槁不少,病魔的折磨,足以让她身形憔悴。
看着白凤的病状,萧逸朗心如刀绞,只恨自己没有更大的本事可以救她。
爱美抿着唇,那一刻,她莫名地生出了一个念头,若是自己真的是她的女儿,也许……割一个肾给她也未免不可,总好过眼睁睁地看着她等死。
回到公司,萧逸朗更加卖力去了解肾移植的消息,可几天过去,都一无所获,更是让人焦头烂额。
瞅着萧逸朗心神不宁的样子,麦克有些疑惑,忍不住上前探问,得知是白凤病情恶化入院,麦克不禁面色沉重。
深吸口气,麦克还是给了他老意见,劝他考虑从黑市购买,可是萧逸朗依旧犹豫,他总觉得干这种事情不道德,自己心里那一关压根就过不去。
“萧总,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吗?黑市买个,没人会知道,只要我们瞒着。”麦克不忍心看到他母亲受难,更不忍心看着白凤就这么撒手而去,他跟随萧逸朗身边多年,很了解他对他母亲的感情,若是白凤就这么一病而去,对萧逸朗来说绝对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萧总,你认真考虑考虑吧,不能真的这么拖下去了,这对夫人来说真的很痛苦的,如果不能及时肾移植,这样拖上几个月,那……”麦克突然就卡住,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吞咽了回去。
他实在不忍心将那句不好听的话给说出来,感觉这对萧逸朗来说就是一种残酷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