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这么说,但是你怎么知道沈家以后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呢?他明面上不找,难道还不会暗中的吗?”
陈芷兰也不得不承认明允初的话是有道理的,但是毕竟机会难得,慎重地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懂你的顾虑,但毕竟机会难得,此事是扳倒黄家、打击沈家的大好机会,我不想放弃。”
明允初凝眸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能理解你的苦心,此次机会也确实难得。既然要扳倒黄家,就不可能不得罪沈家,而且此事如果和沈家没什么关系的话,他们应该也不至于恼羞成怒,想将你们赶尽杀绝。”
说到这里,明允初顿了顿,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声音变得也更加得低沉,“你去做吧,有天刃山庄在,不论是沈家还是黄家,他们谁都伤不了你一根汗毛。”
虽说陈芷兰本来也没有想过要争取他的同意或是帮助,但明允初这么一说,陈芷兰心中是说不出的温暖和坚定,“谢谢你。”
看着陈芷兰笑靥如花,明允初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君王日日流连芙蓉帐,爱美人不爱江山了。这美人的温柔一笑,有的时候真的可以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得付出一切。
第二日凌晨,陈芷兰和宋霄就压着那四人来到了京兆府,将府衙门前的冤鼓敲得震天响,引来不少的百姓围观。
“这是怎么回事啊?那四个跪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那鸣冤鼓的姑娘,怎么好像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啊。”
“怎么会呢?镇国公府可是一等国公府啊,怎么还敢有人让嫡小姐蒙冤呢?即便是有冤,那也应该有人代劳向京兆尹府申冤才是,怎么还自己抛头露面地出来了?”
“我瞧那也是陈小姐。当日被镇国公府收留的那些老弱妇孺跪于府门前哭诉无处可去之时,我曾见过陈小姐一面。好一个不俗的风华气度啊,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那这次镇国公府可是又有了什么冤情?”
众人皆不晓得陈芷兰今日为何如此,又闲来无事,便都驻足在府衙门前围观。
待陈芷兰得了允许,进了府衙的大堂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在堂前,俯首高呼,“求大人为小女子做主啊。”
那刘修本是在陈家祠堂见过陈芷兰的,可是陈芷兰刚一上殿便俯首喊冤,刘修也没认出她来,“堂下何人?为何喊冤?”
陈芷兰闻言起身,不卑不亢,却又愤恨地控诉道:“在下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日前因家中酒楼的生意不好,便做主将其关闭,改成了盈香米行。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可城东黄家,居心叵测,不仅于米行开业之日送来了一副用黄纸写的对联,竟还胆敢派人在我米行的仓库里投毒,意图扳倒我盈香米行。”
投毒二字就像是一块石头投进了一片原本宁静的湖水之中,瞬间惊起了千层浪。民以食为天,黄家的投毒之行让那些在府衙外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出声指责。
“投毒?竟然还有这等事?”
“没想到,这黄家竟如此下作。亏得我当时还在他那盛隆米行买了许多的米。”
“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如此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岂能为天理所容?”
陈芷兰这一抬头,刘修自然也认出了她来,“怎么会是陈小姐呢?陈小姐快快请起,下官可担不得您这样的大礼啊。您还是站起来回话吧。”
陈芷兰自然也不愿意下跪,可是自己无官无爵,在大堂之上没有见官不拜的特权,何况京兆府的府尹又是个不小的官职。若是旁边无人也就罢了,可是府衙外偏偏围满了看客,自己此时如果起身,怕是会给一些老古板或是别有用心之人攻击镇国公府不懂礼数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今日此行是来鸣冤的,如果跪于堂前,会有心酸委屈的情绪,膝盖之处也会传来痛楚,做的戏自然更加得真实。
所以,陈芷兰并没有起身,反而是流下了两行清泪,“黄家第一次上门挑衅之时,我虽然也气恼他们的行为,但想着和气生财,便也就忍下了。可谁能想到,那黄家人竟如此的心胸狭隘,容不得盈香米行。这几日,铺子里的生意刚刚好转,黄家就已经坐不住了,竟然胆敢行如此不法之事。”
刘修本就是奉公守法的清官,一听此事,哪里还坐的住,“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证据?”
陈芷兰挺直了后背,朗声答道:“若是无凭无据,我岂能在这里随意指控?这堂上被绳索缚住的四人,就是昨夜擅闯我米行之人。幸亏府内精锐侍卫巡查得严格,才能制止祸乱,使顾客免遭此难。”
陈芷兰话声刚落,便听到府衙外有一个老者说道,“镇国公府是开国功臣之后,想当年,是何等的英姿雄发。没想到,时过境迁,这府内的精锐之师竟然沦落到看守米行的地步了,真是时也命也啊。”
“是啊,谁能想到陈府竟也沦落到这不田地了。”
老者所言引得众人点头附和,陈芷兰心中更加得有了底气,“我也害怕这几个人证所言不实、冤枉了黄家。可是这人能说谎,物件总不能开口说谎啊。”
说着,陈芷兰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打纸,而后双手捧着这些物证,将其供于堂前,“这些,都是近些年,这四个人与黄家所通的书信,上面还有黄家家主黄三彪的印鉴。我是在认定这些证据可信之后,才将他们带到大人面前的。还请大人明鉴是非、还我公道。”
刘修身边的师爷接过陈芷兰手中的一打信件,将其恭敬地转身交给刘修。
刘修的脸色越来越阴,陈芷兰见状,急忙添油加醋,“镇国公府抢了他的生意,黄家因此而记恨在心,这种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可是纵然你有天大的怨气,冲我一个人来就是了,怎么能去连累那些无辜的百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