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儿艺成下山,兰儿他们夫妻俩回来探望我,所以这人才齐了一些。”吴玉娘的声音不冷不热,完全没有当家主母待客的样子。
陈芷兰在一旁平和地笑着,“今天本是我们家团圆的日子,应该是好日子才对。不过,却被陈夫人您这么一个不速之客给搅了局。看来我和轩儿今天回家,出门的时候怎么都没看黄历啊。还以为天气好,就适宜出行,看来,我还真是想错了的。”
说着,陈芷兰还微笑着看向了陈泽轩,“轩儿记得,以后若是想要出门,那这出门之前,可是要好好看看黄历才行,别什么人都能遇到。还有母亲,日后开门接客也要好好看看黄历,别什么人都能往里进。”
姜婉琴今日来此,本来是要看陈芷兰一家的笑话的,可是没想到,自己不仅被吴玉娘怠慢,还被陈芷兰抓住了机会嘲讽了一番。
不过一想到京城里现在沸沸扬扬的流言,姜婉琴又不自觉地停止了脊背,端出了一副长辈的架子,“明夫人当初也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出身,身为官家小姐,您可一向最是有分寸、进退有度的了。可是怎么也才做了不过三个月的商人之妇,就变得如此的尖酸刻薄了呢?”
听着姜婉琴的冷嘲热讽,陈芷兰倒是觉得好笑,“陈夫人觉得我尖酸刻薄,可是如今我已经与陈夫人非亲非故了,陈夫人又为何要端着一副长辈的架子在这里训诫我呢?我母亲和我丈夫可还没说什么呢,您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呢?”
近日,陈芷兰本就因为京城里的流言和沈家的小动作而有些心烦,而姜婉琴还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上门挑衅,陈芷兰压抑着的情绪便都朝着她的方向开始发泄了。
姜婉琴被陈芷兰说的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明夫人怕是忘了,我现在可是太子殿下的岳母,你身为一个民妇,却这样和我说话,怕是早就没了规矩。”
陈芷兰也不气恼,反而是在笑着说道,“陈夫人想来也忘了,您家的女儿是太子的妾室,太子殿下真正的岳母,是他的舅母,是沈家的夫人。我还以为,自从陈良娣被禁足之后,陈夫人也能学的乖点儿,可是现在看来,我还真是高估了您。而且,若说起是谁先没了规矩的,恐怕也是陈夫人您吧?”
姜婉琴本是来嘲讽镇国公府的,可是一见陈芷兰的架势,也不知怎么就心虚了起来,“我怎么就没了规矩,你倒是好好地给我说一说啊!”
姜婉琴的声音虽然不小,但是陈芷兰知道她是在虚张声势,到最后,也不过就是一个看着吓人的纸老虎罢了,想到这儿,陈芷兰便更是气定神闲,“陈夫人一定忘了自己刚刚是怎么进来的了吧?您说我是商人之妇,不懂规矩,可是您陈夫人可是官家太太啊,怎么也能如此无理,竟然不等人进去通报,就这样冲了进来,您这样,可实在是不合规矩啊。要知道,就连我这个商人之妇可都没有做过如此不知分寸的事情来。您怎么还不如我了啊?”
看着姜婉琴难看的脸色,陈芷兰的心里是愈发的得意,“还有,陈夫人虽然也算是皇亲国戚,但是您的身份终究比不过母亲。母亲可是圣上亲封的一品夫人,而陈良娣也只是位居三品,所以母亲见到陈良娣之后,也是不用行礼的。倒是陈夫人的身上没有什么品级,您见到母亲,是要行礼问安的。”
姜婉琴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陈芷兰看,没想到自己本是要来好好羞辱一遍镇国公府的,可是现在却要对着吴玉娘屈膝行礼,这让姜婉琴如何承受的住这样的落差?
陈芷兰却好像是在姜婉琴这里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着力点,说起话来,更是没有饶过她的意思,“还有,陈夫人进来的时候,对母亲的称呼也是错的。我想着陈夫人的年龄虽然不算是年轻了,但也还不到老糊涂的时候,我们镇国公府可早就把你们二房除了名,你与母亲也不再是妯娌俩了,所以不必称呼母亲为大嫂。”
刚刚一直是陈芷兰一个人在反驳姜婉琴,现在,姜婉琴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她又怎么了能会放弃这个机会呢?
“你说的没错,我还真是感激你当时将我们二房除名,否则的话,我们二房恐怕也是不得安宁了吧?”姜婉琴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冷笑,“这京城里的流言想来你们应该也都听到了,你陈芷兰竟有可能是罪臣之后,此事可是非同小可,当年周国公府因为通了敌,而被满门抄斩,你以为你这个余孽还可以再一次逃出生天吗?镇国公府当年为了救你,恐怕已经犯下了欺君之罪了吧?幸好我们现在已经不是镇国公府的人了,否则的话,岂不是还要受了你们的连累?”
明允初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姜婉琴盛气凌人的模样,心中更是心疼陈芷兰的处境,便开口问道,“敢问这位夫人,你的手里,可有内人是罪臣之后的确凿证据?”
姜婉琴本来说的正欢,可是却被这个问题难倒了,自己若是真的有证据,那么自己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早就将证据提交给大理寺了?
虽然姜婉琴不言语,不过明允初心中的怒气也没有什么消减,但是明允初想来擅长掩饰情绪,所以还只是不露声色地说道,“陈夫人既然认为自己是太子殿下的岳母,那么多多少少也还算是代表着太子的颜面。如果太子殿下知晓自己有一个这样失了自己颜面的岳母,想来他这心里也应该很是失望才对的吧?”
明允初的目光里透露出几分的嘲笑,“不过,据我所知,陈良娣已经被禁足许久,至今可还都没有要被放出来的意思,也不知她这良娣之位还能坐多久。陈夫人又能有多久的时间还是以太子岳母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