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兰最初的笑声很轻,可是后来,笑意却是丝毫不减,反而还要有越笑越欢的架势。不过,可能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笑声引来其他人,所以才一直压抑着声音,不敢笑出声来。
明允初看着陈芷兰已经憋红了的脸,无奈地摇着头笑了笑,“好了,想笑你就笑嘛,何必还要这样忍着,不难受吗?”
明允初的话音刚落,陈芷兰的笑声就再也憋不住了,不过还是刻意地压抑了许多。明允初见状,便轻抚了抚陈芷兰的脊背,“瞧你笑的,花枝乱颤的。”
陈芷兰扬起了明媚的笑脸,声音虽轻,但是却很是张杨地问道,“怎么了,我不可以笑的吗?”
明允初闻言急忙摇了摇头,“夫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夫人想笑,自然是可以笑得。”
陈芷兰眉眼弯弯地看着明允初,打趣道,“你是不是觉得咱们俩有代沟?”
“有什么?咱们俩有什么?”明允初疑惑地看着陈芷兰,追问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呢?”
陈芷兰轻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我刚刚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你觉得我说的话,有的时候让你很难理解?”
明允初老实地点了点头,虽然觉得有几分难为情,不过也没有硬撑下去,“确实,我家的这位夫人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我相比也实在是有些孤陋寡闻了。”
看着明允初如此虚怀若谷的样子,陈芷兰只觉得明允初宽容有度的模样实在是太迷人了,便不自觉地又往明允初的怀里钻了钻。
陈芷兰闷声问道,“你说,这京城里最近的流言如此之重,是不是镇国公府里也已经有所耳闻了?”
明允初轻轻地整理了一下陈芷兰的秀发,柔声道,“镇国公府从来都不曾偏袒过沈家和太子一派,皇后他们对镇国公府有意见,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虽然不许府里的人在你的面前乱嚼舌头,可是到头来,不也是终究没能阻止住吗?更何况是镇国公府了,我们天刃山庄的手可是没有办法伸得那么长,所以,为夫也实在是管不住镇国公府的人。”
陈芷兰轻叹了一口气,“谣言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也不知母亲那里,可有受到流言所扰。想想这些流言,可也实在是烦心。”
明允初轻拍了拍陈芷兰的脊背,轻声道,“夫人就别因为这些小事儿而烦心了,不管怎么说,夫人可都不要忘了,在你的背后,永远都有夫君,有什么问题,我跟着你一起扛过去就是了,夫人可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芷兰微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明允初,“夫君宽厚,认定夫妻一体,有什么问题都应该一起面对。但是,我现在的身世扑朔迷离,竟和罪臣之后有了联系,而这期间,就连我自己也难辨流言的真假,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究竟为何。不过,这罪臣之后的身份可着实没什么有趣的地方。如果当年,真的是父亲瞒天过海,救了我一命,那么往大了说,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只怕是整个镇国公府都会遭了殃的。”
明允初将陈芷兰身上的那件披风裹得更严实了些,“就算你真的是罪臣之后,就算真的是岳父瞒天过海,从刽子手的手里将你抢了回来,可是那又能怎样呢?岳父已经仙逝多年,就算是真的有罪,也行死者为大。至于岳母和轩儿,更是与此事毫无关系,自然也不必受什么株连之罪。更何况,镇国公府满门忠烈,岳父更是为国而死,若是惩罚的过重,只怕会寒了一众忠臣良将的心。而且,你现在已经嫁了人,是我明家的媳妇了,所以,皇上那里,也终究不好太过为难镇国公府。”
陈芷兰的眼眸里满是担忧,“那么天刃山庄呢?你和灿儿与此事更是毫无关联啊,就这样受了池鱼之殃,岂不是太过冤枉?”
明允初轻抚了抚陈芷兰的秀发,心中只觉得陈芷兰柔顺的秀发幻化成了三千烦恼丝,“你放心,不管出了什么事儿,我都有办法保下灿儿,她是不会有事儿的。至于这山庄里的人,就更是好办了,解散了这天刃山庄就是。既然已经与天刃山庄没了任何的关系,那么他们自然也就与此事无关了。”
陈芷兰看着明允初坚毅的下巴和侧脸,颇为担忧地问道,“那么你呢?你会怎么办啊?”
陈芷兰的眉头打了一个好看的结,眼睛里是几乎快要溢出来的担忧。
陈芷兰眼中的关心与担忧让明允初很是受用,“你我既然是夫妻,那么如果真的那么一天,那么自然是要你我二人一起共克时艰才对。你放心,我可还没活够呢?相信我,有我在,沈家的人,是不会得逞的、更翻不了天。所以,答应我,别想那么多了,有什么难处,夫君陪着你一起度过就是。”
陈芷兰深情地回望着明允初,而明允初也毫不避讳,径直对上了陈芷兰遥望着自己的目光,含情脉脉地看着陈芷兰,眼睛里好像是盛了一汪的水,让陈芷兰只想着自己能够沉浸于此。
陈芷兰低沉着声音说道,“放心,有我在出不了什么乱子。”
有那么一瞬间,陈芷兰就要相信明允初真的可以在这件事情上护自己周全了。可是再转念一想,沈家是何等的树大根深,那是连皇上都要忌惮几分的外戚势力,又岂能是明允初这个江湖人士能够撼动得了的?
不过,尽管陈芷兰的心里想着这些,可是在她的心里,依然深深地感激明允初,“夫君,谢谢你。”
陈芷兰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明允初为之一愣,待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轻吻了吻陈芷兰的眼睛,轻声说道,“夫妻本就是一体,所以记住,搞定皇后是一件势在必行的事情了。而你,也不用如此客气地和我说什么客气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