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允初将陈芷兰歪了的发簪扶正,柔声安慰道,“好了,该吃饭了,别让灿儿等的太久了。那个小家伙可还想着要吃蜜枣羹的呢。”
陈芷兰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个人便一同进了内室,正看着明灿双手撑在桌子上,眼巴巴地望着桌子上的饭菜,夫妻俩不约而同地忍俊不禁。
明灿看见父母都进了屋,便急匆匆地跑到了陈芷兰的身边,不由分说地拉着陈芷兰的手,走到了桌前的饭菜旁,“娘亲,我们要快些来吃晚饭了。”
看着明灿急不可耐的模样,明允初的心里也是止不住的怜惜,看着吃的正香的明灿,明允初清了清嗓子,“灿儿,爹爹和娘亲已经商量好了,你已经到了该启蒙的年纪了,应该去学堂学习了。”
明灿不太明白明允初的话,便眨动着眼睛望向了陈芷兰,虽然嘴里还有蜜枣羹,但还是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爹爹刚刚说的学堂是什么啊?”
陈芷兰的心里,有些埋怨明允初在晚膳时间提出这件事儿,不过还是尽量地安慰着,“学堂就是大家一起学习的地方,灿儿可以去学堂学习,那里面有许多的小朋友会和灿儿一起玩的。”
虽然在听到学堂里会有人陪自己玩的时候,明灿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不过很快,明灿的眼睛里的光彩又暗淡了下去,“如果我去了学堂,是不是就不能天天和母亲在一起玩了?”
看着明灿颇为委屈的样子,陈芷兰也确实是有些心疼,“灿儿别胡说,灿儿并不是整日都要在学堂里学习的,晚上回家的时候,灿儿就可以和母亲呆在一起了。而且,每天,学堂里都会有许多的好玩的事情,灿儿回来都可以讲给爹娘听的。”
明灿的眼睛鼓溜溜地一转,狡黠地说道,“如果爹娘对学堂里的事情感兴趣,那么爹娘可以去学堂学习的啊?”
看着女儿振振有词的模样,明允初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不过明允初的这一笑,倒是让陈芷兰有些窘迫。
不过幸运的是,明允初倒也没有坐在那里一直看热闹,出声解释道,“灿儿,在学堂里,都是你们这么大的孩子,每一个孩子的父母都不会在那里的。”
明灿的心跌到了谷底,桌子上的蜜枣羹已经没有了什么味道,陈芷兰将明灿抱在了怀里,轻声道,“灿儿,这是你必须必须要走的路,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余地的。母亲知道,灿儿舍不得母亲,所以,母亲可以给灿儿做一个小礼物,那个小礼物就在灿儿去学堂的时候陪着灿儿可好?”
明灿急忙就要摇头,不过被陈芷兰看透了心思,急忙又补充道,“母亲给灿儿准备的这个礼物,灿儿可是从来都不曾见过的。如果灿儿不想要的话,那么以后可就都没有了哦。”
明灿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嗫嚅着问道,“母亲准备的是什么礼物啊?”
陈芷兰轻捏了捏明灿稚嫩的面颊,故作神秘地说道,“灿儿乖,母亲准备的这个礼物呢,一定会是灿儿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若是说了,可就没有什么惊喜而言了。灿儿明天先去学堂学习,等你回来的时候,就能看到这个礼物了。不过,你以后是要乖乖去学堂学习的,好不好?那里也有很多人会愿意和灿儿一起玩的。”
明灿的面颊在陈芷兰的怀里蹭了又蹭,一副乖巧的模样,最后轻声说道,“好,灿儿听娘亲的。”
明灿惦念着陈芷兰所说的礼物,对去学堂读书一事自然也就不再排斥,陈芷兰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用过晚膳之后,陈芷兰在房间里陪着明灿玩了一会儿之后,便叫紫苏把明灿带回了她自己的房间,而后,陈芷兰又转过身去,吩咐道,“宁叶,你帮我准备一些鹅黄色的绸缎,然后,你再派人去天衣楼,帮我拿一些棉花过来。”
不仅是宁叶愣住了,就连明允初也在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宁叶颇为疑惑地问道,“夫人,现在可是正热的时候,您要棉花做什么啊?”
陈芷兰转了转眼眸,狡黠地一笑,“我自有妙用,现在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陈芷兰不欲多说,宁叶领了命也就下去了,屋子里便只剩下陈芷兰和明允初两个人了。
陈芷兰轻叹了一口气,问道,“明庄主怎么这么快就把灿儿的学堂找好了呢?”
明允初不以为然地笑道,“找学堂又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京城里好的学堂就那么几家,能有什么难的?不过能在府里教导灿儿琴棋书画、女红的西席暂时还没能找到。这个,可能需要一点儿时间才行。”
陈芷兰轻点了点头,叹了声气,“挑选一个好的西席并不容易,这件事情也不是着急的。不然,哪日我进宫去,问问太后,这后宫里可有什么德才兼备的、到了年纪需要放出宫的宫女。若是有合适的,应该可以教导灿儿的吧。毕竟,这宫里德才兼备的宫女,应该会比普通的西席强上许多,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让她们好好教导教导灿儿的坐姿仪态。灿儿即便是不学舞蹈,也要有端庄的姿态才行。这仪态好了。气质自然也就会好许多。”
明允初深邃的眸子里漾起了宠溺的笑意,“我看你,还真的是很习惯继母这样的一个身份啊,竟然如此操心灿儿的事情。”
陈芷兰略微地怔愣了片刻,而后轻声道,“我是怜惜灿儿这个孩子,她这刚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她一天的母爱都没有享受过。而你又忙着生意上的事情,纵然是想要好好疼宠这个女儿,却又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方法。这府中甚至还有奴大欺主之事,那些胆大包天的奴才竟然还胆敢瞒着你,让灿儿吃了不少的苦头。而我,只想好好疼宠这个孩子,让你们父母二人的关系能够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