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明允初的这一抹温柔的笑意,荆濂心里也就明白,明允初的心里这是在想着那个女人。
荆濂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明庄主,你有功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快些调查是什么人出面,向我们枭羽楼买了夫人的命吗?”
明允初好整以暇地看着荆濂,“我这不是亲自过来查了吗?虽然我知道,你们枭羽楼也有枭羽楼的规矩,若是刺杀不成,则服毒自尽,你们根本就不可能透露出那只幕后黑手的消息。否则的话,这枭羽楼的招牌岂不是早就砸了。不过此次,你们倒是失算了,你们用来自尽的毒药被尽数取出。”
荆濂微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我们枭羽楼纵横江湖也有这年头了,若是连这点儿信誉都没有,哪里还会有生意上门啊?明庄主也是生意人,这生意场上的规矩,明庄主应该也是晓得的吧?不过,荆某今日也算是见识了,这天刃山庄,也果真是名不虚传啊。要知道,我们枭羽楼的杀手虽然比不得鬼魅门的厉害,可是也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这我们的人,竟然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了。”
明允初猛然轻笑出声,“荆楼主这话可就有些偏颇了,要知道,我们天刃山庄的每一笔生意都是清清白白的,我们可是从来都不做杀人的生意的。咱们俩,可不是一个圈子,荆楼主莫要把我这个良民,和你们这些双手浸染了鲜血之人划分在一起。”
荆濂轻晃了晃身子,嘴角的消息陡然明显了许多,“明庄主和我们这些人比起来,也不遑多让的吧?别人给我们钱,我们就能去帮忙取人性命,同样,别人给你们天机楼足够的银两,天机楼不也是贩卖各种消息的吗?天机楼的信息若是有误,信誉自然受损,这有误的次数多了,还会有人过来找你买消息吗?”
明允初无意与之多说什么,只是轻点了点头,“听荆楼主的意思,您这是打死都不肯说出这幕后的真凶了,是吗?”
荆濂语调中的挑衅更是明显,“不是说,天机楼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存在吗?怎么明庄主现在,反倒来逼问我了呢?您不是应该知晓的吗?”
明允初唇角的消息渐渐收敛,“天机楼的信息,自有其固定的来源。若是没有任何的调查,我们也不会妄下结论,就像是荆楼主刚刚所说一般,天机楼里不可以出现任何的假消息一样,现在想要获取消息,自然也就要过来好好调查一番了。”
明允初的目光有几分深沉,似乎漆黑的眸子似乎就快要和这阴暗的地牢融为一体,“既然荆楼主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明某,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说罢,明允初便走了出去,而这地牢中的侍卫,便也驾起了荆濂,拖着他,向刑具的那一侧走过去。
明允初坐在另一边的房间,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关注他们那边的拷问,只是问了问这在在侍奉着的侍卫,夫人和小姐现在如何。在得到,陈芷兰尚在休息,而明灿也乖乖地呆在房间里的消息之后,明允初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嘱咐道,“吩咐下面的人,将这天刃山庄里里外外都围好了,连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夫人和小姐的安全不可以受到任何的威胁。然后通知夫人和小姐身边的丫鬟,为了安全着想,夫人和小姐现在都不能出了这府里。”
经过昨天的那一战,众人都知道自家夫人现在在庄主的心里的地位,依然是丝毫都不敢耽搁,就下去安排了。
荆濂本就没有打算一直坚持下去,可是又担心自己招认得太快,会惹来明允初的疑心,所以就咬牙坚持了许久,才说自己要再见明允初一面的。
明允初对于这个结果自然是不意外的,只是自己没想到,荆濂为了做戏逼真,竟然硬生生地听了这么长时间,这天可都已经快要黑了。
明允初伸了伸自己僵硬的脊背,慢悠悠地走到了荆濂的面前。看着荆濂伤痕累累的身子,明允初轻轻地抿了抿唇,“没想到,堂堂枭羽楼的楼主,竟然这么快就招认了?”
荆濂红着眼睛看着明允初,有些轻蔑,又有些无奈地说道,“没想到,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刃山庄,竟然也有给俘虏喂毒的勾当。”
明允初轻挑了挑眉梢,戏谑道,“荆楼主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你不但是俘虏,还是想要伤害我夫人的杀手。您觉得我对您,还需要有什么需要客气的吗?”
明允初轻笑了笑,“荆楼主服下的那粒药丸,名为七日温香,也就是说,七日之内,荆楼主的身上会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幽香,闻者无不喜爱,不过,这香气是用人的心血转化而来。这香气是从荆楼主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所以自然极其耗费心神。若是不及时服下解药,这七日一到,荆楼主便坐等着心血枯竭而死吧。”
荆濂无力地点了点头,“好,明庄主这天刃山庄果然是人才辈出,竟然还能研制出这等的毒药,果真是后生可畏啊。”
明允初的身体靠近了荆濂些许,压低了声音问道,“荆楼主真的打定主意不说吗?若是楼主真的想要守住秘密,秘而不说,抱着必死的决心,那么也没有关系。我天机楼的招牌到现在可都还没被砸呢,可没有我们查不到的消息,这最多,不过也就是一些时间上的问题吗?不过,在时间的这个问题上,我耗的起,最多加强守卫就是了。但是荆楼主真的甘愿就这么没了性命,然后将自己楼主的宝座,让给一直都野心勃勃的副楼主吗?”
听得出来明允初语气中的威胁,而且,这楼主之位落于旁人之手,自己还是真的不甘心。不过说实话,自己的这条命本就是沈馨儿救的,为了她再丢了,自然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