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凝没有责怪夏嫔对自己下了杀手,反倒是对母亲是愈发的心疼,“让母亲受委屈了。若是没有我,母亲就不会真的跟了父皇,也不会身处冷宫,像现在这么痛苦了。”
夏嫔微微含笑,“自从我们都掉入了皇后的圈套的那一天开始,母亲活着的每一天就都是痛苦的。后来,娘娘察觉到了皇后那边的动作,再加上我当时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了。所以,娘娘也就不再生我的气了,而是求皇上收了我,给了我贵人的位份。后来因为生下了你,所以才升为嫔的。”
“这么多年来,皇上的子嗣如此单薄,皇后娘娘功不可没。”说到这儿,夏嫔有些苦笑,“皇上的心里虽然是最爱娘娘的,可是皇上的后宫里,可不是只有娘娘一个人,考虑到后宫与前朝利益相关,所以皇上也不是就此不理会其他的妃嫔。其实,也有不少的妃嫔相继怀孕,可除了罗贵妃以外,没有谁保住了孩子,大家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滑了胎。”
顾枫凝本是轻握着夏嫔的手,可是现在,却是夏嫔用力地反握住了顾枫凝的手,“你能平安降生,娘娘可谓是功不可没,若是没有娘娘护着,我们母子的命早就没有了。”
顾枫凝感受到了夏嫔手中的力道的加强,也不自觉地紧握了握母亲的手,母子俩就这样在夏夜里凝视着彼此。
过了好一会儿,夏嫔才轻声说道,“你我母子的命,是娘娘给的,你我必须要好好地活下去,尽管日后还会面临不少的危险,但是你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你还要为这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活下来。”
顾枫凝定定地点了点头,“孩儿明白,孩儿会好好活着,但是也请母亲照顾好自己。”
夏嫔也轻点了点头,“你和明庄主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母亲并不知道,也不懂,但是母亲相信你,一定会成全明庄主和这天下百姓的期待。”
顾枫凝忍不住轻笑,“母亲竟然如此信我。”
夏嫔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顾枫凝只觉着,母亲每一次点的头,都有千金之重,“母亲,那周贵妃的生辰一事,孩儿就真的不用找人去诵经吗?”
夏嫔缓缓地摇着头,轻笑道,“不用的,母亲虽不是什么得道高师,但是念念经还是会的,都在冷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了,哪里还能不会诵经呢?而且,母亲身处冷宫,即便是我替娘娘诵了几遍经,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就不用担心了。”
说着,夏嫔笑吟吟地说道,“最重要的是,后日娘娘生辰的时候,后宫之中是一定会有什么宴会要举办的。皇上不想让娘娘的生辰太过冷清,所以每年都是要太后帮忙举办宴会的,但是举办宴会的缘由,每年都各不相同。”
顾枫凝奇怪地问道,“既然每年都在此日举办宴会,难道皇后就没有警觉吗?”
“皇后不知道娘娘的生辰。”夏嫔抿着唇,又轻叹了一口气,“娘娘为人一向低调,自己的生辰从来都没有大肆操办过。每年生辰,也只是我给她煮上一碗长寿面也就好了。所以,皇后是不清楚这一天为什么要举办宴会的。”
顾枫凝笑着点了点头,“你我母子二人的命确实是娘娘给的,可是孩儿不想看着母亲有事儿。娘娘现在还是罪臣之女的身份,我只是有些担心母亲,害怕母亲在宫中为娘娘诵经之事暴露,而引来什么祸端。不过,既然母亲如此笃定,那么孩儿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孩儿相信母亲。”
夏嫔说的话,果然没有错。第二日,京城中的世家小姐、朝廷命妇,都纷纷收到了太后的请帖。
当日一早,静岚还没有去凤仪阁,太后宫中的余公公就登了天刃山庄的门。
静岚是知晓余公公的的身份的,每次余公公来的时候,都是暗中前来,而今日堂而皇之地登门,想来是过来传什么旨意的。
虽说大家同属天机楼,但是但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余公公的身份,所以静岚毕恭毕敬地上前相迎,“不知这位公公来自哪处皇宫?可是来传旨的?”
余公公自然也要装作与众人不识,“这位姑娘,咱家是太后慈宁宫里的总管,今日来贵府,是来给明夫人送请帖的。烦请姑娘带路。”
静岚福了福身子,“请公公随我来。”
说完,静岚给身边的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转身就向明允初他们的院子的方向跑去报信。
那小厮跑过来的时候,陈芷兰和明允初正准备用早膳。一听那小厮说的话,陈芷兰颇为疑惑地看着明允初,“竟然不是旨意,而是请帖?”
明允初也不清楚,明日会是周贵妃的生辰,所以也还不是很清楚余公公的来意,所以便柔声安抚着陈芷兰,“即便是太后,也不能总是强人所难吧?”
不一会儿,余公公就站在了这两个人的面前,短暂的寒暄之后,余公公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本请帖,“明夫人,咱家是奉太后娘娘的旨意,来为明夫人送请帖的。现在御花园里的花开的正好,太后请了京城中不少的世家小姐和命妇参加此次的赏花宴。”
陈芷兰微微浅笑着,“太后娘娘请的是世家小姐和命妇啊,可是,陈芷兰虽然原本是世家小姐,可是如今已经出嫁,芷兰,怎么可能还会去参加由世家小姐和命妇组成的宴会呢?这,难道不会不好吗?”
余公公慢慢地摇了摇头,“明夫人说此话可就有些言重了。明夫人如今虽是商户之妻,但也曾是名动京城的世家闺秀。而且,您现在刚与明庄主结为夫妻了,太后想在明夫人这个新嫁娘的身上添些喜气。而且,明庄主也是咱们京城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之前明允初可还参加过招待北燕六皇子的宫宴呢,明夫人去参加一个赏花的宴会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