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楠的手上的力气逐渐加大,陈浣纱忍不住发出了轻微的吃痛的声音。
顾枫楠定定地看着陈浣纱,“你竟然还知道痛?你可知道,在你这般骗我的时候,我的心是有多痛?”
顾枫楠不知道自己对陈浣纱到底有没有动过情,他只知道,在床第之间,他对陈浣纱和沈蔻娴是不一样的感觉。因为这种不一样的感觉,所以他总是以为自己的心里是爱陈浣纱的。而且,因为陈浣纱的身份较低,他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她会受人欺负,时时刻刻都把她放在了心尖上。
可是现在,他竟然发现,他的这种不同的感觉,竟然也只是来源于一种禁忌之物。她用良辰香欺骗了自己,欺骗了自己的感情。这让顾枫楠十分的心伤。
陈浣纱的眼泪刷的一下落了下来,她也说不清楚,这滴泪是因为委屈,是因为下巴上传来的痛楚,还是因为自己即将失去的宠爱,亦或是因为点儿别的什么。
顾枫楠不想只看见陈浣纱的眼泪,只觉得她的这滴泪,让他的心里更加得烦乱,甚至是有些不忍看到她的泪眼。
陈浣纱挣扎了许久,最后轻声说出了口,“对不起。”
陈浣纱在说完这三个字的同时,她的眼泪也是在同一时间内落了下来,轻吸了一口气之后,接着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
“我要的不是这句话。”顾枫楠失望地看着她,眼眶微红,“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骗我。”
陈浣纱的嘴角挂起了一丝惨笑,眼神也开始有些空洞。
凭借女人的直觉,沈蔻娴认为,这两个人之间恐怕不仅仅是良辰香过去曾给了他们彼此的情绪在的,他们两个人,恐怕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种下了情根。不过现在是良辰香一事暂时蒙住了两个人的双眼,叫他们分辨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沈蔻娴的心里这么想着,在看到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目光流转之后,心里就更是确定。沈蔻娴忍不住轻拽了拽沈皇后的衣袖,示意她看看这两个人之间的动作。
皇后在这后宫里带了二十几年,风风雨雨的见得多了。这太子又是她的亲生骨肉,有些事情,可能连太子自己都还没弄明白什么,却被皇后看了个清清楚楚。
诚然,陈浣纱不是什么天人之姿,也不是什么名门贵女,但是这个不怎么起眼的女孩儿,就是凭借着她的这份普通,悄悄地住进了东宫太子的心里。也许那良辰香也是起了一定的作用的,陈浣纱凭借着那份情欲,让太子开始渐渐喜欢上了她这个人。而太子本就是储君之尊,长的又是一表人才,陈浣纱对太子动了心,也是再正常不过得了。
好不容易抓到了陈浣纱的把柄,皇后当然不愿意就此放过。虽说太子很有可能对陈浣纱动了真感情,可是为了沈家的利益,也为了自己的侄女,沈皇后当然不愿意成全这对有情人。
沈皇后冷冷地打量着仍在四目相对的两个人,声音十分冰冷,“陈浣纱,你来好好说说吧,这良辰香都被你用在了什么地方?当真只有你与太子就寝的时候吗?还有,就是这良辰香是你从何处得来的?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还敢制作这等禁忌之物,并让其传进了宫里?”
陈浣纱好像有些被沈皇后的语气有些冻到了,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冷颤。
皇后害怕这样会激起太子的恻隐之心,便厉声责问道,“你若是还不说实话,本宫就命人将你乱棍打死,然后再把你的尸体拖到乱坟岗去喂狗。至于你的家人嘛,他们一个都别想好。”
皇后颇为危险地看着陈浣纱,“现在你们家里,属你地位最高,虽然不是太子正妻,但是良娣之位,也有三品。你如果出了意外,你觉着,还有谁能保的了你的父兄?是陈芷兰,还是镇国公府?”
陈浣纱心中开始恐慌,因为自己执意进宫,父兄陪着她从镇国公府除名,如果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了家人,陈浣纱当真是没有颜面去见父母兄长了。
思及此,陈浣纱不敢让自己的家人有任何的意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太子,然后便低下了头去,“妾身交代,还请娘娘息怒。”
陈浣纱轻吸了一口气,声音颇为哀戚,“当初,妾身执意要参加太子府选秀,可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陈芷兰不应允,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一定要嫁进皇室,她就将我从镇国公府除名,让我以平民之女的身份入宫。父兄心疼我,想着,即便是末流小官之女的身份,也会比平民之女的身份高上一些,所以便让我们整个二房一脉,从镇国公府除了名。”
陈浣纱的声音愈发的哀戚,“我若还是镇国公府的旁支,那么虽说身份也不算高,但是进东宫不是没有可能,可我现在只是一个最普通的末流小官之女,在那些秀女之中,身份已是十分低微。而且,妾身自知自己的相貌并不如其他秀女那般天姿国色,想获得太子的青睐,实在是有些难度,所以,为了入宫,妾身便动了歪心思。”
陈浣纱顿了顿,继续说道,“一年前,臣妾曾在无意之间,救了一个小医徒,他虽学艺不精,但是他的师父却师从前朝御医。因为我自觉自己进入东宫的希望实在是渺茫,所以就去求了他,想让他帮忙想些办法。他曾听说过他的师父讲过前朝之事,所以在弄清楚了这良辰香是怎么做成的之后,就为臣妾准备了许多。臣妾用的良辰香,都是那个医徒提供的。至于其他的用途……”
陈浣纱轻抿了抿嘴唇,“至于其他的用途,就是我与太子初见的时候,我曾在衣服上熏染了良辰香,虽然只是在衣服上,催情的效果小了一些,但是总归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就是这样,太子才会在我二人第一次见面时,就执意叫我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