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岚深吸了一口气,“被最信任的人捅了刀子,这感觉怎么可能好受得了么?可是庄主现在就已经碰上了这件事儿了,他就必须得直视此事了。”
次日一早,明允初用过早膳之后,就出去巡视铺子,柳无尘和静岚急忙跟了上去。
柳无尘疑惑地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静岚,径直问道,“你在我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去凤仪阁了呢?”
静岚没有回话,只是轻瞥了一眼柳无尘,小声说道,“庄主,我们有事要讲。”
明允初看了看他们两个,本想直接开口相问,可是见他们两个的神情,又觉着事情可能有些复杂,所以便也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问话。只点了点头,便任由着他们两个人跟在自己的身后。
直到几人入了天香楼的绘夏阁,柳无尘和静岚这才将昨夜从韩瞻那里听来的事情讲给了明允初听。
明允初听了之后,久久没有说话,最后说道,“既然他们想从我天刃山庄里面挪钱,那就由他们去吧。他们需要多少,我这里还可以看着给一些。”
静岚被明允初的话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庄主,我们既然已经在事先得到了消息,那为什么不提前布防?怎么还要把我们山庄里白花花的银子往韩瞻的手里送呢?而且,这银子可不是送给韩瞻,到最后,这笔钱进的可是沈家的腰包啊。他们拿这笔钱可是要用在夺嫡一事上的。你拿我们的钱,去给自己的敌人送去?沈家的势力一旦壮大,那三皇子那边可怎么办啊?”
明允初的手里不停地把玩着手中的那个香囊,“我是看着给,又不是把天刃山庄都给了他们。生意上的事情不能让韩瞻插手,免得他砸了我天刃山庄的招牌。不过,账本和库房钥匙倒是可以让他钻钻空子。在韩瞻钻空子的同时,你们也要注意收集证据,这些证据以后将会成为我们日后扳倒沈家的重要筹码。”
明允初看着手中的香囊轻笑,“更何况,他有命拿我的银子,他也得有命花才行啊。否则,那一沓沓的银票,也不过就是废纸一堆。不过,我倒是可以好心,将那些银票换成纸钱烧给他,免得他在黄泉路上身无分文。”
柳无尘疑惑地看了看明允初,“韩瞻从我们天刃山庄里挪用出去的银两,自然不会有多少用在他自己的身上了。庄主可要明白,这笔钱最后的归属可是沈家。沈家怎么可能会没命花呢?我们现在可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推翻沈家啊!”
明允初不再将手中的那个香囊来回把玩,而是将之轻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我们自然没有足够的力量,毕竟,要想推翻沈家,光有他们犯罪的证据还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我们的手里要有足够的甲兵,而且这些甲兵还不能是等闲之辈,必须要能够镇压得住沈家。这些甲兵,我们的手里没有,可是镇国公府和定远侯府有。”
柳无尘和静岚顿时是大吸了一口气,柳无尘紧张得已经有些结巴了,“庄,庄主,这种无凭无据的话,可,可是不能乱说啊。国公府与候府本就是权贵之家了,这权贵之家私藏甲兵,是多大的罪啊?如果皇上多疑,那么完全可能凭借这几句空穴来风之言而处斩陈家和言家的。”
明允初神秘地一笑,“这怎么可能是空穴来风之言呢?不过,你们也不要担心,这些甲兵并非是镇国公府和定远侯府私自训练的。而是皇上把宁城军的兵符放到了镇国公府,又将祁城军的兵符放于定远侯府处。皇上信任这两个府第,竟然可以将兵符相交。这样的皇上,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多疑之人呢?”
兵符流落在外,此事实非是一件小事,静岚和柳无尘全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明允初知道他们现在的惊讶,便也暂不出声,只等着他们两个人消化了这个消息。
过了一会儿,明允初才低声说道,“只要我们坐实了沈家的犯罪证据,那么我们根本就不用担心接下来的事情了。”
柳无尘小心翼翼地问道,“庄主,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消息?真的准确吗?”
明允初沉稳地点了点头,“当时向陈芷兰传旨的人,可就是我们插在皇宫里的眼线,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弄错呢?”
柳无尘渐渐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了神来,小声地问道,“这样的事情,庄主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否则的话,您怎么可能会这么淡定?”
明允初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只是说道,“朝廷瞒下了这些事情,是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知晓这件事情,也是为了日后的行动能方便。所以,只我们知道这件事情也就足够了,没有必要再对任何人提起此事。至于韩管家那边……”
明允初眉头轻锁,“至于韩管家那边,我会通知夫人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那么算了。他喜欢将库房里杜那些东西换成银两,那就让他快一些把,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最后的大事儿,我都能忍下这口恶气,难道你们就不能了吗?他花的是我的银子,又不是你们的,你们怎么竟然如此的义愤填膺,心疼什么啊?”
静岚轻叹了一口气,“那白花花的银子进了沈家的库房,还有机会拿出来了吗?这银子虽然不是我的,但是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沈家啊!毕竟我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沈家有谋反的迹象,这钱,他们需要花上多久啊?”
明允初轻笑,“对待此事,我们只能等,等着他们拿了我的钱而去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儿来?不过这笔钱,我是怎么也不会任由它亏损下去的。”
明允初说到这里,浅笑道,“这段时间以来,人家三皇子手中的生意赚了不少的钱。尤其是他的那座牧场。这凤仪阁一开,连带着他那座牧场都跟着沾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