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还在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美貌的姑娘,在看到她身上穿着的大红喜服时大吃一惊,急忙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陈芷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眼前的这个丫鬟大约十五六的年纪,面生的很,想来应该是明灿身边的人,也就没多说什么,便叫她起来了。
相比于紫苏的战战兢兢,明灿倒是一下子抱紧了陈芷兰的腿,“姨母!”
陈芷兰怜爱地蹲下了身子,将明灿揽在了怀里。
明灿突然想起刚刚紫苏说的话,问道,“紫苏刚刚说,以后,我就要称呼姨母为母亲了,这是为什么啊?”
虽然陈芷兰很是疼爱明灿这个孩子,但是听她这么一说,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从今天开始,一个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就要称呼她为母亲。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吴玉娘那样的胸怀与风骨。而且,与吴玉娘不同的是,按照礼法,吴玉娘是自己的继母,而自己却是明灿的嫡母。
不过,自己和明允初的婚姻只维持三年,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个嫡母的身份不会跟着陈芷兰一辈子。想到这里,陈芷兰也就觉着自己身上的担子没有那么重了。
不过,这个嫡母毕竟要做三年的时间,陈芷兰的心里还是有些恐惧,便柔声问道,“灿儿喜欢姨母做你的母亲吗?”
明灿高兴地点了点头,“灿儿喜欢姨母,不管姨母是灿儿的姨母,还是母亲,灿儿都喜欢。”
因为明灿的这一声喜欢,陈芷兰便觉着日后自己这嫡母的工作,应该会好做了许多,便一把将其抱起,在明灿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口脂落在了明灿的脸上。
明灿没有被陈芷兰的这个动作吓到,反而是咯咯地笑着。
陈芷兰凝眸看着站在门口紫苏,吩咐道,“庄主还在外面应酬,暂时是回不来的。既然小姐想留在我这里,那就让她在这里先呆着吧。你也一同进来吧。”
紫苏屈膝应答道,“是,夫人。”
紫苏知道,陈芷兰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而且貌似与庄主感情也很深厚,否则,她不会亲自去宫中求赐婚的圣旨。所以说,庄主待她也一定很是敬重。
想到这里,紫苏是丝毫不敢怠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陈芷兰轻瞥了她一眼,看出了她的紧张,“你叫什么名字?”
紫苏见陈芷兰问话,根本就不敢耽搁,急忙回答道,“回夫人的话,奴婢明叫紫苏,是府里的家生子,庄主在罚了秋汐之后,就安排奴婢跟在小姐的身边侍候了。”
陈芷兰点了点头,“我是你家夫人不假,可是我也不会吃人啊!只要你能够照顾好你家小姐,踏踏实实地在天刃山庄工作,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明庄主,也不会为难你的。所以说,你不用怕我。”
紫苏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看着陈芷兰和善的笑意,心中的忐忑就散了大半。
陈芷兰与紫苏说话的时候,明灿安安静静、不哭不闹地坐在陈芷兰的怀里,眼睛直盯着桌子上的糕点。
陈芷兰好笑地看着她。不过,这眼睛虽然是在看着明灿,口中的话,却是在问紫苏,“小姐用过膳了吗?”
紫苏老实地摇了摇头,“没有,小姐知道今日是庄主与夫人大婚之日,所以一直吵着要来见您,不肯好好吃饭。”
陈芷兰笑着刮了刮明灿的鼻子,吩咐道,“安月,麻烦你去给小姐熬上一碗燕窝银耳羹。”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办。”说着,便转身出了房间。而陈芷兰则是把桌子上的一块玫瑰糕放在了明灿的手里,轻声道,“吃吧!”
陈芷兰在房间里和明灿还有几个丫鬟吃的很安静,可是明允初那边就可以说是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了。
言襄和几位自己平日里交好的朋友坐在一张桌子上,其中的一个与言襄年龄相仿的公子说道,“真是没想到,陈小姐的喜酒,竟然是摆在了天刃山庄。她怎么会嫁进天刃山庄呢?”
这个问题一出,桌上的几个人虽然不敢高声议论,但还是低声说道,“人家明庄主虽说是商户之身,但是天刃山庄财大气粗,我们虽然都出身名门,但是就这一点上,我们谁能比得过人家?”
“可是世家小姐下嫁商户,这彼此之间相差得也太多了。这陈小姐图的是什么啊?”
“你懂什么?人家明庄主可不仅仅是有钱啊,人家是文韬武略,样样皆精。这样的男子,早就被京城中的大户们视为乘龙快婿了。陈小姐选他,也不无道理。而且我可还觉着,他们俩是好一对璧人呢!”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着,而言襄却是一句话都没说,旁边的一个公子拍了拍言襄的手臂,“言公子,定远侯府与镇国公府私交不浅,你来说说陈小姐为什么会下嫁天刃山庄?”
言襄不语,只是端起了眼前的酒盏,将一盏上好的竹叶青一口闷进了口中,辛辣的酒液随着喉咙只进胃里,惹得他好一阵咳嗽。
“言公子,我们不就是要您分析分析这其中的缘由吗?你激动什么啊?”
是啊,他激动什么啊?言襄不由得摇头自嘲。
言襄想告诉自己,陈芷兰之所以会下嫁天刃山庄,就是因为和亲一事。在陈芷兰的眼里,明允初是她最好的盾牌。可是,言襄的耳边又不止一次地响起陈芷兰对自己说的话,他们二人,是真的有情意的。
自己与陈芷兰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家又是世交,她对自己都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情愫,可是怎么就会对与之相识没多久的明允初有了情意呢?
言襄的酒虽然是喝了不少,可是却没有丝毫的醉意,只是在口中喃喃道,“他们俩确实是好一对璧人啊!郎才女貌、郎情妾意,明庄主今生能得陈小姐那样的妻子,应该是再无遗憾了吧?”
言襄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但还是在喃喃着,“好一对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