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吴玉娘并不懂药学,放在鼻尖处也闻不到什么,不过她还是小心地用手指沾了一点药膏,轻轻地擦在了陈芷兰的手腕内处,果真如明允初所言,陈芷兰手腕处的那一块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青紫色,不过却比锁骨处的那一块痕迹要淡了许多。
吴玉娘略有些疑问地看着明允初,明允初也是个通透之人,很快就看出了吴玉娘想要问的话,所以就在吴玉娘问出声之前,开口答道,“肌肤青紫色的程度,是和殒肌膏的剂量相关的。陈夫人刚刚用的剂量比较小,所以颜色才会比较浅。”
吴玉娘也不理会明允初的话,只是径直问道,“刚刚这些药膏,可有麻烦明庄主亲自动手?”
明允初急忙地摆了摆手,“没有的陈夫人,我只是将药膏交给了陈小姐,然后我就出去了,其他的事情,可都是陈小姐自己动的手,”
看着明允初急着辩驳的样子,陈芷兰极力抑制自己的笑意,不敢乐出声来,而吴玉娘也被自己刚刚的问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虽说刚刚是因为恐惧和担忧,才这样问话的,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吴玉娘的心也就放了下来,还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吴玉娘的笑声虽然是极力压制的,但也听得出其中的兴奋。见吴玉娘笑得开心,陈芷兰也抿着嘴笑个不停。
明允初站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女笑成一团,最后不得已说道,“陈夫人,我们还是早些过去吧,太后可还在等着我们呢。”
吴玉娘没有搭理明允初,只是用食指点了点陈芷兰的额头,宠溺地说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在算计我呀?”
陈芷兰用力地抱紧吴玉娘的手臂,撒着娇,娇俏地说道,“这哪里是什么算计啊?明明是明庄主昨日挑衅在先,欺负了女儿,女儿自然要投桃报李,好好还回去才行的嘛。这女儿受了欺负,您这当娘亲的怎么可以不露面呢?”
吴玉娘怜爱的拍了拍女儿的脸蛋儿,声音清正地说道,“好,这个你放心,谁若是敢欺负我女儿,咱们镇国公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着还特意地看了看明允初,而明允初则是一脸的无辜地看着这对母女,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着明允初无辜的样子,吴玉娘抿嘴轻笑,将手中的殒肌膏递给了他,小心地叮嘱道,“一会儿太后和皇上应该都会亲自过问你们的事情,可千万不要穿帮啊!”
陈芷兰慎重地点了点头,“娘,一会儿的事情,您最好还是不要说话,有什么事情女儿自己来承担就好,您只需要做出一副伤心欲绝、又疼又气的样子就好。”
吴玉娘握住了陈芷兰的手,义正言辞地说着话,“娘刚刚说了,谁若是敢欺负我女儿,咱们镇国公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便这个人是……”
吴玉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芷兰快速地捂住了嘴巴,吴玉娘被陈芷兰的这个动作吓得有些怔愣,陈芷兰柔柔地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女儿相信娘亲,但是也请娘亲相信女儿,女儿不会有事的。只是母亲刚刚那么大的声音,我害怕这隔墙有耳,有些话,娘亲还不要说的好,尤其,现在还是在太后的宫里。”
吴玉娘温和地点了点头,“我不知晓明庄主手中的这盒殒肌膏是从哪里来的,宫廷的御医能不能查的出这药的特性,所以还是请明庄主将这殒肌膏处理好了,别留下什么麻烦。”
“陈夫人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晚辈吧。”
陈芷兰看着眼前的这个有理有节的明允初,心里也觉得他会是女儿的一个很好很好的归宿,“那我们快一些,别让太后等的太久了。”
几个人整理好衣着,明允初就将手中的药膏放在了衣袖之中。而后,一前一后地出了这间屋子,
陈芷兰和吴玉娘走在了前方,而明允初则走在了最后,余公公在见到陈芷兰和吴玉娘之后弯腰行了一个大礼,可当明允初来到跟前儿时,余公公也就面不改色,挺直了脊梁直视着眼前的明允初。
明允初含笑从袋子里拿出了一袋青色的银袋,便给了他一个慎重的眼神,余公公意会到,这个钱袋里不会只有用来打赏的赏钱,定是有需要自己处理的什么东西在这个钱袋子里。
看着余公公意会到了自己的意思,明允初便也就跟着陈芷兰她们的身后进了太后的正殿。
等到陈芷兰她们进去的时候,太后已经居于中央,静候着她们,而陈泽轩也是在刚一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跑了过来,现站在正殿的一侧,虽然看上去还算是中规中矩,但是从他焦灼地揉搓着手心的这个动作中便可以看出他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所以,在陈芷兰刚一进屋的时候,陈泽轩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急忙跑到了陈芷兰的面前,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姐姐,你还好吗?”
陈芷兰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实在是担心自己,便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好端端的一盘棋,就这么被陈芷兰和明允初给毁了,太后怎么可能会不气愤。所以太后紧抿着唇齿,一言不发,但是眼神却再也不是往日的温和慈爱,而是透着一股凌厉的狠劲。
陈芷兰瞥了一眼端坐于凤榻之上的太后,就悄悄地低下了头,在太后的眼里,陈芷兰是心虚与害怕,可是陈芷兰低下了头去,掩饰好了自己的目光之后,陈芷兰便在心里暗自思忖:太后是何等人物?是太祖的妻子。虽说太祖后宫中的女人不多,但是能在重重宫斗中笑到最后的人,怎么可能不是一个狠角色呢?虽说现在暂时被皇后和沈家掣肘,但是这并不能代表太后的手段就有所减弱。这毕竟是随着太祖一起打天下的女人,心志之坚韧早就超过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