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某与陈小姐拟订于三月十七行成亲之礼,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安排好了,这些事情就不劳言三公子操心了。”
言襄心中苦涩,可是自己却又没有立场来表达什么,只能讪讪地说道,“言家与陈家本就是世交,我与陈小姐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希望看到她幸福。只是我不知道,陈小姐的这份幸福,是不是您能给的?”
明允初眉梢微挑,“那难道是言三公子能给的?”
一向放荡不羁的言襄竟也难得的红了脸,毕竟就这么被说出了心思,心里还是会觉得难为情,但是在言襄稳定下来了心绪之后,还是压低了声音,淡定地说道,“言襄想给陈小姐幸福,一直都很想。只可惜,我与陈小姐注定只能是世交之家的故人。曾经的陈芷兰想要嫁进皇室,如今的陈芷兰想要做天刃山庄的当家夫人,这就更是我鞭长莫及的了。”
说着说着,言襄的声音明显苦涩了许多,“她的幸福只能明庄主来给,不过你若是不能给她幸福……”
言襄的声音陡然从苦涩变得凌厉了许多,“我会把她从你的身边带走。”
明允初微微诧异之后,带着几分挑衅的笑意,“你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言襄无声地轻叹了一口气,“我也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有这个机会,只要她能好好的。”
说罢,言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只留给明允初一个背影。而明允初看着言襄,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有醋意,有恼火,可是更多的,竟然还是感同身受与惺惺相惜。
知道有一个人在心底里默默喜欢着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这当然不会是一件什么令人舒心好事儿。可是明允初知道,言襄虽然看上去放荡不羁,但是实则对陈芷兰用情不浅,可是却因为种种顾虑,而止步不前。
可是说实话,明允初自己与言襄是何其相似,虽然自己也对陈芷兰用情不浅,但是也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陈芷兰总是对任何人都保持着一种距离感,拒绝任何人走近她。即便自己是她的未婚夫婿,她对自己的这种距离感,也没有丝毫的减少。
几个人走进大殿,虽说皇上、皇后、太后等人还没有到场,但是能来赴宴的人也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言老太君看着刚刚走上前的言襄,笑着说道,“我看我家襄儿与明庄主交谈的倒也是颇为投契,两个人竟然还聊了这么久。”
言襄与明允初都不欲让人知晓他们刚刚都聊了什么,所以也没有解释,只是一笑而过,众人也没有追问下去。几个女眷在唠着家常,明允初也是在一旁和言襄的父兄们说着近来的京城中比较好做的生意。总体看上去,两个府第之间倒也是其乐融融。
不过,不论什么时候,总有煞风景的人和事儿。
“陈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都不用回头,陈芷兰也知道,来者定是那北燕的六皇子贺兰擎。陈泽轩在看清楚了来人之后,一腔的怒火瞬间喷涌而出,刚要出声指责贺兰擎,就被明允初在后面扣住了肩膀,叫他一时之间竟然动弹不得。
陈芷兰不是没注意到这一幕,只是眼前还有事情需要她来解决,所以只是用了一个比较严厉的眼神瞥了陈泽轩一眼,而后就自己一个人走上了前去。
被陈芷兰这么一个眼神瞥了一下,又被明允初按住了身子,陈泽轩是既不敢说话,又动不了身子。虽然想要挣扎,可是刚一想动,明允初的手劲就加大了不少,又附在他的耳旁,轻声问道,“我在马车里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被明允初这么一训斥,陈泽轩的理智瞬间回笼,明允初见状,也就缓缓地放开了他。
“是啊,没想到,六皇子如此喜欢天靖,距离上次来天靖也不过半年的时间,今日竟然又来做客,真是清闲的很呢。”
陈芷兰在说这话儿的时候,脸上虽然是笑盈盈的,但若是仔细听,不难听出陈芷兰的讽刺,堂堂北燕皇子,正事儿不做,竟然在半年之内,两次出使天靖,这其中情由,实在是耐人寻味。
贺兰擎又不傻,虽然他不太明白陈芷兰为什么出言嘲讽,但是也听得出她话里面的意思,还没等贺兰擎开口,就听陈芷兰继续说道,“不过,北燕与天靖相隔遥遥,六皇子愿意为两国的邦交如此跋涉辛苦,我等还真是佩服。”
贺兰擎本来想要出口解释的话被陈芷兰抢了先,也就只好顺着陈芷兰的话往下说,“只要两国友好和睦,我贺兰擎的这点儿辛苦算得了什么?”
陈芷兰微微点了点头,“六皇子说得不错,镇国公府也希望两国可以睦邻友好,免两国守城将士在战火狼烟中厮杀,也免两国的百姓颠沛流离。”
贺兰擎爽朗一笑,“陈小姐虽为女流之辈,但是胸襟、眼界、胆识均不输于一个男子,这令在下十分敬佩。”
陈芷兰本不欲与他多言,可是一想到和亲的可能性,陈芷兰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与之虚与委蛇。
陈芷兰一把拽起明允初的手,两个人并肩利于贺兰擎的面前,陈芷兰浅笑着说道,“与六皇子初见时,六皇子就曾说过,镇国公府与本燕也算是故人。今日,我们故人相见,在下向你介绍一个人,可好?”
说着,陈芷兰的手指悄悄变换了位置,与明允初十指相扣,笑盈盈地介绍道,“六皇子,这位是天刃山庄的庄主,也是我未婚的夫婿。我心中想着,明庄主是我的未婚夫婿,而我二人又是圣旨赐婚,所以我便带着我这个未婚夫婿一起来赴宴的。”
陈芷兰顿了顿接着说道,“既然在六皇子的眼里,北燕与镇国公府是故人,那么,在芷兰大婚当日,六皇子总不好,什么都不送吧?而且,我听闻,北燕人豪爽大气,想来六皇子送的这份贺礼,应该还不会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