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娘打趣的眼神十分的坦露,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尤其是在看向明允初的时候,总有一种十分满意这个准女婿的感觉,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明允初都难免觉得有些难为情,脸上偷偷地染上了红晕。
一向大大方方的陈芷兰在看到明允初的反应之后,也觉得有些别扭。偷偷地扯了扯吴玉娘的袖口,轻声道,“娘,女儿和您说话呢,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南渊书院探望表哥啊?”
陈芷兰的话打断了吴玉娘用目光对他们两个人的打趣。吴玉娘缓缓地将目光移走,终于不再一直盯着明允初看了,“今天外面的天气可是不太好,我就不出去了。而且,我刚刚听宁叶说,你打算让冯先生快些结算出天刃山庄应该拿走的分成。这主子不在,冯先生一个人也无法去钱庄提取这么大额度的银票啊。所以,我还是留在府里,帮着冯先生算账吧。再者说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琼儿也该回来了。我这个做堂姑的,还是安安心心地坐在家里等着我这个侄儿过来给我拜年吧。”
陈芷兰知道,吴玉娘不肯和自己同去的原因肯定不是这个,但是当着明允初的面,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说道,“也好,那母亲就在家里等着表哥吧。”
吴玉娘见陈芷兰应允,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忙高兴地说道,“这外面天气不好,你可一定要多穿一些,千万别着了凉。”
说着,吴玉娘又将目光再一次地移至明允初的身上,“这南渊书院虽然也在京城之中,可毕竟已经是在京郊了,距离此处不近。而且,这天气也不是很好这一路上,恐怕又要有劳明庄主了。”
明允初的嘴角轻扬,心头涌上了一丝不知名的笑意,拱手道,“陈夫人客气了,现如今,陈小姐已经是明某的未婚妻了。所以,对于陈小姐,明某是负有责任的。陈夫人不必觉得这是在有劳明某。”
明允初知礼负责任的回复,让吴玉娘愈发的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脸上的笑容也就更加得明显了,“明庄主说得不错,陛下的赐婚圣旨已下,你确实是要负起未婚夫的职责的。”
吴玉娘盈满笑意的眼神转到了陈芷兰的身上,“那我可就把兰儿交到你的手上了,你可一定要帮忙照顾好她。”
眼见吴玉娘说的话,愈发的像是要嫁女儿的时候才会叮嘱女婿的话,陈芷兰急忙拦下,“娘,时间不早了,我看,我和明庄主还是早些出发吧,免得在天黑之前赶不回来。”
吴玉娘抿唇轻笑,也不再打趣他们俩,只说道,“好,那你们就快些去吧。”
吴玉娘刚说完,又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急着说道,“哦,对了,我这一会儿要去账房查账,还要和冯先生一起核算天刃山庄该带走的分成,这事情实在是不少,身边若是只有镜雪和润玉这两个丫鬟是不够的,不如你将宁叶和谧雪留下来帮我吧。”
看着吴玉娘眼中闪烁着的奇特的色彩,陈芷兰直到她的用意,但总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太妥当,也害怕此举会吓到明允初。所以,虽然不忍心让母亲失望,但是她还是问道,“若是只留下宁叶一个人也就罢了,她倒是还能勉强帮着母亲算一算帐。可是这谧雪,母亲留下她,也是帮不了您什么的啊。”
吴玉娘浅笑着摇了摇头,“兰儿,你错了。这谧雪最是好动,人又机灵,嘴还甜。所以,母亲留她在账房。并不是为了让她帮我核查账目的,而是让她陪在我身边说说话,在母亲核查账目核查得疲倦了的时候,与我解闷的。”
见吴玉娘这么说,陈芷兰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就让宁叶她们几个留在府里陪着母亲吧,女儿再选两个其他的丫鬟带着就是。”
陈芷兰话音刚落,就听吴玉娘说道,“你又不是出远门,哪里需要带着什么丫鬟?更何况,你不是一向喜欢凡事都亲力亲为的吗?此行路途不远,路上又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带着那么多的人做什么?南渊书院是读书求学之地,众位学子都是一心闻道之人,你的排场若是太大,难免会打扰到书院的清净,这让众人还怎么静下心来好好读书呢?而且,就算此行真的有什么危险,你带着的那几个娇滴滴的丫鬟当得了什么用?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要用你来保护她们呢。”
陈芷兰轻叹了叹气,也不分辩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一个出身于世家的小姐,出门只带两个丫鬟,竟然被说成是摆排场?
吴玉娘见陈芷兰没有什么反驳,便接着说道,“明庄主武功盖世,有他在,你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即便是遇到危险了,那么凭借明庄主的本事,他也是能够护你周全的。”
说着,吴玉娘又将自己信任的目光移至明允初的身上,明允初只在最初有几分惊讶与羞赧,不过很快,就面色如常,只是心里却是拼命按捺着喜意,拱手道,“陈夫人放心,明某一定照顾好陈小姐的。”
见他们都这么说,陈芷兰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那好吧,就听母亲的。不过,既然母亲决定在家,那么母亲可有什么话,是需要我带给表哥的?”
吴玉娘眉头微敛,“你只告诉他,尽管如今吴家家道中落,尽管他父母俱逝,但是他在这儿世上并不是就没有了亲人的,他们还有我这个堂姑。他们是我堂兄的孩子,是吴家的血脉,尽管我早已嫁作人妇,但这仍然改变不了我们血脉相连的事实。所以,今年过年的时候,让他们兄妹俩来镇国公府和我们一起守岁吧。”
陈芷兰明白吴玉娘的心思,便也就抬头应允了,不过很快,她就想起了一个颇为重要的问题,“母亲,我与明庄主的婚期已经定在了三月十七,母亲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