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月亮的圆缺是再平常不过的变化而已,您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历朝历代都对后妃的侍寝做出了规定,每月的初一、十五、新婚与祭祖当日,皇上必须宿在皇后那里,太子若有正妻,也必须要宿在太子妃那里。这是皇宫里的规矩啊,不能改变的。”
说话的这个宫女,是陈浣纱所居的宫殿中的掌事宫女,她缓缓地起了身,柔声劝道,“娘娘就别伤心了,太子妃不仅是太子的嫡妻,还是太子的表妹,背后还有皇后那样一个姑母,和一个势力庞大的沈家。娘娘是不能与之硬碰硬的,不过好在,太子的心里最爱的人就是您了。只这一点,就已经让人羡慕不已了。”
陈浣纱患得患失地问道,“双儿,你也认为太子的心里是有我的吗?”
那宫女肯定地点了点头,“娘娘就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就太不值得了。现在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娘娘还是让奴婢把窗户关上吧。若是着了凉,可就麻烦了。”
陈浣纱的唇角勾起了一丝不屑的笑意,“有什么麻烦的,太子的事情那么多,他哪里有多余的时间来照管我呢?”
“娘娘,太子的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事务忙了一些,可太子,毕竟是储君嘛,天靖国这么大,朝事、国事自然是一大堆了。而且,娘娘若是病倒了,太子一定会亲自过来陪您的,如果一个疏忽,因为照顾娘娘而耽误了朝政,若是再被罗贵妃的人当成了把柄,弹劾太子因美色而误国,想来,这也不会是娘娘想要看到的吧。”
陈浣纱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双儿知道,陈芷兰已经在想她说的话了,于是便接着说道,“我知道,娘娘肯定也是不想这样的。而且,娘娘若是受了风寒,那肯定是要有个十天半个月不能侍寝了。若是平常,那可都是娘娘专宠,这离当时的选秀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可这东宫里,除了娘娘与太子妃,其他的可都还是处子之身呢。这要是被其他女人瞧准了机会,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娘娘的地位虽高,但是咱们东宫里,可还有一位在位份上与娘娘平起平坐的曹良娣呢。虽然曹良娣的位份与您相同,但是我们都知道,她可还是处子之身呢她现在可是巴不得您出了什么事,失了太子的心,然后,她好借机上位呢。娘娘,这个时候,我们可不能给她可乘之机啊。”
双儿苦口婆心地劝着她,陈浣纱的情绪也不再如刚刚那般躁动,“太子妃是皇后的侄女,曹良娣是曹御史的嫡女,这身份,都不知比我高了多少。都怪陈芷兰,她竟然还真的狠的下手把我从镇国公府除名,而且,她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要后悔。”
陈浣纱的心里越来越气,右手的五个手指用力地握住了窗框,所有的怒意都从此处发泄了出来。
次日一早,太子妃醒了的时候,已经不见太子的踪影了。
“太子他人呢?”沈蔻娴恢复了神智之后,问向身旁的侍女温茹。
温茹屈膝微弯了弯,轻声地答道,“回太子妃的话,太子一大早就去上朝了,已经走了有一个时辰了。”
沈蔻娴轻呼出声,“都一个时辰了?你们怎么不早点儿叫我?”
“娘娘,是太子吩咐的,不允许我叫您起来的,太子还嘱咐您好好休息。奴婢见太子如此体贴你,所以奴婢才没有叫醒你的。”
“温茹,昨晚太子宿在我这儿,陈良娣那边,就没闹出什么动静吗?”
温茹一边为沈蔻娴更衣,一边说道,“回太子妃的话,昨夜跟在陈良娣身边的只有宫女双儿,咱们的人并不在附近,全都被陈良娣赶了出去,只留下双儿一人服侍。所以,只听到陈良娣摔东西的声音,并没有听到别的什么。”
沈蔻娴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看来,她对太子宿在本宫这里,颇为不满啊。”
温茹嘟着嘴,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这陈良娣也太不知分寸了。娘娘您才是太子妃,是这东宫之中真正的女主人,是太子的正室嫡妻,是原配,她陈良娣的再怎么样,也只是侧妃啊,哪里能和娘娘相提并论呢?更何况,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末流小官之女,镇国公府根本就不承认她的身份,但娘娘可是沈太傅的嫡亲孙女,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女,又与太子殿下青梅竹马,她哪里能和您比呢?”
沈蔻娴原本亮晶晶的眸子顿时有些黯淡,声音也低落了许多,“她得的恩宠就可以和我相提并论啊。”
温茹被沈蔻娴的这一句话弄得有些诧异,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太子殿下不过是因为一时新鲜而已。这有的时候,人们吃多了山珍海味,反倒是会对乡间的野菜产生莫名的喜爱。不过,这可持续不了多久,一段时日之后,自然会感觉到这乡间的野菜再怎么样,也不会有那些山珍海味更加让人食欲大动的。”
“你错了,虽然我也不太明白太子是因为什么那么喜欢陈浣纱,但是,我知道,太子对待我,还只是兄长对待妹妹那般,可他对陈浣纱,却是有着情欲的。只这一点,我便已经很是羡慕她了。我们成亲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初一、十五和大婚之日会来我这里之外,他可从来都没进过我的房间?更别提其他人的屋子了。这东宫之中,羡慕,甚至可以说是嫉妒陈浣纱的,可不只是我一个人。”
太子妃落寞的声音让温茹听了备感心疼,可沈蔻娴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你我都知道,双儿是太子的乳母常嬷嬷的女儿,我本想将她要过来,与你作伴儿的,可是太子竟然说什么也不肯给我。我们都知道,你虽忠心耿耿,在我身边陪了十几年,可是我们毕竟是初来乍到,但对这东宫的事务并不熟悉,若能笼络好双儿,应该就可以省去了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