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唐舒云才平静了自己的心绪,轻声地安慰道,“如眉,别这样,既然明庄主不喜欢你,你也就放下对他的心思吧,你现在这样,只会连累了自己。”
“我不,我就是喜欢庄主,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他,可是我一直都将这种喜欢深藏在心底,从来没与任何人说过。虽然在他与那两位未婚妻定亲的时候,我也曾不高兴,可是也都没表现出来,因为我总是觉得,庄主没那么爱她们,他的心里,仍然会有我的位置。”
柳如眉拿出手帕,轻擦了擦挂在脸上的泪珠,而后接着说道,“哪怕我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师妹,一个对于他而言,稍稍有些分量的人呢。可是,陈芷兰的出现,让庄主全心全意地扑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再无我的半点地位,这叫我怎能不生气?”
唐舒云的眉头又一次地蹙起,目光之中却多了几分狠毒,“明庄主之前的那两位未婚妻已是过世好久,在她们过世之后,你就没想过要成为天刃山庄的庄主夫人吗?你就没想过让明庄主爱上你,从此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怎么可能没想过,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庄主说,所以也就一直耽搁了下来。不过,我见他没有继续定亲的打算,所以也就没有逼他逼得太紧。可是我的一念之仁,竟然今天给自己找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柳如眉无力地倚靠在墙上,垂着眼睑,语气之中多了许多的疲惫,“你也觉得我应该放弃这段感情,继续将它继续深埋在心里几十年吗?永远不与任何人提起,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吗?然后看着他和陈芷兰一生一世、比翼双飞吗?”
唐舒云刚想劝陈芷兰放下对明允初的爱意,可是,转念一想,说道,“我不知道苦恋一个人的痛苦,不知道这单相思的折磨。如果你真的喜欢,为什么要把明庄主推给别的女人?你和明庄主是多少年的情意?她陈芷兰才和明庄主相识几日?你就这么输给了她,不觉着冤枉吗?”
柳如眉无奈地说道,“可是除此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庄主一门心思都在她那里,我怎么可能斗得过她呢?”
“你连试都不愿意试一试,怎么就知道自己斗不过陈芷兰呢?”
唐舒云的话恰好符合了柳如眉一向不服输的性子。唐舒云知道,眼下,柳如眉虽然嘴上说着放弃,甚至行动上也真的有可能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她的心里,一定还是放不下对明允初的爱慕,更放不下对陈芷兰的恨意。
柳如眉被这一句话激起了斗志,“是啊,我连试都没试,怎么就知道自己不可以呢?兴许,庄主对陈芷兰还没有那么深的情意,这个时候,我若是能好好努力,夺走庄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唐舒云的嘴角呈现了一副不易察觉的轻笑,“可是,陈芷兰绝不是普通人,仅凭你一己之力,是很难对付她的。”
柳如眉面带疑惑地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你能帮我对付她吗?”
唐舒云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心里生怕自己也被卷到了这件事情里,或者是害怕自己在明面上被卷进这里面去,柳如眉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这一动作。
可能是唐舒云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一行为实在是有些不妥,便开口解释道,“那陈芷兰是个什么人?她都能将皇上与太后哄得团团转,这份缜密的心思,会是什么一般的女人吗?”
柳如眉却是对之嗤之以鼻,“她那不是心思缜密,而是心机深沉。既然都已经不嫁皇室了,那她为什么还要去巴结皇上与太后呢?这种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庄主。”
唐舒云端起了架子,郑重地提醒她,“如眉,你可别忘了,她可是出身世家的小姐,身份本就比我们尊贵,虽说现在常常因为生意的事儿而盼头露面,但这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尽管现在镇国公府不得朝廷重用,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官家啊。即便天刃山庄财力雄厚,但是这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唐舒云的这一番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底,柳如眉被愤怒冲昏了的头脑也变得清明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办?不把陈芷兰斗倒,庄主的心怎么可能会来我的身上呢?”
唐舒云的眼眸里闪现了一抹不易被察觉到的精光,“你若真的想从陈芷兰的手里抢走明庄主,就一定要明白,单凭我们俩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所以,你必须要求得外人的帮助。”
柳如眉眨了眨自己有些彷徨无措的眼眸,喃喃道,“可是外人为什么要帮着我去对付陈芷兰呢?”
“普通的外人自然不会帮着我们去得罪镇国公府了。所以,你要寻找的是与陈芷兰,或者是镇国公府有仇的人。而且,这个人的身份最好还不低于陈芷兰。”
唐舒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段时间,陈芷兰行事虽然张扬了些,可是大多数的时间里都可以照顾好所有人的情绪,但她也不是万能的,恐怕还是会惹到了一些有权势的人吧。”
柳如眉领悟到了唐舒云的意思,低着头把京城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仔细地想一想,“确实,她陈芷兰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她直言自己不嫁皇室,便是在与沈家和皇后作对;她为了不走皇室夺嫡的这蹚浑水,便将镇国公府的二房一脉除了名,可她陈芷兰恐怕会做梦也想不到,那个被她执意除名的堂妹,现在竟然是东宫之中除太子妃以外,最尊贵的女人了吧。”
唐舒云也难得地笑出了声,“皇后、沈家、太子良娣,这陈芷兰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竟然接连得罪了这么一大批人,还真是让人意外。你想过,与谁结成同盟,才最有可能扳倒陈芷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