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兰有意识地落后了几步,仔细瞧着陈浣纱的身影,还真的觉着陈浣纱多了几分妩媚与风情。
虽说陈浣纱的相貌在美女如云的东宫之中未必有多出色,可是单单她身上的那种妩媚与风情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更不是普通男人可以抵挡的。现在,陈芷兰开始理解,为什么陈浣纱能得太子的喜爱了。
不过,陈浣纱身上的那阵香还真是奇怪,闻之竟能让人心旷神怡,如果能在凤仪阁中销售这些香粉或是熏香,生意一定大好。
只可惜,陈浣纱不是旁人。虽然自己很想问问那香气的来历,不过,又害怕从此以后又和她扯上了什么说不清的关系,便也只能就这么算了。要么放弃这次生意,要么放弃从陈浣纱那里得到消息。
陈芷兰将陈浣纱送至凤仪阁的门口,便也没有继续走下去的意思了,只颔首道,“这凤仪阁里的琐事也是不少,我还需要在这里守着呢,就只能送良娣到这里了。”
“陈小姐客气了,本宫就先走了。”
陈芷兰福了福身子,努力记下陈浣纱身上的那股香气,“此次招呼不周,还请良娣见谅。”
陈浣纱也不再多言,领着自己带来的那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走了。路边的百姓无一不驻足凝视,不知又是哪一位大人物有着如此大的排场。
陈浣纱刚走,就听见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姑娘轻声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摆了这么大的排场?太后亲临之时也不过如此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那小姑娘身边的一个妇人急忙出声教训道,“下次若是再这么不知深浅,就不要和我出门了,自己留在家里好好背背《女戒》吧。”
那夫人身边还有一个未出嫁的女子,看上去也都是出自名门,忙上前阻止道,“嫂嫂何必这么凶呢?童言无忌,谁会和一个小孩子较真儿呢?更何况,咱家清儿也没有说错什么嘛。那陈浣纱虽说是太子的女人,可终究只是妾室,她弄了这么大的排场,像话吗?”
可能是因为那夫人的年龄大了些,虽然稳重,但是也没有那对被她教训的姑侄俩的可爱,“我,我都快被你们姑侄俩气死了。人家太子良娣的闺名也是你们可以直呼的?”
那女子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也有些过分,但是又不愿低头承认错误,不过声音上弱了许多,“嫂子,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而且,取了名字,不就是为了让别人叫的吗?怎么她的名字就那么珍贵?做了良娣,就不许别人直呼她大名了啊?”
那个被冷落在一旁的小姑娘调皮地问道,“女儿在学堂的时候,曾听先生说过,为了体现对尊者、长者的尊重、敬重,在言谈、书写时,凡遇到君、父、长、上名字中的字,都不可直接提及,而要用别的字来代替,或者是将其委婉地表述出来,而这种行为方式,就称之为‘避讳’。娘,您不许我和姑姑直呼她的名字,就是为了要避讳的吗?”
那女子对着侄女俏皮一笑,“清儿,你不是也说了吗?是遇到君、父、长、上名字中的字才需要避讳的吗,那良娣的位份,也还算不上这其中的任何一个。”
大庭广众之下,小姑与女儿明目张胆地责备太子良娣之行让那位夫人冷汗迭出,“好了,你们俩就不能少说两句,怎么还没完了?太子若是怪罪下来,我看你怎么办?”
可那个未出阁的女子还是不依不饶,“嫂子,我们本就没有说错什么。而且,我确实不满她一个妾室就敢前呼后拥,摆如此大的排场。清儿说的对,太后亲临之时的仪仗也不过如此,她陈浣纱又凭什么如此?堂姐才是太子妃,才是太子的正妻。”
那女子说的这句话,让陈芷兰惊讶不已,没想到她们竟然是沈府的人。难怪这女子敢当着众人的面儿,狠狠数落陈浣纱的不是,没有丝毫的收敛之势。
那女子见自己的嫂嫂没有阻止她,便接着说道,“自古以来,妻妾有别、嫡庶分明,堂姐出行,可还没都从来没带这么多人、摆这么大的排场呢?太子就算怪罪下来又能怎样?明明是他的妾室有错在先,凭什么要我给她留些颜面?她陈浣纱就真的以为有了太子的宠爱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镇国公府都能将她除名,还自认为不错,还真当我们沈家好欺负了?”
“好啦,蔻婷,这些话你若是想说,就回沈府说去吧,你在这儿说有什么用?”沈蔻婷的嫂嫂劝阻着。
沈蔻婷有些狂妄着说,“回府是要说的,而且不仅回府要说,我还想去东宫敲打敲打太子表哥,顺便再去警告一下陈浣纱呢。不过嘛,我也要在这里说,来此的夫人小姐皆是出自名门,让大家来评评理,她陈浣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此乃太子的家务事,虽然来此的众人皆是出自名门世家,可这地位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储君相比的啊。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沈蔻婷的眼睛,生怕一个不慎,就不幸地被点名发言。
见沈蔻婷的这幅样子,她那嫂子也终于发了威,“好了,不许再闹了,和我回家。”
可沈蔻婷却并没有任何想动的意思,那夫人心思一转,“你若不想和我回去也好,那就请小姑容我两柱香的时间,婆母一定会派人来此找你,届时,你可能就再也踏不出院子一步。”
沈蔻婷知道,嫂嫂此话绝非玩笑之辞,为了以后的自由,便挽着嫂嫂的手臂向前撒着娇,但是因为声音较低,所以没人听得见她说的是什么。
待她们三人走后,陈芷兰轻声问着旁边的静岚,“刚刚的那几个人,都是沈府的女眷?”
静岚出自天刃山庄,曾经又在天机楼做事,自然对这些世家大族的事了如指掌,“小姐,刚刚的那几位是沈府三房的家眷,那个叫沈蔻婷的女孩儿就是太子妃的堂妹,是她们那一辈儿中年龄最小的,性情直爽,家中众多姐妹中,她二人感情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