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既然认为女子迟迟不出阁会有损镇国公府的名声,那敢问妹妹许了哪户人家?”陈芷兰笑意盈盈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无害的小白兔。
“妹妹资质驽钝,哪及姐姐蕙质兰心?”陈浣纱低下头去,貌似谦卑地说。
“也是,妹妹这姿色是差了点。”陈浣纱的相貌确实不如陈芷兰出挑,但也算是清秀佳人。可陈芷兰打量的眼神、淡淡的口气,气白了二房母女俩的脸色。站在一旁的吴玉娘和丫鬟们却是不敢笑出声来。
陈芷兰像是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似的,继续说道:“但毕竟是镇国公府的亲戚,即便不能嫁给王公贵族做正妻,嫁一个殷实的富贵人家总还是可以的。”
“那怎么行?我是一定要做太……”姜婉琴急忙拉了拉她的衣袖,陈浣纱也就不再说话了。
“你要做什么?”虽然陈芷兰心中已有答案,但她还是装作好奇地问道。
“浣纱的意思是,自己只能做正妻,不能为妾。”陈芷兰听出了她拙劣的谎言,到没有戳穿,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弟妹刚刚说,你和浣纱是来做什么的?”吴玉娘有些不耐烦,直接主题地问道。
“自然是来探病的。”姜婉琴理所当然地说道。
“二婶既然是来探病的,应该不会空着手来吧?”陈芷兰俏皮地问道。
“当然不会空着手了。出门之前吩咐丫鬟把我的瑶琴带来,想着芷兰生病不能外出,若是在府中呆的无聊,还能弹琴解闷。只是下人们毛手毛脚的,还没出府就被磕碰坏了。”姜婉琴虽然没料到陈芷兰会如此坦白,但她算计了这么多年,说谎的能耐肯定不小。
“没关系,芷兰是个俗人,不喜欢抚琴吟诗这种风雅之事。我,还是喜欢钱。”看着愣住了的二房母女,陈芷兰笑了笑,接着说道:“据我所知,二婶手头上有一千亩良田和十万两银票的私房钱,不如送给芷兰,当做探病的薄礼。”
姜婉琴的额头上瞬间布满汗珠,但还是心虚地说道:“我不太明白大小姐的意思,大小姐是说我攒下了一笔巨额的私房钱?”
姜婉琴见陈芷兰没有说话,但却用一种笃定的眼神注视着她。姜婉琴稳了稳心神,接着说道:“我们一家在老国公爷去世之后,就被分了出来,仅仅分得四成的家产。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只是勉强维持花销。现在,就连镇国公府都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了,我自己手里又怎么会有那么大一笔钱?”
听着姜婉琴表面解释,实则抱怨的声音,陈芷兰忍不住斥责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二婶摸着良心想想,镇国公府何时亏待了二房?不过倒也是,良心可是个稀罕的东西,二婶怎么会有?”
听着陈芷兰的冷嘲热讽,姜婉琴和陈浣纱母女都呆愣在一边,只听陈芷兰还在说着:“当年国公府分家,可是二房主动的。可今天听二婶的意思,怎么像是我大房把你们扫地出门了似的。”
姜婉琴刚要辩驳,可是陈芷兰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还仅仅分的四成家产?二婶出去打听打听,这天靖国的哪家庶子分家出府能占得四成家产?你们又把看重嫡庶之别的宗**理置于何处?若不是我父母宽厚,你们恐怕连三成的家产都带不走吧。”
“婉琴,大小姐既然能拔除你安排的眼线,就说明手里肯定有你行不法之事的证据。你就别强撑了,招了吧。”吴玉娘真诚的劝告着姜婉琴。
可此时的姜婉琴哪里听得进去她的劝告,还在一边苦苦挣扎:“大小姐好端端地指控我私藏巨额的私房钱,这实在是有损我的名声。更何况,那么一大笔的钱财,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会有?”
姜婉琴话声刚落,就见陈芷兰拿出一摞账本摔在了桌子上,“二婶这些年在天刃山庄安插了不少的眼线,侵占了府中不少的钱财。您每月会把这笔贪污而来的钱财记账在册,我手中的账本,二婶要不要打开看看?”
姜婉琴母女被眼前的账本吓得浑身发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话,“我……,我……”
“二婶可想好了,你是自己乖乖交出贪墨的钱财,还是咱们京兆尹府见?”陈芷兰冷冷地说道。
“我交……我交。”姜婉琴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颤抖,但还是急忙回答道。
“娘~~”陈浣纱不太情愿地说道。
“住口。”姜婉琴虽然也不想交出这笔钱,但情势所迫,她也不得不低头,随即吩咐道:“浣纱,派丫鬟回府,去我房里,把我的首饰盒拿过来。听话。”
尽管镇国公府和陈府距离颇远,但丫鬟也知事态紧急,所以两柱香的时间就回来了。
“所有的银票和地契都在这里,还请大小姐……”姜婉琴双手奉上自己多年来的心血,说不出完整的话。
陈芷兰没有立刻接过去,而是等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道:“大家同出一门,二房若是需要银子,直说就是。”
陈芷兰轻轻地从姜婉琴手上接过首饰盒,毫不避讳地打开了盒子,检查这些东西的真伪和数额是否准确,丝毫不顾及她们母女二人的颜面。
在确认无误后,继续说道:“钱,我会烧给你的。不过二婶现在还活着,若是烧的太早,怕是也不好。”
“陈芷兰,你欺人太甚。我娘已经把银票和地契都还给你了,你还想怎样?竟敢出言诅咒长辈,镇国公府的女儿好没教养。”闻言,陈浣纱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诅咒谁了?我是说会烧钱给二婶,那是因为二婶是长辈,在长辈去世后烧些纸钱,以寄哀思有什么不对?况且我都说了现在不能烧,毕竟二婶现在还活着呢,这哪有给活人烧纸钱的啊?多晦气。”相比于陈浣纱的气急败坏,陈芷兰更显得云淡风轻,极具名门闺秀的气质。
陈浣纱心中气急,可又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