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着尧长的回忆,绕着早年被我们打结的老树虬根踱步着。
还记,那婆娑的、秀颀的树芽儿,临着吱呀作响的老木门,顺着挂满学校打湿的旧抹布的痕迹,慢慢的爬上我们的影子,和风吹拂,腐朽的课桌上满是涂鸦,靠窗的那个少年还在掏鸟蛋,几只早春鸟还在窃窃私语,全然不知危险。
还记,几天的雨季一过,总有少年踩着刚冒出头的、还良莠不齐的草茬,跑向自家的水塘,那草伏在脚底,硬硬的,有些瘙痒,总想把它压在手心,细数它的硬毛。雨季啊,新生的蝌蚪浮游在水下,那些少年都手提着木桶,随手抚一捧水,就能收获他们的爱宠。
还记,那时有片花海,那之间,是一老树,常听村里老人言,那树是有灵的,若诚心,许的愿一定灵验。那时还小,多无畏的年纪,几个孩子成群结队,整天守在老树旁,都希望它灵验,这样他们便可陪伴母亲身边。
默念当初,那故园的风,扰了树上青鸟几只?扰了茶园浅花几多?
我抚着眼前的老树盘根,心里安暖,指尖的纹路仿佛传来少时的温度,暖阳罅隙里,人影孤身,却老树青鸟伴。